第二十四章驚世駭俗的言論
岑文本很欣慰,之前的李貞固然優秀,尤其是在眼光這一方面,目光之深遠,前無古人,後面估計也沒有來者了,擁有看得足夠遠的君王,那些個國家想不發達都難了。
但是李貞也不是沒有缺點,那就是太過重情義,這對一個君王來說,是不合格的,君主不能相信任何人,更不能将自己的感情傾注在任何人身上,包括自己的兒子――這一點李世民做的就很合格,他看起來對李貞是無限支持,讓李貞掌控幾十萬大軍的指揮權,但是要說李貞身邊沒有被他安插人手,岑文本卻是怎麼也不相信的。
而李貞卻做不到這一點,對于自己手下的心腹大臣,他是無條件相信的,對于對自己好的人,更做不到卸磨殺驢,這一點很不好,王者之所以無情,就是為了在心中構築一道防線,讓自己的王者之心不能有缺,佛足額極容易為敵人所乘。
如今看來,李貞已經意識到自己的不足之處了,更付諸于行動,正在慢慢改正,一旦他将自己心中的缺陷改正過來,再配上他那超前的眼光……誰也不知道他的極限在什麼地方。
岑文本不知道在李貞的帶領下,大唐将會走多遠,但可以預料的是,李貞一旦成為帝王,必将成為一個遠超秦皇漢武,更要超過他父親的千古聖君,大唐的疆土也将遠超大漢,舉世無雙。
“那世家和儒家呢?”甩開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岑文本繼續問道:“世家和儒家百般陷害殿下,如今他們都已經式微,殿下可是要乘勝追擊?”
“世家的話就算了吧。”李貞搖頭道:“本王并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雖然世家百般不好,但有一點卻是不能否認的,那就是世家傳承千年,底蘊深厚,也代表着我炎黃文化的最精髓所在,如果本王滅掉他們,那就是在斷絕我華夏文化的根,斷根容易,但想要再次恢複,也不知道要用多少年了。
當然,本王也不是老好人,世家想要活下去,必須要答應本王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岑文本下意識的問道。
“分家。”
“分家?”岑文本一愣,繼而驚歎:“妙啊,人都有自私性格,之前他們是一體,自然會為大家族考慮。但如果讓他們分開,那一個大世家就會分成幾十個甚至幾百個家庭,每個家庭都有每個家庭的想法。
如此一來,世家就算以後想要合并,各房的心也都使不到一起去了。
而且限如今正是用這招的好時候,隻要我們的态度強硬一點,以如今世家的頹勢,由不得他們不聽。”
“哼,隻要分了家,世家就不再存在,還不是任由我們捏圓搓扁?”李貞也笑道:“再過個十來年,世人就不再有世家這個概念,從此大唐朝堂至少要清平一半以上。”
“殿下英明。”岑文本這一次是真的心悅誠服了。
“那儒家怎麼辦?”
“儒家……就不要提了。”說起儒家,李貞的面色就變了,變得憤怒起來:“以後就不再有儒家這個概念了……”
如果說世家找自己麻煩是因為自己動了他們的奶酪,佛門找自己麻煩是因為自己是道家弟子的原因的話,那儒家找自己的麻煩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自己可從來沒有在公衆場合攻擊過儒家啊,雖然自己的行為的确不與儒家教義相合,日後自己若是繼位,有可能會影響到儒家的統治地位,但也隻是可能而已,就因為這個,儒家就過來找自己的麻煩,而且還和世家苟*合在一起,想要了自己的命――你們的反應未免有點太過激了吧?
再說,學會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儒家學的再好也隻是臣子,而自己再如何不是,也是君,現在臣子竟然為了一己私利而幹擾君主的行動,甚至要想殺了君主,這樣已經可以反噬主人的學派,要來還有什麼用?倒不如直接推到重來的好。
“殿下此言何意?”岑文本大驚:“難道殿下準備罷黜儒家?殿下不可啊,儒家雖然有各種不對,但他們和世家一樣,同樣都是華夏文明的集大成者,如果廢掉他們,恐怕對我大唐無益啊。”
“我沒說要罷黜儒家。”李貞見狀,緩聲道:“我當然不會罷黜儒家,我想的是,廢掉現在所有儒家衍生出來的經典,重新恢複春秋時期最純粹的儒家,然後再引百家入朝堂,與儒家争鋒。”
“這……殿下不可。”岑文本更加驚駭,連忙勸道:“昔年漢武帝就是因為朝堂之中學派衆多,各個學派之間互相争鬥,導緻朝堂不穩,政務耽擱,因此漢武帝才移大魄力罷黜了其餘百家學問,隻留下了儒家一門――雖然儒家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有一點卻是不能否認的,相對于其他百家各有偏頗來說,儒家的中庸之道,才是最适合掌控天下的學派。”
李貞卻毫不客氣的噴道:“那是漢武帝太懶了,或者說他太沒有魄力了。”
“殿下慎言。”岑文本吓了一大跳,連忙四下裡望了望,見沒有人聽,這才小聲道:“殿下,您怎麼什麼都敢說啊?漢武帝還沒有魄力啊?他要是沒有魄力,他又怎麼會出兵匈奴,封狼居胥?”
“我當然知道他在戰争上魄力十足,但是他也隻是打仗厲害了一點而已,真要論起治國能力……啧啧。”說到這裡,李貞咋咋嘴:“别說我看不起他,漢武帝的治國能力,在華夏所有帝王排名中,估計連前十都排不到。”
漢武帝之所以能和秦始皇以及李世民并列排名,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滅掉了匈奴,将匈奴感到了歐洲去,但這一戰也徹底打空了大漢的國庫,将他爺爺和他爹攢下來的家底徹底敗光――文景時期,朝廷推崇黃老治術,采取“輕徭薄賦“、“與民休息“的政策,重視“以德化民“,當時社會比較安定,黃老學說迅速使百姓富裕起來。
因此到景帝後期時,國家的糧倉豐滿起來了,府庫裡的大量銅錢多年不用,以至于穿錢的繩子爛了,散錢多得無法計算了,可見當時的國庫究竟有多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