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死後,涼州軍就被董卓原來的部下給分割了,李傕和郭汜那是分到的兵馬最多,但是還有一些将領兵馬沒有他們多,但也算是小有勢力的人。
自從李傕把樊稠給殺了,并将其麾下兵馬吞并之後,其餘那些不是李傕的心腹将領更是提心吊膽,生怕有一天被李傕給幹掉了。但是他們有不甘心将兵權完全交出來,或者說他們也不放心将兵權交出來。沒了兵權,更容易死得慘。
其中像張濟就很惶恐,雖然他勸和了李傕和郭汜,但是他也面臨這李傕郭汜二人的壓力,李傕也、更是觊觎他手中的兵馬。便跟楊定、董承等人暗中聚在一起商議。
張濟陰沉着臉對衆人道:“這雍州,長安那是大司馬和後将軍的地盤,二人相鬥,殃及我等。大司馬可是連後将軍都能殺,我們這些人又算得了什麼。為我等安危着向,應當有所行動,不能坐着等死啊。”
楊定,字整修,原本就是涼州的豪強,後來被董卓收編麾下,手中也有一些兵馬。
“不知張鎮東以為該如何?難道要騎兵跟大司馬一戰乎?”楊定有些疑慮道,他想要保住自己的權位,不想死,可也不敢直接出兵挑戰大司馬李傕啊。
張濟搖搖頭,身子上前一傾,壓低聲音道:“打不過,我們可以走啊。長安殘破不堪,就留給大司馬去,我們帶着皇帝一起走。向東出發,将朝廷掌控在我們手中。”
楊定有些擔心,但還有擔憂道:“可是皇帝願意跟我們走嗎?而且大司馬追殺上來怎麼辦?”
張濟看起來似乎早就有所準備了:“我們可以說動郭汜一起東進,要是了李傕追上來,就讓郭汜斷後。皇帝肯定不想在李傕手中,隻要我們對他恭敬一些,必然願意跟我們走。”
另外一将董承道:“事不宜遲,應當今早行動,我這就見皇帝,迎接皇帝東歸洛陽。”
董承其實也是董卓的部下,當然他跟董卓并沒有血緣關系,他是董卓的女婿牛輔的部将。牛輔被殺之後,他也掌控了部分兵馬。
“好,幹了!”楊定此時也一拍大手下定決心。
張濟去了郭汜的營中,郭汜領兵跟李傕打了幾次,沒打赢,到時很重視張濟,親自迎接。
兩人坐定,張濟出言道:“後将軍,李傕兵多,虎視眈眈,将皇帝留在軍中早晚會被其所奪。要是皇帝被他奪了去,你我還有活命的機會?不如我們将長安留給李傕,帶着皇帝還于舊都洛陽,豈不是能夠擺脫李傕的迫害?如此這朝廷不就是後将軍你說了算,到時候你才是大司馬。”
郭汜想了想,也不錯,長安都快成了李傕的地盤了,還是不跟他在這裡争奪了,去洛陽,自個玩去。“好,收拾一些,盡快動身,帶着小皇帝回洛陽。”
……
皇帝劉協,實際上還是被藏在了軍營之中,身邊斥候他的人不多,隻有一個宦官和兩個宮女。
這個宦官也不是一般的宦官,他姓童名貫,當初羅乾在召喚到王慶的時候,童貫也跟着出世了,現在他是皇帝的中常侍,比二千石,不算小。可惜現在的皇帝不過是個傀儡,童貫就隻是個宦官而已。
但是童貫覺得皇帝就算是傀儡,那也是天下人的皇帝,留在他身邊,将來未必沒有出路,所以一直很照顧皇帝劉協。
劉協現在大概有十四五歲了,對童貫很是依賴,稱其為老師。
這一天劉協在軍營中小聲憤怒道:“這幫亂臣賊子,将朕這個天子當成掌上玩物,絲毫不将朕放在眼中,有早一日朕能執掌朝綱,必然是将這幫人全部斬首,誅滅三族!”
童貫一聽,吓得連忙往外看了看,見沒有人,心中舒了一口氣,同時快步上前,一把捂住劉協的嘴,小聲急切道:“我的小祖宗哎,話可不能亂講,要是被郭汜聽到了,可不得了啊。當初質帝就是說了一句此乃跋扈将軍,就被粱冀殺了。陛下,應當小心謹慎才是,可萬萬不能讓外人聽到了。作為一個帝王,應當懂得隐忍,等陛下掌握大權了,在說這等話方可。”
皇帝面有不甘,但他雖然年輕,卻在這亂世中生活,更加成熟,也懂得一些道理。看着童貫,感慨于自己的身世歎息道:“師傅,你說為什麼朕這個皇帝當得如此窩囊?被這幫武夫玩弄。”
童貫眼珠一轉,也跟着長歎道:“此乃是因為當初大将軍何進之過也。當初他要誅殺忠心餘先皇,想要擁立陛下繼位的張讓等十常侍,召那董卓入京,這才導緻這幫武将猖獗,陛下落得如此窘境。要是當初十常侍不死,擁立陛下,哪有今天啊。”
皇帝劉協疑惑道:“十常侍不死壞人嗎?不該誅殺嗎?”
童貫是宦官,他也想在将來掌權,那他要幫助皇帝,同時也要忽悠住皇帝才行,不然将來皇帝掌權了,沒有他什麼事怎麼辦?
童貫繼續鼓惑劉協道:“陛下,識相,我等宦官是何等人?專門伺候陛下的,是陛下的家奴,親近之人。天下的人不懼宦官,是懼怕皇帝寵信的宦官。陛下信任,那宦官就有權,陛下不信任,那宦官就沒有權利。當初何進要想誅殺十常侍,隻需太後一道旨意,一個獄吏就可以了。宦官是威脅不到皇帝的權威,反倒是能夠幫助皇帝打壓權臣的嚣張氣餡。當初的跋扈将軍粱冀,毒殺皇帝,桓帝就是在宦官單超、徐璜、具瑗、左悺、唐衡等五人的幫助下誅殺的權臣。”
劉協也聽明白了童貫的意思,宦官是依附皇帝的,威脅不到皇帝。而大臣,特别是有軍權的大臣是能夠謀害皇帝的,應該任用身邊的宦官來對付專權的大臣。
換句話說,他劉協應該信任童貫,重用童貫,不過劉協現在就很依賴童貫,而他這個皇帝沒有權威,童貫自然也沒有什麼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