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涪城修繕完畢。城中參與勞動的百姓着實小賺了一筆。武陵軍提供的飯食标準,對普通人家來說,那是要過年過節才能比得上。
這個半個月裡,武陵軍成功收攏了涪城的民心。現在城中百姓正在自發地修建被燒毀的府衙。他們說了不要任何報酬,但吳順還是堅持派士卒給百姓提供飯食。
錢倒是省了下來,不是吳順想省,而是百姓堅辭不受。就是這麼一群憨厚可愛的人,讓武陵軍将士感受到了他們奮勇殺敵的意義所在。
真的很簡單,就跟主公說的一樣。為讓治下百姓,能發出會心的笑容,軍人就是戰死疆場,那也是值得的。
半個月的修整,武陵軍一掃戰後的疲乏,士卒們個個神采奕奕,整裝待發!
經過半個月的觀察,曲阿沒有發現費詩有任何問題。于是吳順就讓其撤去了監視。到了雒城,如果費詩有異動,直接拿下便是。
今天,吳順準備進攻雒城了。這段時日,武陵軍之前損失的兵員又一次補齊。正是軍威浩蕩,求戰心切之時!
“大哥,下令吧!将士們手中的刀已經饑渴難耐了!”
張雄這個戰争狂人,早就想打雒城了。隻不過吳順堅持要修整半個月,他沒辦法而已。
“就你急!”
“哈哈哈……”
吳順打趣張雄,惹得身後衆人哈哈哈大笑。武陵軍中的和諧氣氛簡直不能再好。這一切,費詩都看在眼裡,他若有所思……
“目标雒城!出發!”
命令簡單明了,吳順一聲令下,武陵軍再一次踏上征程。
費詩朝涪城回望了一眼,想到了武陵軍在城中所做的種種,他心裡久久不能釋懷。
這究竟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為何對普通百姓那邊貼心?給予錢糧幫助,還能照顧到百姓的自尊。
對于與劉瑁的約定,費詩首次産生了抵觸的心理。要坑害這麼一支全心為民的軍隊,他有些心虛,他知道自己很難做到!
川軍的精銳是東州兵,一群飛揚跋扈,經常仗勢欺人的“匪兵”!在與同樣精銳但心存百姓的武陵軍想必,東州兵頓時差了十萬八千裡。
“劉大人,費詩恐怕要讓您失望了……”
費詩在心裡暗歎,重新認知了武陵軍後,費詩知道,他下不了手。
這段時間,周倉和沙摩柯怕他認生,曾多次主動找他談天說地,現在三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周倉和沙摩柯那種發自内心的接納和認可,最讓費詩感動!
其實費詩不知道的是,吳順早就知道他是個卧底,卻沒有揭穿。就是因為他在吳順的前世記憶裡,是個為人耿直,頗有正義感的人。所以吳順想用實際行動來感召他。
“公舉,想什麼呢,你都要掉隊了!”
周倉見費詩越走越慢,不由得好奇問道。
“興許是昨夜沒睡好吧,公舉啊,就要攻打雒城了,俺知你心裡不好受,你可以不出戰。俺幫你跟大哥打個招呼便是!”
張雄也發現了費詩走神,不過張雄這人什麼都往好處想,還以為費詩在想攻打雒城的事情。
以費詩的身份,和李嚴,法正一樣,都不适合出現在争對川軍的戰場上。他們要求不出戰,吳順一定會同意。
“如此,便多謝張二哥了。”
“哈哈哈哈……不用客氣,大家都是兄弟!”
既然張雄已經說了這話,費詩也樂得借坡下驢。
諸葛亮,徐庶何等精明之人,一眼就能看到費詩眼神中的掙紮。兩人暗一合計,如果費詩用得好,雒城說不定可以一戰而下!
“孔明啊,不事先告知主公,若主公日後怪罪下來當如何?”
徐庶有些不明白諸葛亮的想法。有什麼計策是先不告訴主公的?
“元直放心,此計若成,主公非但不會怪罪,還會獎賞呢!”
諸葛亮覺得,還是不讓吳順知道的好。吳順要是先知道了,費詩那裡就不太好辦了。
“既然如此,就以你所說。”
一戰打下雒城,這個誘惑有點大,諸葛亮和徐庶決定先不通知吳順。由他們去和費詩交涉,計策定下之後再告訴吳順。
當晚,武陵軍安營紮寨休整,諸葛亮和徐庶聯袂找到費詩。
“兩位軍師深夜找費詩,不知有何吩咐?”
眼前兩位可是吳順面前的紅人,軍師級别的人物,智計高絕。費詩不敢露出絲毫情緒。
“是有件大事要與公舉商量,不知公舉願不願助主公奪取雒城?”
徐庶開門見山,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的意思。
“費詩新降,主公不會讓我做那個不忠不義之人吧?”
背叛劉璋,是為不忠,投降後立馬帶人奪取前主公地盤,是為不義!古代人都非常重視名節,費詩也一樣。
見費詩有拒絕的意思,諸葛亮立馬問道:
“公舉先别着急拒絕,劉璋與主公相比,誰更有雄主之姿?”
“自然是主公!”
在涪城所看到的一切,已經能說明問題了。劉璋寬厚無威益州人都知道,而吳順總給費詩一種看不透的感覺?對百姓很仁慈,對士卒卻可以說有些殘忍。
“如今亂世,群雄并起,主公和劉璋,誰有能力與中原諸侯一争長短?”
諸葛亮緊接着問道。
“還是主公!”
要論魄力,劉璋和吳順沒有可比性。費詩知道吳順的經曆,如果換作是他,可能現在還在雲嶺當着土匪呢。
“既然如此,公舉何不徹底放下心中的堅持,助主公一臂之力!雒城早晚都要打下,若有公舉協助,雒城一戰可下!”
諸葛亮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們不計較費詩是和卧底的事實,如果費詩願意幫助武陵軍,那費詩詐降的事,就此不提!
“不瞞軍師,在涪城所見所聞,讓費詩重新認識了武陵軍,能跟随如此明主,也是費詩所願,可這不忠不義啊!”
費詩又不笨,差一點就點明的話,他自然聽得明白。索性也跟諸葛亮,徐庶二人攤牌了。
“公舉,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這是主公常說的一句話。用在你身上也特别貼切。現在武陵軍雖強,但主公愛惜士卒,向來是拼命減少損失。雒城防守比涪城嚴密,非強攻不可得,如今隻需公舉協助,便可一戰而下減少損失啊!”
徐庶向費詩拱手一禮,他真的希望費詩能倒向吳順這邊!
費詩是和降将,目前在武陵軍中還沒有明确職位,哪裡敢受徐庶的禮側身讓過之後,連忙還了一禮,說道:
“兩位軍師,容費詩考慮兩天如何?”
諸葛亮,徐庶剛想答應,不想吳順和法正卻聯袂而來。
吳順看了看三人,突然笑道:
“哈哈哈……軍師與公舉深夜讨論軍情,我心甚慰!讨論得如何了?”
見吳順進來,諸葛亮和徐庶連呼失策,怎麼把法正給忘記了。他們能猜到費詩的目的,法正同樣可以。忘了叫上法正,真的失策了。
“主公!末将的确是劉瑁派來詐降的。如今卻是真想投奔,還望主公接納!”
吳順也來了,而且法正也在,費詩也知道不能拖下去。剛才吳順進來的那一刻,他已經想通了。跟着吳順,他才有機會施展自身的才華!吳順是個謙虛納谏的明主,而他又是個不知道拐彎的人。隻有吳順這樣的脾性,才能容得下他,而且重用他!
對劉璋,費詩是不抱希望的。亂世之中,沒有威望的人,守戶之犬都做不了。
“你已經是武陵軍的人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把這裡的人當你的兄弟!”
“末将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