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健在水浒傳裡隻是一個小角色,在梁山上也屬于打醬油的,結局竟然是掉錢塘江裡淹死了。但在張寶的眼裡,這侯健卻另有用處,在親眼看過侯健的個人作品以後,張寶便決定任命侯健為張家成衣買賣的首席服裝設計師,幾乎隻要張寶能給出一個圖樣,侯健就能依照圖樣制成實物,這樣的本事,完全可以在張家的成衣買賣中發揚光大。
對于張寶的重用,侯健欣然接受。一來是侯健天生膽小,不敢反抗張寶的決定,二來是侯健在江州也就是個無足輕重的裁縫,誰都能欺負他,但有了張寶做他的靠山,對缺乏保護的侯健來說是求之不得。
在收下了侯健以後,張寶本打算等沉船打撈上來以後便動身返回汴梁,不想卻被張順出言挽留,說是想要略盡地主之誼,款待張寶幾日。張寶對此倒也沒拒絕,反正沉船打撈上來重新裝船也需要一段時間,在江州逗留幾日倒也無妨。不過張寶拒絕了張順想要替他引薦他那些兄弟認識的建議,隻是帶着鄧元覺、栾廷玉等人遊覽了一番江州城,順帶着去了一趟黃門山。
“張順兄弟,不是我不給你面子,而是我這人向來嫉惡如仇。你的那些兄弟,穆弘穆春是揭陽鎮的惡霸,而揭陽嶺的那位更是個開黑店賣人肉包子的,我就怕見了他們以後會忍不住要了他們的命,這樣豈不是讓你左右為難?”張寶開口對随行的張順解釋道。
“那大人為何要來黃門山?難道這黃門山的四位就能入大人的眼?”張順有些不服氣的問道。
“這黃門山雖然蹲着四個強人,但平日裡卻沒有什麼劣迹,他們的人品至少要比你那些為非作歹的朋友要強。”
……
黃門山上
四位寨主此時正聚在一起商量事情,剛剛聽山下的喽啰前來報訊,說是有一白衣書生帶着幾個大漢前來拜山。大寨主摩雲金翅歐鵬軍戶出身,為人謹慎,聽到報訊後猜不透對方的來意,便将三位結義弟兄喊來一塊商議對策。
“諸位兄弟,這事你們看該如何應對?”歐鵬說完這話便看向二寨主蔣敬。神算子蔣敬是黃門山的狗頭軍師,平時需要拿主意的事情,大多都是他負責。隻是這一回蔣敬也有些拿不準,說是對方前來清剿,可來人攏共就隻有六人,但拜山……對方的身份又有什麼理由讓他們前來拜山?
“兄長,不如讓小弟前去會會他們。”三寨主馬麟出聲請命道。
“三弟不可魯莽,對方既然有膽前來,必有所持,萬不可平白結下仇家。”歐鵬聞言阻止道,一旁的蔣敬也是贊同的點點頭。
“那總不能跟人說咱不在家吧?”馬麟聞言嘟哝道。
“見是一定要見的,避而不見惹人笑話,可怎麼見,還要好生思量一番。兄長,不如就讓小弟随三弟下山一見,到時也好見機行事。”蔣敬開口道。
“……也好,那就辛苦二弟走上一遭,三弟,保護好你二哥,且莫惹事給山寨招災。”歐鵬不放心的叮囑馬麟道。
“兄長放心,小弟又不是三歲的孩童,整日裡就知道惹是生非。”馬麟答應一聲,又不服氣的嘟哝道。
對于馬麟的嘟哝,歐鵬、蔣敬不約而同的齊齊翻了個白眼。作為自家弟兄,馬麟平日裡是個什麼德行,他二人深有體會,這是個不安分的主,沒事都能鬧出事的“禍害”。
蔣敬帶着馬麟來到山門前,蔣敬一眼就看到了被“衆星拱月”般的張寶,看着對方與自己幾乎相同的裝束,蔣敬平日生出幾分好感,但等看到站在張寶兩側的幾人後,蔣敬的臉色不由又是一變。張寶帶的人并不多,但鄧元覺、栾廷玉、焦挺、貝應夔這四人放在哪都是難對付的存在。黃門山雖然蹲着四個強人,但蔣敬在心裡比較了一番後不由有些沮喪,自家除了一個老大勉強能在對方這四人支撐一陣,其他三人估計就是手到擒來的主。
“敢問這位貴客尊姓大名,不知來小寨有何貴幹?”蔣敬上前一抱拳,客氣的問張寶道。
“小可張寶,今日來此遊玩,路過貴寨偶感口渴,特來讨杯水酒喝。”張寶也是一抱拳,笑眯眯的答道。
對于張寶的鬼話,蔣敬一個字都不信,可對方也沒有惡語相向,這拒絕的話蔣敬又不好直接說出口,唯恐讓對方抓住了話柄。隻得開口相邀,請張寶等人上山一聚。蔣敬本想以此讓對方知難而退,卻不想張寶壓根就不怕,仿佛就等着蔣敬開口相邀,答應一聲叨擾了後便當先向山上而行。
蔣敬見狀不由苦笑,連忙走上前在前邊引路,又讓随他一同下山的馬麟趕緊先回去通知兄長歐鵬做好待客的準備。
來者都是客!不管張寶一行人上門究竟是為了什麼,在沒弄清楚張寶等人的來路之前,黃門山的人并不會貿然行事。得了馬麟信的歐鵬思慮了片刻,便吩咐四弟九尾龜陶宗旺準備酒食,自己則帶着三弟馬麟親自下山相迎,雙方在半山腰相遇。
歐鵬第一眼便看到了正一邊跟蔣敬說話一邊觀賞黃門山景緻的張寶。人的氣場分兩種,一種是外人的襯托,一種則是自身便有。别人襯托叫衆星拱月,自身便有叫鶴立雞群。張寶的氣場屬于前者。一個未成年的少年,往日又不是生活在養尊處優當中,哪裡能有什麼氣場。
不過自身沒有沒關系,還可以依靠外人的襯托。鄧元覺、栾廷玉自有一股高手的氣勢,而焦挺、貝應夔也不是弱者,四人分立張寶兩側,頓時就把張寶“衆星拱月”般給“拱”了出來,想不讓别人注意都難。
“歐鵬見過張公子,還請上山一叙。”歐鵬上前對張寶見禮道。
“有勞寨主親迎,請。”張寶臉上絲毫不見懼意,微笑着答道。
歐鵬見狀心裡不由一驚,他自己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說白了就是打家劫舍殺人放火的強人,尋常人莫說見了,就是聽說了自己的名頭都會心生畏懼,不想眼前這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小書生卻是面不改色,還能更自己談笑風生。想到這裡,歐鵬初見張寶時心中生出的那絲輕視不由盡去,與二弟蔣敬一樣小心應付。
張寶與歐鵬本不是同路人,可張寶偏生想要将歐鵬一夥人給拉到自己走的那條道上,這才有了黃門山一行。而讓張寶生出招攬歐鵬等人這番心思的不是旁人,就是李俊與張順。原本張寶對招攬李俊張順并不抱什麼希望,但沒想到在孟康清理沉船的時候,從黃文炳那裡回來的李俊帶着張順向張寶透露出有意投效的意思。
對于人才,張寶是從來不會嫌多的。更何況他眼下還處于創業階段,這時候有人來投,他是歡迎還來不及。當然這來投的人要人品過得去才行,若是張順的兄長張橫來投,張寶肯定會拒絕。
有了李俊、張順還有一向跟李俊形影不離的童威童猛兄弟的加入,張寶的水軍基本上就算是完成初步構建了。阮氏三雄,王定六,李俊、張順外加童威童猛,可以說梁山的水軍除了張橫一人外,已經被張寶一網打盡。而有了這八人的加入,以後出海的時候也可以進行輪換而不至于人手捉襟見肘。
對于梁山一百單八将,張寶有好感的不多,那些耳熟能詳的人裡,張寶想要招攬至麾下的更是少之又少。天罡三十六星裡,張寶待見的也就盧俊義、林沖等寥寥幾人,其餘的都不是張寶願意給個好臉看的主。反倒是地煞七十二星裡,被張寶看重的人有不少,像侯健、陶宗旺、李雲等等在梁山不受重視的人,在張寶眼裡卻是值得去招攬一下試試的人。
狗屁的天罡地煞榜,那隻不過宋江吳用為了自擡身價的一出鬧劇。張寶需要的那些特殊人才,往往都聚集在地煞榜裡。在張寶眼裡,就是蕭讓、金大堅這類文弱之人都比雷橫朱仝這種徇私枉法的人要有用。
黃門山四傑并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徒,上梁山之前也并沒有什麼突出的劣迹,在張寶看來,尚屬于可挽救的對象。而且歐鵬等人所具備的才能也是張寶急需的。歐鵬軍戶出身,在落草之前就在水軍中擔任過百戶,張寶眼下正在籌建水軍,歐鵬去了正好彌補水軍水陸兩栖作戰這塊短闆;而蔣敬精通賬務,人稱神算子;馬麟善于交際,八面玲珑;但最被張寶看重的卻是平日裡在黃門山屬于三棍子打不出個屁的老實人陶宗旺,這家夥精通建築,将來張寶對外擴張的時候,少不了要用上他。
不過張寶也清楚想要招攬黃門山四人不是輕易就能夠辦到的。他自個在江湖上并沒有名望,歐鵬等人并不需要跟自己講什麼江湖道義。眼下黃門山賊衆三四百人,歐鵬等人占山為王樂得逍遙,若是不願意跟着張寶混,張寶也不能強人所難。
被張寶看中的二龍山眼下還屬于别人的産業,張寶就算真的說服歐鵬等人來投,暫時也無處可以安置他們。不過人才就在眼前,不去嘗試一下,張寶又有些不甘心。就算不能立馬讓歐鵬等人來投,張寶也想要先結交這四人,等自己的地盤有了,有本錢了再來相召也就相對容易了一些。
大宋的低度酒對張寶來說不算什麼,所以也就造就了張寶海量的外像。而這也讓生性活潑的馬麟暗暗咋舌,常聽人吹噓自己喝酒像喝水,但真看到張寶一碗接着一碗喝,馬麟的兩眼有些發直了。
一方面是吃驚于張寶的酒量,一方面是自己喝得已經有點撐不住了。張寶健談,天南海北跟着歐鵬等人一通胡吹,聽得歐鵬幾個土包子不由瞪大了眼睛。
酒,是拉近人與人之間關系的好東西,三碗酒下肚以後,歐鵬等人就對張寶失去了戒心,尤其是馬麟,更是喝得有點口沒遮攔,開口問坐在自己旁邊的張順道:“張順兄弟,我聽人說你原本是浔陽江上一霸,怎麼好端端的日子不過非要去投這位張公子?”
“你懂個球,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窩在浔陽這種小地方能有什麼出息?”張順打着舌頭說道。
“浔陽是小地方,難道跟着這位張公子就能有出息?”馬麟又問道。
“哼,你就是我東家說過的那隻井底的癞蛤蟆,擡頭隻能看到井口那一小片天。你等着,要不了幾年,等我衣錦還鄉的時候,你就羨慕我去吧。”
“嘿~那你倒是說說,我怎麼就成癞蛤蟆了?以我的長相,我總比……”馬麟說到這看了看四周,一指自己的兄長歐鵬道:“總比我兄長要長得俊吧?”
“什麼呀~你聽懂我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了嗎?”張順叫了一聲,而被馬麟拿出來比較的歐鵬則是一臉哭笑不得的瞪着自家的三弟,這家夥一向口沒遮攔,喝醉了以後更是想到什麼說什麼。
“四弟,扶你三弟下去休息,這家夥喝醉了。”歐鵬沒好氣的吩咐陶宗旺道。
“哎~大哥,小弟沒醉,小弟就是不服這家夥說我是癞蛤蟆,明明大哥你長得比我更難看……”
“給老子閉嘴!”歐鵬臉上有點挂不住,怒吼一聲,随後尴尬的對張寶道:“叫張公子看笑話了。”
“哎,馬麟兄弟性情中人。來來,馬麟兄弟,我這有好酒一碗,你且嘗嘗。”張寶笑着說道,邊說邊取出随身攜帶的一個酒葫蘆,倒了半碗以後遞向馬麟。
不知烈酒厲害的馬麟伸手接過,“多謝張公子贈酒。”說完一口便将半碗烈酒一飲而盡,隻是這酒不同尋常馬麟等人所飲之酒,酒一入喉,受不了烈酒刺激的馬麟就一口全噴了出來,一點都沒糟踐,噴了過來扶他的陶宗旺滿頭滿臉。
“……好烈的……酒。”嘀咕了一聲的馬麟不管不顧的仰面就倒,倒進了正伸手抹臉的陶宗旺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