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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有恃無恐

重生大宋做權臣 吳仲達 4444 2024-01-31 01:14

  正所謂見多不怪,自仇悆開始算起,被張寶派人綁到高麗替自己做事的讀書人已經不下百人,其中的代表就有楊時、何去非、仇悆等人。這幫讀書人的臭脾氣張寶那是領教的夠夠的,也就導緻如今的張寶對待讀書人絲毫不“慣”着。因為你跟他客氣,他當你軟弱可欺;你給他好臉,他反倒給你擺臉色……

  下馬威這東西很必要!

  馬擴倒黴就倒黴在遭了張寶“毒手”時張寶已經練出來了,總結出了一整套用來對付他這種人的套路,所以不管馬擴有什麼幺蛾子,張寶都有應對的辦法。

  此時船在海上,放眼望去四周全是水,壓根就瞧不見半點陸地。張寶雖然威脅馬擴不聽話就讓他自己遊回大宋,但馬擴要是真敢跳海,張寶也會立刻命人将他從海裡撈上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離開了陸地,在海上就是張寶說了算,馬擴就算是想死都得先征得張寶的點頭,否則想死都難。

  馬擴并非迂腐之人,他很清楚自己當前的處境,雖然很惱火自己要受張寶的擺布,但此時他更關心張寶所提到的高麗情況。要照張寶的說法,那高麗如今已成了張家的私産,而朝廷對此卻一無所知。前不久朝廷還跟高麗使者談妥了有關引進人才以及各種物資的談判,可如今看來,朝廷十有八九被張寶給騙了,被張寶挖了牆角還沾沾自喜偷着樂。

  “你究竟意欲何為?”馬擴好奇的問張寶道。面對眼前這個國之大賊,馬擴知道自己态度強硬那是自讨沒趣,而在頭腦冷靜下來以後,馬擴通過與張寶的交談也不覺對張寶的目的産生了興趣,尤其是在知道楊時這樣天下聞名的名士都願意替張寶做事以後,更是想要弄清楚張寶為何要瞞着朝廷做這件潑天的大事。

  “啊?什麼意思?”

  “以你的條件,想要得到朝廷重用并非難事,有金錢開道,想讓張家飛黃騰達也并非幻想。可你為何偏偏放着捷徑不走,反而要走這條謀逆這道呢?”馬擴聞言解釋道。

  “哎~哎~說話注意點啊,别拿起嘴就說。什麼叫謀逆?高麗過去也隻是大宋的藩屬,又不是大宋的州府,我帶着人拿下了高麗,那是開疆擴土。”張寶不樂意的糾正馬擴的用詞不當。馬擴也不争辯,随即又問道:“你既然說是開疆擴土,那為何要瞞着朝廷?”

  “因為我看不上朝廷那幫官老爺們。幫不上忙不說,還盡拖後腿,像拿下高麗這事,真要是讓朝廷摻和進來,還不知道會生出多少風波。”

  “……那你是打算日後跟朝廷分庭抗禮?”

  “這高麗原本就是我張家以一己之力拿下的,跟朝廷有毛的關系?至于你說是否将來會跟朝廷分庭抗禮,那也要看朝廷的态度。他若是想要相安無事,那就能相安無事,可他若是以我為敵,那我就讓他知道知道得罪我是什麼後果。”

  “哼,好大的口氣!我大宋雄兵百萬……”

  “打住,打住。算你求你了,說點實際的行嗎?”張寶不等馬擴把話說完就開口打斷道:“雄兵百萬?也不知你是怎麼算出來的?若是你把朝廷的百萬廂軍當做可戰之兵,那你可是大錯特錯。”

  “……即便廂軍當中有老弱婦孺,但青壯總有個三十萬吧,隻要把這些人編練成軍……”

  “呵呵……想當然了啊。我說馬擴,你知道我這高麗的大宋百姓都是從哪來的嗎?”

  “……難不成是來自廂軍?”馬擴并非蠢人,見張寶提出此問,頓時便聯想到了廂軍,不由大驚失色的問道。

  “呵呵……朝廷并不重視廂軍,隻将廂軍當做負擔。但滿朝諸公卻忘了,這流民不是天生的,在被編入廂軍以前,那些老百姓也是家有良田,隻不過因為種種天災人禍,這才變成了流民。不想着妥善安置流民,卻隻想着遮掩。哼,這樣的朝廷有什麼值得效忠的地方?”

  “你,你胡說!”

  “胡說?呵呵……馬賢弟啊,你還真是不接地氣,不過我不怪你,畢竟你一天到晚都是活在别人精心編織的謊言裡,自覺高人一等也是難免。隻是啊,到了高麗以後千萬記得要改,要不然丢人的可就是你自己。”

  “……我能不能不去?”

  “不能。”

  “……如果我保證不再向朝廷建議聯金抗遼呢?”

  “我想你誤會了,我要帶你去高麗可不是因為你堅持聯金抗遼。畢竟從常理考慮,你的提議并沒有錯,這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宋金有着共同的敵人,聯手的确沒有錯。但你錯就錯在隻考慮了眼前,卻忽略了長遠。”

  “……還請指教。”

  “的确,宋國與金國結盟對付遼國比起宋國單獨對抗遼國要輕松一些,但金國就真的值得信任嗎?有遼國在,金國需要宋國從旁牽制,可一旦遼國被滅了,那金國的下一個目标會是誰?”

  “一邊是繁華的大宋,一邊是還不如自己過得好的草原遊牧民族,換你你會選誰?”

  聽了張寶的分析,馬擴還有些不信,嘴硬的反駁道:“……這些隻不過是你的危言聳聽,我大宋以德服人……”

  “嘿嘿……馬擴,你知道朝廷為什麼要以德服人嗎?”

  “……為了彰顯仁義……”

  “拉倒吧,你這話也就糊弄糊弄傻子。為啥要以德服人,因為打不過人家。可問題是并非是真的打不過人家,而是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原因自縛了手腳,這才導緻大宋對外戰事屢戰屢敗。朝廷不信任武人,即便是再熱血的志士,也會有心寒的一天。你先前問我意欲何為,我可以誠實的告訴你,老子之所以甯肯跑去外面吃苦也不想待在大宋,就是因為受不了大宋朝廷烏煙瘴氣。耗子扛槍窩裡橫,有能耐沖外使去,盡在自己人身上顯擺算什麼本事?”

  馬擴聽着張寶的“抱怨”,腦子裡充滿了震驚。似張寶這類言論他還是頭會聽,他想要反駁,駁斥張寶的謬論,可隐隐又找不到一個有力的佐證。因為張寶所說的朝廷弊端,都是真實存在的。

  朝廷一提起廂軍就頭疼,認為那是一個大麻煩,但确實就如張寶所言,廂軍會在此時讓人覺得頭疼,那完全就是朝廷咎由自取。一場天災過後,為了防止流民聚衆作亂,朝廷将失去家園的百姓編入了廂軍,這原本隻是權宜之計,可卻被朝廷當做了百試百靈的法寶。最終導緻積重難返,廂軍百萬難以安置,隐隐成為威脅朝廷統治的一大隐患。

  此番張寶奪取高麗遷走大量廂軍百姓,這無形中反倒幫助朝廷消去了這一隐患,而張寶也借此得到了維持統治所急需的人口。

  天下大着呢!張寶也不是非要跟大宋朝廷争搶那一畝三分地,撇開大宋朝廷所占的那點地盤,有的是地方等着張寶去征服。遠的不說,單是被遼占去的幽雲之地,張寶就完全有理由去搶占,而這種想法也得到了麾下絕大多數人的贊同和支持。至于大宋朝廷的意見,你丫自己沒本事,那就别給有本事的人添麻煩。

  自始至終,張寶就沒想過為朝廷效命,而諸如許貫忠、盧俊義、孫安等等追随張寶的文臣武将,也從沒想過辛苦一場要為他人做嫁衣。在奪得高麗之前,張寶麾下的諸多人裡還有一小部分心存疑慮,對張家與朝廷難以取舍。可随着張寶奪取了高麗,衆人的心中也是豁然開朗,他們至今的努力都是為了自己,所以不管将來有多少成就,從來就沒有出過力的大宋朝廷都别妄想能吃到現成的。

  幽雲十六州這類漢家故地要收回,但收回那就是自己的,誰也别想來搶占。誰要是敢随便亂伸爪子,那到時以張寶為首的梁山人馬不介意用血的教訓讓那些心存妄想的人認清現實。

  了解了張寶的想法,馬擴隻覺腦子有點不夠用,他是做夢也沒想到,在汴梁有些顯得另類孤高的張寶竟然還有這麼不為人知的一面。張寶對他的态度越是明了,馬擴的心情就越是沉重。這種關系到身家性命的秘密都不在乎讓自己知道,那就說明張寶壓根就不擔心自己可以從他眼皮底下逃脫,既然逃脫不掉,那自然也就不用擔心秘密會被洩露出去。

  想通了這一點的馬擴不由苦澀的一笑,國之将亡,必出妖孽。如今大宋出了張寶這個妖孽,乃是亡國之兆。身為大宋子民,食君俸祿,為君分憂,為保大宋江山穩固,今日自己少不得要學學荊轲刺秦!

  馬擴的主意一定,當即就突然發難,隻是他忽略了自己與張寶的力量差距。張寶師從武學大家周侗,雖無法跟高寵、楊再興、狄雷那種天賦異禀的武學奇才相比,但對付四體不勤的讀書人馬擴,卻是手到擒來。

  “小馬啊,你怎麼這麼沖動呢?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就像咱們大宋跟女真人的關系。大宋想當然的以為自己可以利用女真人,可卻忽略了一旦跟女真人反目,大宋是否有足夠的力量用來抵禦女真人的進攻。”

  “哼!女真人不過是一群蠻夷,不識禮數,以我大宋的智慧……”

  “你快别說了吧。有自信是好事,但自信過了頭就是自大。女真人要說玩心眼的确玩不過咱們大宋,可你别忘了一句老話,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女真人出自黑山白水間,常年為生存與山林中猛獸争食,這雖然導緻女真人人口不多,但也讓女真人個個悍勇,聞戰則喜。與我們講究仁義道德不同,女真人更信奉強者為尊。他們遇到問題的解決方法就一樣,用拳頭,而咱們的大宋朝廷恰恰缺乏這方面的勇氣。一旦耍聰明過了頭,勢必會激怒女真人,到那時,女真人就會發現在他們眼中看似不弱的宋人是那樣的不堪一擊。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沒有足夠的武力作為保障,你以為強盜還會跟你客氣嗎?”

  “我不信,你這是危言聳聽!”

  “你愛信不信,你又不是當今官家,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你對當今的朝廷都不會有什麼影響。”張寶無所謂的聳聳肩答道。

  “……你打算如何處置我?”馬擴沉默了片刻,開口問張寶道。如今落到了張寶的手裡,看樣子他是不會放自己去金國的,至于朝廷那方面的反應,估計張寶也早已準備好了應對。若是将來能夠脫困,那他馬擴自然要去朝廷揭發張寶的真面目,但眼下,馬擴需要做的是求活,隻有活着,才有希望,要是死了,那就真的是一了百了。

  “你的學問不錯,頭腦也算機敏,唯一欠缺的可能就是不接地氣,想事情有點想當然。等到了高麗以後,你先四處走走看看,具體的安排我會在和楊時、聞煥章等老先生商議過後再決定。”

  “四處走走看看?”

  “對,别指望可以趁機逃走啊,你要是敢跑,取你性命倒不至于,但打折你腿卻是可以的。”張寶毫不掩飾的威脅馬擴道。

  馬擴郁悶的咧咧嘴,好心提醒道:“要想成就大事,當知禮賢下士……”

  “拉倒吧你,這點道理我當然懂,我還知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呢。馬擴,你比較倒黴,因為你不是第一個被我綁來的人,所以你要覺得委屈,也别怨我不懂禮賢下士,實在是你的那些‘前輩們’不識時務,自以為念過幾天書就真的可以高人一等。哼,想要白衣傲王侯?我這裡可不慣他們這些臭毛病。”

  “……不止我一個?”馬擴敏銳的抓住了張寶話裡的透露的一個信息。

  “當然,你消息不是挺靈通嘛,難道不知道前不久高麗使者剛從大宋帶回來一批人?”

  被張寶這一提醒,馬擴頓時恍然,的确啊,想起來就覺得丢人,滿朝文武被人耍了還自以為占了大便宜,也不知将來等他們知道了事情真相以後會不會惱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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