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擔心将來我們兄弟有負張公子的這份信任。”阮小二沒好氣的白了急性子的兄弟一眼道。
“這個小二是多慮了,既然是我來找的你們,那将來即便你們真的把差事給辦砸了,那也是我這個主家當初識人不明的過錯,與你們何幹?隻要你們做事盡心盡力,那就足夠。”張寶笑着接口道。
“……好吧,既然公子把話說到這份上,我若再不答應那就真是不識擡舉了,阮小二願意以後聽候公子差遣。”阮小二聽到這話總算是拿定了主意,對張寶道。
“好啊,這樣一來我張家水軍的三員水上悍将算是到位了。”張寶欣喜的說道。
招攬成功,彼此之間的關系也就變得更加親密一些。阮小七是個心直口快的性子,看到張寶好說話,便直言問道:“寶哥,小弟問句不該問的。”
“小七哥不用這麼客氣,有什麼想問的盡管直言就是。”
“那我可就問了,我們兄弟投了你以後,到底算是朝廷的官軍還是你張家的私兵?”
“小七!”阮小二皺眉呵斥道。
張寶見狀趕忙攔住阮小二,對阮小七道:“小七哥你糊塗了,方才我與你們兄弟不是說過了嗎?名義上的官軍,張家的私兵。我不拿你們兄弟當外人,所以有些話不能讓外人知道,但讓你們知道卻無妨。”
“多謝寶哥信任。”
“這支水軍是我跟當今官家讨要來的,表面上的理由是為了保護我張家出海的船隊安全,但這支水軍的一切費用,都是由我張家自籌,包括船隻、糧饷、武器等等的一切。”
“那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呢?”阮小七不解的問道。
“好處就是咱們招兵買馬有個名正言順的名頭,不用為了拉人入夥而壞了名聲。而且不瞞你們說,我可是朝廷命官,堂堂正七品的武翼大夫,沒個合适的理由,容易叫人攻讦說我圖謀不軌。”
“你是武翼大夫?”阮小七吃驚的問道。
“怎麼?不信啊,我這是沒帶我的官服,等回頭有空我穿上讓你看看。”
“……你才多大的年紀?怎麼就當官了?”
“當官又不看歲數,我能當上官,當然是因為救駕有功喽。我跟你們說,我可不是一般人……”張寶一臉得意的開始向阮氏三兄弟介紹起了自己的情況,聽得三兄弟個個是目瞪口呆,看到三兄弟一副土包子樣,張寶心裡不由暗暗得意。
炫耀不是目的,而是為了增強阮氏三兄弟對張寶的信心,讓他們知道自己三兄弟這回沒有投錯人。别看張寶年紀小,但卻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和張寶這樣的人比起來,那些過去耳熟能詳,如雷貫耳的人物似乎也不算什麼了。
托塔天王晁蓋又如何?說白了不過一保正。及時雨宋江又如何?不過一郓城縣押司。他們也隻不過是一小地方的一号人物,但跟已經能夠得見天顔的張寶相比,似乎已經有些不夠看了。
心态的變化讓阮氏三兄弟面對張寶的态度變得有些拘謹。張寶見狀笑道:“小七哥怎麼了?莫不是膽怯了?害怕在我面前有什麼失禮的地方?”
“嘿嘿……我怕得罪了你連累我的兩位哥哥。”阮小七笑着答道。
“呵呵……那你是不了解我的為人,不過沒關系,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等以後你們就明白我是什麼樣的人了,現在說什麼都是白搭。天色不早,我也該回去了。”
“我送送寶哥吧。”阮小七聞言說道。
“不光是你,還要小二哥随我一同回去。”張寶聞言搖頭道。
“寶哥信不過我?”阮小七不解的問道。
“那倒不是。雖說你們已經願意擔任我這支水軍的頭目,但眼下我是船無一艘,兵無一個,就你們三個光杆頭目。讓小二哥随我一同回去,是要帶他去見見食為仙的掌櫃,以後你們練兵所需的費用,都要從郓城縣的食為仙支取。你們要辛苦一下,但凡是願意加入的人,都可以招攬過來,食為仙會按照你們所上報的人員名單提供每月的糧饷。”張寶聞言解釋道。
“那為何我不能去?”
“你?你那個猴子性格,遠不如你二哥穩重,而且我不在期間,你二哥就是你們兄弟倆的頭。你要跟着也行,正好把給你們兄弟的見面禮拿回來。反正這領取錢糧的事情是要交給你二哥來管的。”
“寶哥且慢,小弟有話要說。”阮小二這時開口對張寶道。
“小二哥有話請講。”
“寶哥,我這家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沒有個放銀兩的妥善地方,方才寶哥提到了食為仙,小弟想問能不能将這筆銀子先放在食為仙代為保管?”阮小二對張寶道。
張寶想了想,覺得阮小二說的也有道理,阮小二的家裡就是幾間茅草屋,真是防不住賊偷,千兩紋銀放在這裡很容易給阮家招來禍事,倒不如就如阮小二所言,自己讓食為仙代為保管。
“小二哥的顧慮倒也有道理。那就這樣,在自家留下一些銀兩以備不時之需,剩下的存在食為仙随時取用,如何?”張寶問阮小二道。。
“多謝寶哥。”
“寶哥,既然我二哥這樣處理這筆銀兩,那我跟五哥的也這麼辦吧。”阮小七插嘴對張寶道。
“行,一句話的事情。”張寶爽快的答應道。
……
等到張寶帶着阮小二跟阮小七回去跟栾廷玉彙合的時候,發現除了栾廷玉外,在等自己回來的人裡還多了一個陌生人。
“寶哥,這人名叫朱貴,是個眼下走投無路之人。”栾廷玉不等張寶詢問便主動向張寶介紹道。
“唔?”張寶聞言一愣,他沒想到自己會遇到朱貴。眼下的梁山還是早期的梁山,山上隻有王倫、杜遷、宋萬三人,朱貴雖然是在林沖之前上的山,但具體是什麼時候,張寶并不清楚。此時遇到朱貴,張寶有些意外,同時也有些懷疑朱貴是不是已經上了梁山,此時出現是為了打探自己這些人的底細。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心裡對朱貴出現有了警惕之心的張寶不動聲色,一邊為栾廷玉介紹阮小二,阮小七二人,一邊領着衆人坐到火堆邊等候郓城縣開了城門好進城。
長夜漫漫,心裡有事的張寶睡不着,便讓栾廷玉跟李貴先去馬車裡睡上一會,自己則拉着阮小二跟阮小七一起聽聽朱貴到底是遇到了什麼倒黴事,落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
朱貴,沂州沂水縣人,以開酒店為生。老話說得好,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朱貴此時就遇到了糟心的事情,他叫人給搶了。原本他在老家與兄弟朱富一同開着一家酒店,日子過得還算不錯,可他偏偏想要繼續擴大朱家酒店的影響力,用他的話說就是當時被豬油蒙了心,一門心思的想要帶着錢去别處創業。
朱富是當弟弟的,兄長想要做的又不是壞事,便跟朱貴分了家,把酒店原本屬于朱貴的那一份折成現錢給了朱貴,并且叮囑朱貴若是遇上了麻煩隻管回來。可當時的朱貴滿腔的雄心壯志,哪把兄弟朱富的話往心裡去。
帶着他的錢就離開了老家,結果走到郓城縣附近的時候,他遇上了一夥來路不明的強人。那夥強人倒是沒取朱貴的性命,隻是把朱貴的錢财給搶了一空。但即便是這樣,朱貴也不感激那些饒他一命的混蛋!
出門在外,身無分文,朱貴隻能一路乞讨,這時候又想起了臨行前自己兄弟朱富對他所說的話,可問題是朱貴哪有臉回去呢?接連過了好幾日,朱貴已經是生無可戀,索性就打算投河自盡。正好就在梁山邊上,想投河倒也方便。
不過自古艱難唯一死,朱貴想死隻是一時沖動,等到真跳進了河裡,他又不想死了。可這時候就由不得他了,萬幸就在朱貴快被淹死的時候讓閑得無聊欣賞湖光山色的栾廷玉給發現了,栾廷玉是不會水,但跟他一塊留守的兩個張家莊丁卻都是水性極好,就把朱貴從水裡救了上來。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張寶開口問朱貴道。就見朱貴一臉沮喪的搖了搖頭,沒說話。張寶見狀微微一皺眉,又道:“既然事情趕上了,我也不能不管你。我家也有買賣,你要是暫時無處可去,我可以留你為我家打理一些買賣。又或者我借你一筆錢讓你東山再起,你看如何?”
“朱貴與公子非親非故,蒙公子手下出手搭救就無以為報,哪有資格挑揀,朱貴願意聽憑公子吩咐。”朱貴聞言趕忙答道。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等這裡的事了,你便随我南下,到時先做我家一間酒樓的掌櫃試試,若是幹得好,另有重用。”張寶點頭對朱貴道。不管朱貴現在是不是已經上了梁山,張寶直接把人帶走,那樣就不用擔心梁山會壞了自己在這裡的布置了。
解決了朱貴的問題以後,張寶又開始叮囑阮小二跟阮小七在自己走後他們需要注意的事項。被朱貴聽到張寶也不擔心,回頭他會讓人暗中注意朱貴,若是朱貴趁着無人注意而與外人接觸,那到時朱貴的小命也就懸了。好在朱貴老實,或許是張寶多慮了,直到張寶帶着他離開郓城,朱貴也沒離開張寶的視線。
……
古時的長途旅行不似現代那樣舒服,交通便利,隻要兜裡有錢,想去哪就去哪。在古時出遠門所用最多的交通工具,那就是馬車。但那馬車即沒有彈簧,又沒有減震裝置,舒服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一天馬車坐下來,整個人的骨頭架都能給颠散了。
張寶不願再受這那個罪,索性便買了條船,走水路去南方。剛剛收的阮家三兄弟裡的小七見狀便鬧着要跟随張寶一同南下,張寶覺得走水路有個水性精熟的人跟着也不是壞事,便答應了小七的要求,一行九人乘着買來的坐船走水路南下,這一日便到了江甯府。
江甯府,也就是後世的南京。在北宋時并沒有建康府,隻有江甯府建康軍。梁山好漢裡戶籍在這裡的有四位,拼命三郎石秀,活閃婆王定六,神醫安道全,鐵笛仙馬麟。張寶并沒有打算去刻意收集梁山好漢,一來梁山上的好漢沒幾個配得上好漢這個稱号,二來即便是有值得去招攬的,可人家原本的小日子過得好好地,張寶也沒有足夠吸引人家納頭就拜,抛家舍業追随張寶的資本。就像安道全,人家是江甯府遠近聞名的杏林高手,張寶用什麼理由去招攬人家?就算去了,人家也不幹呐。
不過安道全雖招攬不來,但石秀、王定六、馬麟三人卻是都可以去試試的。隻是這三人都不知道具體住哪,想要找到也是要碰運氣才行。
“寶哥,眼下天色不早,我們不如現在就靠岸歇息一晚,等明早再進城如何?”小七跑過來向張寶請示道。
“你是船長,你說了算。”張寶聞言答道。
“别呀,我是船長不假,可你是東家呀,還是你拿主意吧。”小七連忙推辭道。
“成,那咱們就停船靠岸,明早再進城。老焦,回頭讓李貴帶人去附近看看有沒有人家,要是有就問問他們知不知道石秀、王定六、馬麟這三個人。”張寶扭頭吩咐一旁的焦挺道。
“寶哥要找這三人作甚?”小七好奇的問道。
“我聽人說這三人的本事不俗,想要看看能不能把他們找來替我做事。對了小七哥,那個王定六人稱活閃婆,水性不俗,要是真不錯的話以後就讓他跟你做事。”
“好啊。”阮小七聞言答道。
船隻靠岸,張寶跟焦挺等人正在船上用飯,之前奉命離開的李貴帶着人回來了,同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對父子,據李貴說,其中那個年輕人就是人稱活閃婆的王定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