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為妻的天,作為妻妾懷疑夫君在那方面有問題,已是大大的不該。
如今經過葉一手的診斷,排除了是趙無敵的毛病,方才讓她們不能孕育子嗣,倒讓窈娘松了一口氣。
既然自家郎君無恙,那麼問題必然就出在她們幾個身上。窈娘的确是個賢惠的女子,且深愛着趙無敵,一切都以趙無敵為中心考慮和打算,至于自己個會不會受委屈,從來不不曾當回事。
她心中有了計較,等葉一手走後,她将同沫兒和月娥商量,一方面繼續調理身體,另一方面則打算給郎君納妾。
一個不行,那就多納幾房,反正咱們家現在不差錢,多多納她十個八個,總能給老趙家開枝散葉。
沫兒很不爽,她無法接受葉一手所說,可回想起以前那種艱難的日子,缺衣少食,太苦了,身體的确虧損了。
三人中,府中人雖稱呼她二娘子,可實際上卻以她年紀最小,不過才十七歲,加上她體格嬌小,面容稚嫩,又喜歡撒嬌,常遭窈娘戲言是個長不大的孩子,趕明兒有了孩子可怎麼得了?
戲言言猶在耳,可如今卻如同晴天霹靂将她的夢給擊碎了。身為女子,不能孕育一男半女,終究是不完整的,将遺憾終身,抑郁無法化解。
她眸光一轉,乜到了葉一手,不由得冷臉道:“葉一手,你怎麼還杵在這裡?莫非是想看我等笑話?哼哼,我可告訴你,此事你知我知她們倆知,若是有第五個人知道,可别怪我無情!”
“是是是,幾位夫人盡管放心,小的會永遠将此事爛在心中。若吐露一個字,就讓上蒼降下雷霆,将小的化為齑粉,永世不得超生!”葉一手一手撫兇,一手舉向蒼穹,立下了誓言。
葉一手對安國縣公府上主子們那是忠心耿耿,對二娘子的吩咐那是絕對贊同。俗話說得好,家醜不可外揚,此間的事情雖談不上家醜,可也不是什麼好事,涉及幾位娘子的清譽以及安國縣公的子嗣,就是人拿刀逼他、也不會吐露半個字。
不過,他對二娘子的話心中還是有不同的看法,二娘子說不能讓第五個人知道,否則就對他不客氣。
可問題是二娘子你将知情人少算了,前前後後參與此事的人除了三位娘子和小的,可還有您的婢女一人和三個婆子,萬一是她們說漏了嘴,小的一死是小事,微不足道,可幾位夫人的聲名以及公爺的名望可怎麼辦?
二夫人的警告明顯有漏洞,将所有的後果都讓他一人承當了,可他卻不敢辯駁,隻能打落門牙肚裡吞,将所有的責任都扛了!
這就是做下人的覺悟,有雷搶着頂,有困難獨自扛,遇到坑立馬跳下去拿身體給主子當墊腳石,哪怕自己個再苦再累也不能讓主子打濕了腳。
“喂,葉一手,你今兒是怎麼了?就像是丢了魂似的,心不在焉,走吧,走吧,趕緊給我有多遠走多遠,也好讓咱姐妹們踹口氣。”沫兒看見葉一手還杵在這裡,立馬毫不客氣地讓他滾蛋。
她們三姐妹都是受傷的女人,急需抱在一起恸哭一場,發洩心中的憋屈和懊惱,你一個男人杵在這裡算個麼子事情?
不是添堵嗎?
葉一手連忙告退,可臨到門口卻躊躇不前,伸手将腦門的汗水狠狠地擦了一把,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又回走幾步,朝窈娘等人施禮道:“三位夫人,小的自從進入府中,蒙公爺和夫人們不嫌棄,不以小的醫術不堪,将小的視為自家人看待,讓小的感激涕零……”
“葉先生,您到底是想說什麼?能不能痛快點?”沫兒見他雲山霧罩地水情懷,不耐煩地催促。
“哦,是這樣的……”葉一手也覺得自己個太啰嗦了,這還不過是剛過青蔥年華,步入中年之期,也不知為何話竟然多了起來,隻要沒人阻止,水上一天一夜都不帶重樣的。
他尴尬地笑笑,然後将他的懷疑一五一十地吐露出來。
以他的診斷,安國縣公的确是無病。可同時他也發現了一個問題,是他行醫以來所不曾遇見。
不過,他在學醫時,曾經有一次師尊喝高了,醉話中曾吐露一段密辛,與今日之情形對比,太像了,簡直就是沒有差别。
傳說中,當某些修士太過于天賦異禀,修為一日千裡,超過了人道的禁忌,打破了這一界的平衡。
天地法則是至公無私的,從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隻會周而複始地按照法則運轉,對各種超出法則以外的行為進行修正,并不嗇抹殺。
可天地間總有那麼一二異數秉承大氣運,與整個天地融為一體,牽一發而動全身,無法抹除。可若任由他們發展,不受法則約束,将打破天地平衡,改變種族的大勢,甚至毀滅這個宇宙。
天地法則無法出手抹殺,可卻能改變,讓你得到的同時也失去了很多,确保平衡,不會影響大勢的走向。
空前絕後的人傑,驚豔了萬古諸天,隻手可改變天地,可終究會離去,去更高一級的大宇宙。
異數會離去,且隻能影響數十年,待他離去後,這方天地依然在法則約束下,回歸原點。
可若是這個異數能繁衍子嗣,将他的傳承烙印在神魂和血脈中,久而久之,逆天者将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種族,假以時日,當這些逆天者的後裔長成,從一人演變成一族,那麼一切的法則都将是笑話。
一飲一啄,皆有定數!
上蒼在默認你驚豔萬古的妖孽天賦時,同時也剝奪了你延續香火的能力,讓你在飛升後,隻能留下一片廢墟。
在他給公爺診脈時,發現了公爺體内血氣太旺盛了,簡直就是大浪滔天,席卷八方,旁人娟娟溪流一樣的血脈,竟然像是大江大河般洪水滔天,一瀉千裡。
“血氣旺盛不是好事嗎?表示郎君他身體健壯,無病無災,一切都正常。”沫兒不解地問。
“二夫人,一般情況下,是這樣說。”葉一手依然低垂着腦袋,不敢直視,道:“可咱家公爺用血氣充沛都不足以描述,那家夥就好比是大河泛濫時,洪水滔天,一發而不可收拾,遠遠超出了血氣充盈的度,太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