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倭國人開城門了!”
徐輝祖聽到來人的彙報時愣住了,他還以為這會是一場拉鋸戰,沒想到豐田椿樹會選擇開城門。
過了良久,徐輝祖才歎道,“此子不可留,豐田椿樹,果然是将才!”能讓徐輝祖做出這麼大的評價,可見豐田椿樹的能耐。
副将問道,“将軍,為什麼這麼說,豐田椿樹開城門對我們有利啊。”
“你真的這麼認為?”徐輝祖瞄了一眼朱允文,“小兄弟怎麼看?”
朱允文笑了笑,“我不知道,還請将軍明說。”
徐輝祖知道,這個名畢生在裝,他這樣做無非是想給副将一個面子,畢竟名畢生這樣的門外漢都能想到的事情副将想不到,那多丢人?
徐輝祖正色道,“我預想中最好的情況就是倭國人死守榮城,這樣的話等城内的動亂變大後,倭國人就不攻自破了,但沒想到他會打開城門,這樣一來,城戰變為了巷戰,騎兵不能沖擊,軍隊不能擺軍陣,我們的實力要下降至少三成,而他們,可以借着那些民衆與我們作戰,到時候,我們就會束手束腳,好一個破釜沉舟之計,我們就算赢了,也隻是得到了榮城,豐田椿樹到時候早就從海門跑了。”
副将擦了擦額頭的細汗,他沒想到這裡面竟然有這麼深的學問,果然這場戰争是指揮者指揮的博弈啊。
“那将軍,我們現在怎麼辦?”
徐輝祖毫不猶豫的說,“進去!我們的目的就是奪回榮城,倭國人可以仗着擁有海岸防線有恃無恐,但我們不行!通知全軍,進入榮城,切記,不可傷及榮城内的民衆,他們已經目睹了一次親人被屠殺,不能再出現一次了。”
另一邊,樸付林的軍隊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他們在得知徐輝祖軍隊的行動後表示同意,雖然可能付出點代價,但跟奪回榮城相比,這都是值得的。
大明軍與高麗軍很快進入了榮城,與預想中的一樣,他們遇到了倭國人的阻擊,而那些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民衆根本分不清敵我。
更過分的是,這些倭國人以民衆為擋箭牌,抵擋大明軍的火器攻勢,可以說,在城内走的每一步,大明與高麗都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朱允文下了馬,他看着眼前民衆與倭國士兵的屍體說,“将軍,我有一個建議不知将軍想不想聽。”
朱允文已經為徐輝祖提供了太多有用的東西,徐輝祖說,“小兄弟請說!”不知何時起,徐輝祖已經會說請說了。
朱允文淡淡的說,“朝着民衆射擊,我知道這樣很殘忍,但不這樣做,大明軍就會損失更多的人,隻有讓倭國人知道,那些人在他們手中不足以成為籌碼,他們才不會拿民衆做擋箭牌。”
徐輝祖一愣,朱允文說的在理,但這樣,他就必須讓手下的士兵朝着手無寸鐵的婦女,兒童開槍,這樣的話,他們也許會背上罵名,不過不這樣做,大明将會損失慘重,朱允文竟然能這樣想,徐輝祖覺得,自己以前都小看這個年輕人了。
秦婧最初看到屍體時是很惡心的,但現在,她已經習慣了,熟悉了死亡,但當她聽到朱允文這些話時,還是覺得不舒服。
還好。。還好危急時刻,他是會保護自己的。
徐輝祖眼神閃爍了一下,他知道,戰場瞬息萬變,前面作戰的将士經不起等待,徐輝祖沉默了一下說,“将小兄弟的話,傳給下面,我同意了!”
副将一呆,他抱拳道,“是!”
倭國人發現,這些大明士兵在死傷慘重後突然又重新拿起了火槍對他們射擊,而且這一次大明士兵似乎并不害怕他們手中的人質。
民衆被大明士兵無情的射擊,這雖然很殘忍,但士兵們也不等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暗箭,被眼前帶着人質的倭國人砍殺。
漸漸的,倭國人選擇了撤退,他們已經不能再拿民衆做人質了,這樣完全沒作用!
當豐田椿樹知道這個消息時,他隻是淡淡一笑,“那就撤退!徐輝祖,這一場博弈,我赢了!”
放棄了人質,倭國人慢慢撤退了,大明軍乘勝追擊,又擊殺了不少的倭國人,可是在居民區之後,他們遇到了倭國士兵的頑強抵抗。
徐輝祖知道,他們這是在為豐田椿樹等人的逃離做準備。
越來越多的士兵乘坐軍艦離開了,大明海軍雖然厲害,但也拿這些沒辦法,他們根本進不來!
徐輝祖到達城内港口時發現,他們最後一支軍艦離開時,已經把港口毀了,也就是說他們奪回了榮城,然而榮城已經丢掉了它的作用。
“将軍。”副将騎着馬過來,“這是在官府衙門裡找到的一封信,放在案台上,上面說将軍親啟。”
徐輝祖接過打開,上面隻有一句話:徐将軍,期待我們的第三場對決。
副将略顯高興的說,“将軍,這次我們又勝利了!”
“真的勝利了?”徐輝祖看着遠處的海門說,“倭國人主要将領全跑了,港口被毀,大明軍隊死傷慘重,我們真的赢了嗎?而且這一戰,我們的損失讓我們必須修整一個月,這一個月,夠倭國人做很多事情了,豐田椿樹,你赢了。”
能夠轉敗為勝,豐田椿樹确實是個高手,要不是最後徐輝祖狠下心射擊民衆,或許大明軍損失會更嚴重,被倭國人反撲都有可能。
“徐将軍!”樸付林滿臉怒氣的走了過來,“我們在另外一路聽說你竟然下令射擊榮城内手無寸鐵的民衆?”
說到底,樸付林還是高麗的将軍,再尊重徐輝祖,他都要站在高麗的角度來說話。
徐輝祖點點頭,“是的。”
“為什麼!”
徐輝祖淡淡的說,“樸将軍,我們必須這樣做,不然的話大明軍可能會在這裡直接滅掉一半,你也不希望我們損失這麼大吧,倭國人拿民衆做人質,我們這也是無奈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