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怡紅樓已經沒什麼人了,這裡是不允許客人留宿的,你要帶怡紅樓的姑娘走,可以,但别在怡紅樓裡呆着,這是規矩。
午夜二更時分,蘭園的一個小隔間裡,怡紅樓老闆謝淩沒有點燃燭火,他靜靜的坐在位置上。
這時,門窗頓開,一個黑影閃了進來,他調侃道,“謝老闆,要不是你白天能在外面活動,我還以為你是鬼呢。”
謝淩揮了揮手,燭火被點亮了,他冷然道,“你這個笑話并不好笑。”
“不好笑嗎?”黑衣人聳了聳肩,“這個笑話我可是想了很久的。”
謝淩冷漠的看着黑衣人說,“小島,說吧,你這麼晚找我幹什麼?要知道,沒有特别重要的事,我們是不能見面的。”
小島揭開黑面,露出了一副島國人的臉,然後他找了個凳子坐下,随意的說,“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告訴你,應天的那些人被錦衣衛抓了。”
“抓了?”謝淩臉色不變,“那又如何?”
小島将歪着的身子微微坐正,他笑着問道,“謝老闆,你就不怕嗎?”
謝淩冷笑一聲,“怕?我怕什麼怕,我就是一個從倭國回來的正經商人,僅此而已。”
小島挑眉,“那可再好不過了。”
突然,小島和謝淩動作一頓,他倆對視了一眼,謝淩輕輕的敲了敲桌子,小島看到手勢點了點頭。
小島高聲道,“那謝老闆,我就先回去了。”
謝淩看了看屋頂,“好。。。。。。吧!”說完的一瞬間,謝淩一個起跳,直接透過瓦片從屋頂抓下來一個人,毫不留情的掐斷了那個人的脖子。
小島很默契的跳到屋頂上觀察四周,待沒看見其他人後才回到了屋子。
謝淩平靜的說,“飛魚服,繡春刀,是錦衣衛。”
小島來到那個錦衣衛的面前,“是何官職?”
謝淩抓起錦衣衛的衣服看了看說,“普通錦衣衛,應該隻是個監視的。”
小島淡笑着坐會了位置,他翹了個二郎腿說,“怎麼樣,謝老闆,我就說麻煩會找上門吧,啧啧,現在你還殺了錦衣衛,怎麼樣,跑不跑?”
謝淩搖了搖頭,“不跑,這四周沒有錦衣衛,代表他們一定是一個人負責一個區,我們把他的屍體運到别處,拖延一下時間。”
“不會吧謝老闆,我看你平時挺精明的啊。”小島奇道,“你真當這群錦衣衛是傻子啊不知道是幹的?現在跑還來得及哦。”
“不能跑。”謝淩堅決的說道,“我們要的那批貨物馬上就要到了,兩年的成敗就看今朝,你也不希望将軍怪罪下來吧?”
小島遲疑道,“可是錦衣衛。。。”
“他們還不會動手。”謝淩眯着眼說,“他們能猜到是我幹的,但他們絕對不會這麼快抓我,到時候貨物一到,我在那位的幫助下,逃離西安還不是簡簡單單?”
小島皺着眉頭說,“這西安的知府真的願意幫我們?”
“呵呵。”謝淩冷聲說,“他不幫也得幫,姓蔣的上位這幾年收了我們多少好處你又不是不清楚,他幫我們就可以繼續享受榮華富貴,不幫,那就陪我們一起去見閻王爺。”
“可這西安,也不是他一人說了算啊,我聽說最近又有個什麼提刑按察使來了。”小島沉聲道。
謝淩自信的說,“那人我們不去招惹他就行,現在那同知和知府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換句話說,西安府官員都站在我們這裡,瞞一個提刑按察使,還不是輕輕松松?”
小島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眼前這個叫謝淩的人太恐怖了,他精于算計,武功極強,并且相當瘋狂,小島無法想象他是自己敵人的場景。
謝淩瞄了一眼小島說,“你去把這個屍體處理了,然後盡快離開西安吧。”
小島深深的看了一眼謝淩說,“那我就先走了,謝老闆保重!”說完,小島抄起地上的屍體離開了怡紅樓。
謝淩一揮衣袖,燭火又被熄滅了,整個小隔間再次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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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死了?”王彪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他無法想象,竟然有人敢殺錦衣衛。
何林抱拳道,“是的指揮使大人,小梁的屍體是在城外被發現的,一擊緻命,沒有帶血傷口,殺人者是個高手。”能被何林稱為高手的,那絕對就不一般了。
王彪負着手,一臉沉重的站在原地。
朱允文背部纏着布帶說,“别急,這小梁負責哪一塊?”本來朱媚兒給他塗了藥就已經沒事了,但昨晚顧曉給他叫來了大夫,怎麼說也要給朱允文纏布帶,沒辦法,朱允文也就纏上了。
因為顧曉和王彪的出現,朱允文隻能選擇來朱炳的府邸居住了,不然錦衣衛目标太突出,容易被有心人看見。
何林沉聲道,“漢城湖。”
漢城湖!朱允文一驚,那不是怡紅樓所在地嗎?
顧曉冷靜的問道,“有沒有人知道小梁死前在偵查哪裡?”
“沒有。”何林搖了搖頭,“這次來的人不多,每個人負責一塊地區已經是極限了,沒人知道其他人在哪裡。”
朱炳這時緩緩的說,“這漢城湖,不是怡紅樓的地盤嗎。”
顧曉想了想說,“好像是這樣,昨晚我就發現,這漢城湖隻有怡紅樓一處紅樓。”
朱允文說,“而且,是倭國回來的漢人開的,顧大人,王大人,聯想起應天的事情,你們應該明白了吧。”
“倭人。”王彪咬牙道,“這倭人開的怡紅樓在漢城湖,而小梁負責的正好是漢城湖,皇上,我不相信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朱允文點頭,“我也不相信有這麼巧合的事情,查,給我徹底的查。”
“是!”顧曉站起身,“皇上,需不需要直接把怡紅樓的老闆抓了。”
朱允文坐在位置上沉默了很久說,“别急!你們先去怡紅樓看看那個老闆還在不在,還在的話就繼續觀察,并且放出怡紅樓死了錦衣衛的消息,如果那個老闆還不急,就代表他有什麼事情是必須做的,不能跑!”朱允文這是用了一個簡單的心理學,如果那個老闆真的與本案沒有關系,那他才會很急,畢竟有消息稱自己店子死了錦衣衛,這可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