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後。
東宮。
“小磊子,高點,哎呀我叫你墊高點,你說你,留你有什麼用。”一個少年略顯稚嫩,嫌棄的聲音響起。少年便是賀知,别人眼中的朱允文,十四年過去了,他身高已經長到了一米七二,五官清秀,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被稱為小磊子的太監哭苦着臉“小殿下,你這,苦了奴才了,上次我們偷跑出皇宮,太子殿下已經警告過奴才了,殿下說在幫助你逃跑,奴才就,就。嗚嗚嗚”說罷小磊子竟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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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小殿下朱允文,小磊子是真的無奈了,小殿下自幼聰慧,年僅三歲便能吟詩作對,對于政治也有自己鮮明的看法,深得太子和太子妃喜愛,就連皇上都極其喜歡小殿下。大家都認為小殿下心懷天下,将來必定是好的繼承人。可是小殿下四歲那年,安慶公主要下嫁歐陽家了,小殿下竟不吃不喝,哭鬧着要見皇上。無奈之下,太子隻得向皇上請見,皇上準許後,小殿下看見皇上第一句話竟然是
“皇祖父,您不能讓安慶公主下嫁歐陽家。”
當時全場愕然,政治婚姻怎麼能說取消就取消。小殿下随即說出歐陽少爺的惡劣事迹,脈絡清晰,看來早有準備,然後扯出昨夜夢中一個老者告訴我雲雲一系列事,小殿下說的話似真似假,卻又讓人不得不相信,畢竟沒人會相信一個四歲孩童會欺騙人,說的皇上和太子頻頻點頭,認為小殿下說的大有道理。結果最後小殿下竟然還要求安慶公主與他一起住在東宮,他的皇院,這怎麼能行!這可是關乎倫理道德的大事!這有傷安慶公主名節,皇上當時就拒絕了。于是小殿下又扯了一堆,最後加了一句話“這是天理大道!”畢竟是四歲孩童,皇上也沒有深想,便取消了安慶公主婚約,随後以照顧小殿下為名,讓安慶公主住進了小殿下的皇院!
安慶公主住進賀知皇院後,小殿下對着心腹小太監小磊子神秘兮兮的說
“小磊子啊,你說這麼個美人姑母,不留本公子,被别人采了,豈不是可惜,近水樓台先得月,哈哈哈哈。”
小磊子愕然,這才明白小殿下的龌龊心思,他才四歲啊!當即在心中感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然而賀知下一句話,讓小磊子更是驚吓。
“安如意姐姐,我也是要的。”小磊子心中哭泣。我這是跟了什麼主子!連自己的奶娘都要。
之後小殿下越來越貪玩,常常偷跑出皇宮外出玩耍,每次都讓小磊子幫忙,豪言有事自己頂着。但哪次不是小磊子背鍋。
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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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哭哭,就知道哭,大不了出了事,我頂着。”賀知不耐煩的揮揮手。
小磊子奇怪的看着賀知,深深的歎了口氣,賀知似乎也想到了什麼,臉紅着摸摸頭,随即深吸一口氣“這是機會,快,墊高點。下次機會不知道又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小磊子無奈的搖搖頭,将身體墊高。
“嘭――”落地聲音響起。
“哈哈哈,這種矮牆也想困住本公子,小磊子,你也快出來。”賀知的語氣出奇的嚣張。
“文兒,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加高牆壁?”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
賀知嚣張的動作頓時僵硬,慢慢轉過頭,看到母親呂允兒站在不遠處,身邊跟着許多宮女,賀知臉上挂上勉強的笑“母親,哈哈,真早,你不是去竹夫人家了嗎?”
“小磊子,你給我從正門出來”吩咐完,呂允兒對着賀知苦笑“文兒,你的四皇叔連年北伐,功勞巨大,而你的父親的身子也越來越不好,這次為了秦王的事情巡西,勞頓下,唉。這樣的時候,你怎麼還能外出胡鬧。”
“母親,文兒知錯了。”賀知深知母親話中的意思,從曆史看,自己的這個便宜父親,今年,便要離世了,十四年了,朱标對賀知的寵愛是那麼濃烈和真實,要說對這個便宜父親沒有感情,是絕對不可能的,想到這裡,賀知的态度變得端正許多。
“恩。”呂允兒颔首,對剛剛跑過來的小磊子說“小磊子,你跟着文兒十二年,也别太順着他,明白了嗎?”
“奴才明白了。”小磊子心中苦笑,不順着小殿下?那我可以走人了。
“文兒,跟我進去,我有事對你說。”呂允兒說罷,往東宮門口走去。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文兒,你也太不機靈了,每次都翻這裡,香兒,記得去吩咐李總管,加高所有牆。”
“是。”
賀知聽到呂允兒這句話,臉上沒有一點的遺憾,小磊子好奇的看了看賀知,不對呀,小殿下應該很失望的才對。小磊子又見賀知對香兒暧昧一笑,香兒羞紅臉跑開了。小磊子更是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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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呂妃寝房。
呂允兒無奈的對賀知和賀知身邊的小磊子說“自你四歲那事起,就變得好動頑劣,而小磊子卻總是幫着你逃跑,你說,我該怎麼辦。”
小磊子聽到這句話,吓得立馬跪下了。
賀知低下頭,臉上沒帶一點慌張,反而狡黠一笑,不過這一笑是沒被呂允兒看見的,賀知朗聲道“母親,文兒這樣做,實在是迫不得已。”
“哦?為何?”呂允兒驚訝一問
“自孩兒四歲被聖人托夢起,姑母便住在我的寝房,幼時尚無事,可是年長了,再加上姑母國色天香,孩兒腦中總是出現姑母的影子。孟子曾說,食色性也,孩兒也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可是姑母,給孩兒十萬個膽子,也是不敢觸碰的。所以,為了躲避,防止犯錯誤,孩兒隻能一直逃離寝房,還請母親饒恕。”說罷,賀知還做出痛苦的表情。
跪在地上的小磊子撇撇嘴,不打主意?放屁吧!
座上的呂允兒仔細一想,剛才文兒的話貌似有道理啊,便問“那你說該如何?當初你姑母可是你讓住你皇院的,不可能再讓她搬出去了。”
賀知低下頭,強忍住心中的狂喜,說“李家少爺年十一便有了貼身婢女,孩兒請求母親,明日能讓孩兒去教坊司挑選一位女子,做貼身婢女。找了貼身婢女後,孩兒也能夠更好的收心,為父親分憂。”
呂允兒沉默良久,最後長歎一聲,“有理。明天讓小磊子陪你去吧,你也大了,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謝謝母親,孩兒告退。”賀知躬身之後帶着小磊子離開了。
等遠離了呂妃寝房,賀知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賀知看見旁邊小磊子欲言又止的樣子,說“你是不是想問我,我為什麼一點都不慌張?”
小磊子點點頭。
“小磊子,你說,本公子以前聰明嗎?”賀知問。
“小殿下天資聰慧,每個人都知道。”小磊子這句話倒是心服口服。
“那你說,本公子要真逃跑,會去同一個地方那麼多次?”賀知繼續問。
“小殿下不會的,那殿下為何……”小磊子不明白了。
賀知這次又問了與前面無關的一個問題“那你說,香兒漂亮嗎?”
小磊子毫不猶豫“香兒姑娘伺候呂妃,自然是最出衆的。”
“那不就完了,哈哈哈,教坊司,明天等着本公子的到來吧。”賀知大笑離開,小磊子楞在原地,思考賀知剛才的話。
香兒,漂亮,呂妃,同一個地方翻牆,被抓。難道!為了能讓呂妃準許配貼身婢女,小殿下竟然将呂妃算計了。
小磊子倒吸一口涼氣,小殿下,太強了。又轉念一想,那豈不是香兒,嘿嘿……
小磊子有跑着去找賀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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