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募兵一樣,建立榆谷縣的事宜也很順利。零愛劍最後答應了,也說服了族中長老們。韓炜作為金城太守,自然要将此事上報朝廷。至于上面答應不答應,還是看司徒袁滂怎麼支持他了。韓炜以為,隻要不讓天子劉宏再掏腰包,應該沒問題。
此次能募兵成功,也多虧了滕麗從中說項。三萬羌兵,幾乎要把大小榆谷之中所有的青壯統統帶走。零愛劍也是如割肉一般,但他又想了想先零羌以後的利益,心中平衡不少。同時,為感激韓炜特地送了五百匹良馬。
這五百匹馬,可是正宗的烏孫種。烏孫人以遊牧的畜牧業為主,兼營狩獵,不務農耕,養馬業特别繁盛。往前追溯到張骞第二次出使西域到烏孫,回程時,烏孫國王獵驕糜曾派遣使者攜帶禮品馬數十匹前往中原。漢武帝得到烏孫馬,高興地賜名“烏孫天馬”。
而零愛劍更是出手闊綽,連他自己的坐騎都送給韓炜了,名曰:西極。西極這個名字出自《張骞傳》:元狩中得烏孫馬好,名曰天馬。及得宛汗血馬益壯,更名烏孫馬曰:西極馬,宛馬曰:天馬。更又詩贊曰:天馬來兮從西極,經萬裡兮歸有德。承靈威兮障外國,涉流沙兮四夷服。
衆所周知,三國裡名馬衆多。呂布座下的“赤兔”出自大宛汗血種,而與大宛馬齊名的,便是烏孫。曹操愛馬“絕影”便是烏孫種。而公孫先的墨獅子,屬于匈奴的百岔鐵蹄馬。比起烏孫、大宛這兩種馬的身材,要略遜一籌。
韓炜順利招募三萬羌兵,又喜得西極等五百匹良馬,大喜過望。與零愛劍告别之後,便返回了榆中。
十日後,到了榆中城前,由于人數衆多,所以行程自然變得緩慢。馬超等将已經恭候多時了,龐德引來三萬人前往大營,給他們登記造冊,護羌校尉部募兵的大事,算是塵埃落定。韓炜則命人将五百匹烏孫馬,帶往了馬場。第一件事,便是要給麾下的衆将每人發放一匹。馬超自有寶馬裡飛沙,自然對這些貨色看不上眼。龐德也有相馬的本事,自然是由他把關。馬岱一眼就看上了西極,韓炜朝他擺了擺手,說道:“岱弟,這匹可不行。”他觀西極通身雪白,膘肥身鍵,第一個便想到了趙雲。
馬岱失望的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馬雲祿也是對他說道:“二哥,這可是羌王送給九曲哥哥的,你别妄想了。還有這麼多呢,随便挑嘛。我也要挑一匹,哈哈。”
龐德看着西極,滿意的點點頭,說道:“西極之成色,僅在裡飛沙與墨獅子之下,但也是萬衆無一的神駿。”
馬超拍了拍西極的馬頭,對龐德的說辭,很贊同。馬岱跟馬雲祿此時已經迫不及待,推搡着龐德,讓他帶着去挑馬了。
韓炜見三人離去,對趙雲說道:“子龍,這西極就送給你了。”
趙雲驚喜不已,問道:“公子,此話當真?”
馬超看看趙雲,冷聲說道:“不用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九曲兄長言出必踐,說送,自然就送。倒是便宜你了,快謝過兄長吧!”馬超這麼說,是因為他早就想跟趙雲一戰,怎奈趙雲坐騎一直不如他的裡飛沙,所以他覺得勝之不武,現在就不一樣了。趙雲得了西極,實力自然有質的飛躍,這樣他們二人就能公平一戰了。
韓炜也隐隐聽出馬超這話的弦外之音,看來離二人交手的日子,不會遠了。他對趙雲說道:“快去試試吧。”
趙雲興奮的點了點頭,接過韓炜遞過來的缰繩,翻身上馬。但凡寶馬良駒,皆是通靈通意。西極能感受到趙雲的氣場比零愛劍要強橫許多,随之唏律律一聲長嘶,龍吟虎嘯一時發,頓時精神抖擻,它也願意自己有一個實力強大的主人。
追風逐電,白駒過隙。一道雪影一閃而出,西極載着趙雲,氣勢如虹,飛奔而走。一時間,人如猛虎,馬似蛟龍。韓炜有感而發,大贊道:“銀槍白馬趙子龍,渾身是膽真英雄!”
馬超見狀,心中也是暗暗贊許。馬雲祿見到愛郎馳騁的英姿,也是滿心的歡喜,想想趙雲騎着西極來迎娶自己的畫面,便嬌羞的傻笑起來。馬岱不明所以的問道:“騄兒,你笑什麼呢?挑選好了嗎?”
“哦,哦,沒什麼。我選好了。”馬雲祿急忙找到一匹小白馬,牽到了過來。
趙雲飛奔一圈,返回了韓炜身邊,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再謝韓炜。韓炜攙起他說道:“寶馬配英雄,子龍不必言謝。我再賜西極一個别名,正所謂:龍雀蟠蜿,天馬半漢。就叫做賽龍雀,如何?”
“妙哉,就叫它賽龍雀了!”趙雲聽罷,連連點頭。
情懷這種東西,到什麼時候都讓人無法忘卻。不管這西極是不是三國中的那一匹賽龍雀,都已經無所謂了。韓炜能做的,也隻能到這裡了。龍膽亮銀槍,賽龍雀,如今神兵寶馬業已齊備,這才是韓炜心中的那個真正的趙雲趙子龍。
韓炜細細觀察面前的賽龍雀,馬頭至尾一丈二,蹄至背長八尺,大蹄如碗口。七寸細長宛若竹簽一般的耳朵。螳螂脖子,幹棒骨開前兇,長得跟龍一樣無二。馬的耳朵下有突出的骨包,就像龍的犄角一般。馬肚子上的鬃毛反卷,排列齊整,乃為龍鱗。頭上長角,肚下生鱗,可謂之龍馬。名曰:賽龍雀,也是恰如其分。還有一個别名:追風白龍駒。
趙雲有了龍駒,韓炜自是很滿意。轉念一想,馬超的兵器還是那一杆鏽迹斑斑的大鐵槍,韓炜不想厚此薄彼,早在隴山之行的時候,馬超救了他一命,當時韓炜就說要報答馬超,由于事情太多,這件事就被擱置了。如今正是時候,而韓炜早就看中栖雲山通明觀那神兵閣之中的虎威湛金槍。看來是有必要去找玉乙老道好好商量一番了。韓炜看着馬超,心中暗暗嘀咕着。
說去就去,韓炜自然知道自己師父的愛好。玉乙老道修為停駐不前,可并不是沒有潛心修道。而是他一貫都是酒肉穿腸過的作風,無欲無求的老道,最愛酒肉。隻要有美酒跟美食,那虎威湛金槍還不是手到擒來?
此次從大小榆谷回來,帶回不少正宗的羌酒,還有羌族特色美食,風吹肉。顧名思義,便是風幹的臘肉。别看隻是臘肉,但這可是韓炜自重生之後,吃過最好的美食了。選取十月大的河曲幼豬的後肘為原料,加之麥醬與鹽巴腌制,佐料很是簡單。但這風吹肉,味道鮮美,入口唇齒留香,久久難以忘懷。實為美味珍馐,豚之上品。
翌日,韓炜帶着趙雲、趙雨前來拜望老道,還帶來了公子椅。韓炜命人将公子椅擺放在正堂之上,而後讓老道入座。又讓趙雨從食盒裡拿出已經準備好的酒肉,一時間美食美器,讓老道萬分的高興。這風吹肉被趙雨切成薄片,擺放的整整齊齊,讓人看着就垂涎欲滴。韓炜也給老道斟滿了美酒,遞給老道:“師尊,嘗嘗這正宗的羌酒!”
玉乙老道“呲溜”一口,又吃了一片肉,頓時老懷大慰,撫須輕笑:“哈哈,還是九曲兒深得我心呐。日後還要多來看望為師,當然,酒肉還是要多多益善。”
韓炜陣陣點頭,旋即開口:“師尊呐,把虎威湛金槍給我吧!”
玉乙老道剛喝了一口酒,便被嗆的陣陣咳嗽,趙雲趕緊撫前兇,捶後背。老道瞪着韓炜:“豎子,老朽就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要那金槍何用?是天龍破城戟分量輕了嗎?不,你也不用槍呀?”
“師尊,您别管我要來何用。給我就是了,我絕不會讓神兵蒙塵的!”韓炜賤兮兮的給老道捏着肩膀,說道。
玉乙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哼,那是為你師侄準備,豈能給你?更何況,你拿去又無甚用處。”
“唉,五十壇正宗羌酒,我要喝到什麼時候啊?”韓炜轉身坐在椅子上,翹着二郎腿,漫不經心的說道。
玉乙人老成精,但還是抵不過美酒的誘惑。即刻說道:“都給我送來吧。”
“二十五壇,不能再多了。”韓炜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玉乙也是拍案起身說道:“五十壇!”
“四十壇!”韓炜也是扶着桌案,盯着玉乙。
“四十五壇!”玉乙也毫不退讓。
韓炜見差不多了,即刻說道:“成交!”
“何時送到觀裡,何時便拿走虎威湛金槍。”玉乙一臉正色的說道。
韓炜立即對趙雲說道:“子龍,勞煩你跑一趟。”
趙雲看着這一對師徒讨價還價,很是尴尬,但還是應聲而走。
玉乙點點頭,對韓炜說道:“走,跟我去神兵閣!”
取出虎威湛金槍之後,玉乙跟韓炜再次來到正堂,等着趙雲回來。
當趙雲回來之後,吩咐着手下卸車的時候。玉乙看着一壇又一壇的美酒往屋裡搬運的時候,戀戀不舍的把虎威湛金槍交到了韓炜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