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此情此景的侍女們,頓時慘叫起來。
典韋抽摘下背後大戟喝到:“莫要慌亂,否則殺無赦。”
這些侍女們也很惜命,遂即安靜了下來,蜷縮在一起不敢再次聲張。
韓炜見局勢穩定,身形一閃,便蹲在了袁熙身邊,用手扶着袁熙的肩膀,而後平靜的說道:“你知道的太多了。放心把,我會按照諸侯之禮将你下葬,到了地下見到你父親,替我向他問好。”
袁熙嘴唇顫顫發抖,不甘的望着韓炜,旋即斷了氣,而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若是袁熙不提劉憂兒的事,韓炜也想留他一命。
可惜了,韓炜是絕不會讓他跟劉憂兒的事傳揚出去。
孫禮此時也問道:“将軍,真的要按諸侯之禮下葬嗎?”
“嗯,本将軍自然要言出必踐,你負責此事,一應開支報備辛佐治。”韓炜負手而立,邊說邊走。
當走到解語身旁之時,韓炜又說道:“解語姑娘,你知道如何跟公主殿下禀報此事嗎?還有,非禮勿視,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請将軍放心。”解語鎮定的說道。
畢竟跟随劉憂兒多年,什麼陣仗沒見過。若不按韓炜說的做,那無憂宮不知道要多少人被滅口。
韓炜點點頭,大袖一甩,揚長而去。
解語此時叫來幾個心腹,對她們說道:“今日大公子院中所有尖叫之人,統統缢死。若是走漏了風聲,咱們一個都活不成。”
同時,孫禮也叫來無憂宮的管家,去安置袁熙的後事了。
至于袁熙的死因,對外言講便是行刺韓炜失敗,畏罪自殺。
外人看來袁熙之死,内中情形自然見仁見智
話分兩頭,郭嘉也到了清河國,準備會會清河第一大望族,崔家。
如果說豫州是第一大州,那麼冀州便緊随其後。
就各方面來說,冀州和豫州都是稍有差距的。但并不大,相較而言,豫州假如是文化的殿堂,那麼冀州就是東漢最大的财源。
其世家對于參政的欲望是與豫州不相上下的,但相較于對文化的執着和掌控,冀州世族更喜歡的是真金白銀。
所以,冀州的本土望族都會經商,而且幾乎都是以壟斷經濟的方式。這樣,隻要打壓其經營的生意,便可抓住其命門。
世家大族之間都知道,韓炜從不殺人,但你隻要不聽話,他有各式各樣,千奇百怪的方法,讓你的生意做不下去。
為了加快控制冀州的步伐,郭嘉親自趕到清河,如期見到了崔氏族長,崔琰。
而崔琰也知道如今袁紹大勢已去,冀州的天變了。
眼前的郭嘉正是緻使此次變天的主要角色之一,隻在韓炜一人之下,更何況領軍師祭酒一職,乃韓炜麾下頭一号實權人物。
崔氏乃冀州第一大士族,可追溯到春秋時期,在春秋時乃齊國公卿之一,可謂世代為官,直到東漢也是如此。
這一代佼佼者,正是崔琰,現年三十二歲,别看年紀不大,但也繼任了族長之位。
他年少時性格樸實,言辭遲鈍,喜好擊劍,崇尚武功,族中長老皆不看好他。可沒過幾年,便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二十三歲時,鄉裡按規定将他轉為正卒,才開始感慨發奮,研讀《論語》、《韓詩》。
到了二十九歲時,與公孫方等人結交,到鄭玄門下求學。
可好景不長,學了沒有一年,徐州的黃巾軍攻破了北海,鄭玄與其弟子到不其山躲避兵難。那時買進的糧谷十分缺乏,鄭玄隻好停止授學,辭謝衆學生。
崔琰既被遣散,又到處都是盜寇,西去的道路不通,于是周旋遊曆,開闊眼界。遊遍青、徐、兖、豫四州,向東到過壽春,向南也幾乎到了長江、洞庭湖地區。
自離開家鄉四年後才歸,從氣質到才華有了質的飛躍,這才被袁紹看重,征辟為官。
崔琰的身份也在族中變得舉足輕重,而在家族的聲讨聲中,崔琰毅然決然的離開了袁紹,賦閑在家,讀書撫琴。
袁紹大敗亡故,前任族長崔世崔巨業也困于信都,崔氏經營的産業在冀州幾乎全部面臨關張歇業,若不讨好韓炜,那崔氏勢必走向衰敗。
因此族人們惶恐至極,幾名長老這才想起了崔琰之言:“袁本初庸碌,必敗無疑。”
可再想歸附韓炜恐怕不可能了,隻因整個崔家都曾經大力支持過袁紹。
但又看到了韓炜對各郡豪族的态度,讓崔家的長老們再次看到了希望,遂當機立斷廢了上一任族長崔世,把崔琰扶上了位,成功的與袁氏斷絕了一切關系。
崔琰也明白大勢所趨,正要派弟弟崔林前去面見韓炜,不想郭嘉竟然親至。
郭嘉此行隻帶了王雙與五百虎翼銳士相随,可這足以讓崔氏一族正視了。
整個清河國文武官員都知道這兩人在韓炜帳下的意義,郭嘉為軍師祭酒自不必言,而王雙跟随韓炜比郭嘉還早,乃韓炜的親衛統領,力戰諸羌,屢立戰功,名聲在外。
又在冀州打的這幾仗也是讓人印象深刻。
這都不是關鍵,關鍵在于郭嘉對崔琰說的話:“骠騎将軍有言在先,冀州上至州牧,下至縣令,一衆文武官員都會從冀州本土選取。當然,其一自然是影響力,其二是真才實學。”
這很明顯,影響力是什麼?
那便是冀州本土望族的影響力,所以言外之意就是說,諸如清河崔氏這樣的大族都是有機會任職冀州高官的。
至少在崔琰看來,目前郭嘉來此,話裡話外表達的意思,這清河太守之位是穩穩握在手中了。
當然,前提是整個崔氏都要跟韓炜低頭。
據崔琰所知,邺城韓氏,也就是韓馥的家族。那也是冀州本土比較大的家族,現如今已經歸附了韓炜,并且族中之人皆被征辟。
代表人物有韓珩,現在已經是魏郡長史。
當然,韓家的歸附是因為韓馥被朱漢殺死以後,韓家一蹶不振。
若韓馥不死,那冀州牧的大印還要物歸原主。其他的實力稍弱的家族,不用說自然是像牆頭草一般倒向韓炜,對韓炜是馬首是瞻。
崔琰不止一次想象,有朱漢殺韓馥,會不會有什麼張漢、李漢來殺自己?
更何況又想起了下葬沒幾天的袁熙,他才不信韓炜那一套,袁熙之死絕不是偶然。
在對郭嘉表示了自己的歸附以後,他親自将郭嘉送出了城門。
心中着實不安,調轉馬頭往前往城中一處宅邸。
他要找一個人問詢心中的不安,而這個能給他心理安慰的人,便是他的恩師鄭玄鄭康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