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炜從來沒有生過這麼大氣,從他重生以來,乃至前世都沒有過。
看着依舊打得不可開交的趙雲與馬超,韓炜猶如千萬根魚刺哽咽在喉,他也說不出這種感覺。焦急之中,心中極力平伏着自己的心情,可依舊無果。旋即暗忖:娘的,他們倆這麼一打,手下士兵都分裂了。看着勢頭,我根本插不上手。
焦急的他,暮然間一擡頭,隻見龍膽亮銀槍跟虎威湛金槍的槍尖竟然針鋒相對,這場面不光讓韓炜屏息,校場之上六萬多兵卒也是瞠目結舌,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韓炜近走幾步,靠近的定睛觀瞧,原來這是趙雲馬超二人凝聚内勁所緻,普通人是看不出來了。隻見空氣緩緩流動于兩個槍尖之上,連着整個槍杆上有一道無形的真氣牆,再仔細觀察,可以發現連塵埃都被激蕩起來。兩人面容堅定,不用說,根本不可能聽任何人的勸阻。
我草,這他娘待會兒他們其中一個沒支持住,豈不是要被刺個對穿?韓炜心中暗罵到。
他額頭上滑落巨大的汗珠,可就是無能為力。若是此時他沖過去阻止,恐怕二人都會受到影響,輕則經脈盡毀,重則當場斃命。正在韓炜來回踱步,急的抓耳撓腮之際,一轉身蓦然見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就看這個身影時隐時見,看似行動緩慢,一眨眼的功夫便從校場門外到了韓炜身旁,随即伴随着一陣酒氣。不用說,這是兵祖真仙到了。
“師尊?!您怎麼來了?”韓炜愁雲消散,眉頭舒緩的問道。
但見玉乙鶴發童顔,飄散着白色長發,臉上紅潤如同嬰孩,目若朗星,眸子裡閃動着清明之光,颌下有三绺銀髯。一襲白色道袍一塵不染,乾坤大袖近乎垂于地面,腰間一條絲縧,上面挂着一個漢白玉制成的陰陽墜,雕工精美,泛出一陣陣溫潤的光澤。整個人仙風道骨,俨然九天之上的仙人。
玉乙笑了笑,說道:“若不是雨兒去通明觀,老朽才不來呢。”趙雨自然知道趙雲要與馬超死鬥,蕙質蘭心的她,果斷的去了栖雲山,能化解此事的,現如今唯有兵祖真仙玉乙子一人。
韓炜急忙指着校場中央說道:“師尊,這……如何是好?”
玉乙一撫銀髯,打眼觀瞧,點了點頭:“嗯,還不錯嘛。能跟子龍對峙,看樣子二人平分秋色嘛。哎?老朽的虎威金槍怎麼在這豎子手中?”說完,斜眼瞪着韓炜。
韓炜幹笑着說道:“超弟與我有救命之恩,權當報答。”
“嘿,這敗家的豎子。不是自己的寶貝,出手可真大方!”說完,玉乙指着韓炜說道。可又點了點頭,接着說:“也罷,倒是如你所言,沒有讓這神兵蒙塵。”雖說非他門下弟子不可獲其神兵,但玉乙卻對馬超的實力很認可。加之趙雨告訴了他,趙雲與馬雲祿的事。玉乙遂覺得馬超也不算外人。
韓炜急忙跑過來給玉乙捏肩膀,玉乙一臉享受的表情,指揮到:“左,對,就是此處。”
“師尊,您高擡貴手,把他們化解了吧。他們可是徒兒手下一等一的兩員大将,萬萬不可出任何閃失呀!”韓炜臉上帶笑,心中卻是很焦急。
玉乙揮了揮手,示意他不用捏了,淡淡說道:“豎子焉能知其中奧妙?二人業已丹成,若想讓境界攀升,便要此種險境助力。有為師在此,自能保得二人無虞。嗯?這話說回來,你這豎子,現在修為如何了?”
“呃,凝氣巅峰到了瓶頸,原地不前。最近事務繁忙,自然也無暇他顧。”韓炜無奈的說道。
玉乙點了點頭,還算滿意。正色對韓炜說道:“卻也是如此,畢竟你為金城太守,又領護羌校尉部,已經不是當年的九曲兒了。日後修為若想精進,還需在厮殺中頓悟。隻有命懸一線,才能激發增進。就如他們二人一樣,隻要耗盡氣海之中的内勁,方能真正達到丹成境界。”
韓炜似懂非懂的說了一句:“莫不要清空氣海之中凝氣境界的内勁?”
“不錯,說對了一半。耗盡氣海之後,二人定然不甘就此死于非命,所以這危急關頭,氣海便會重新凝集内勁。而此時凝集出的,便是金丹陽神之息,雖然還是陽神不定,但跟普通的氣勁已經有了天壤之别。”玉乙看似漫不經心的跟韓炜講解,實則已經在全神貫注的觀察趙雲、馬超二人。
趙雲此時已經臉色蒼白,表情略顯痛苦之色。氣勁灌注全身,連發髻都被沖開了,長發随着内勁飄灑開來。運槍的手,也是顫顫巍巍。籠罩在龍膽亮銀槍之上的那層氣勁牆,也是晃晃悠悠,很不穩定。
馬超則面沉似水,但可以看出他并不輕松,隻是欲蓋彌彰罷了。他可好不到哪裡去,從虎威湛金槍上下擺動的頻率就可以看得出來。就再此時,馬超直覺丹田彙聚一股熾熱感,而後便覺得各個穴道内中内勁流竄,而後交彙于任督二脈,最後又複回丹田氣海。内勁驟然暴漲,讓馬超覺得無比興奮,爆喝一聲,從而釋放這股強大的内勁。
韓炜大驚失色,急忙拉着玉乙的衣襟說道:“師尊,快看。超弟怎麼了?”
“九曲兒莫慌,這豎子通了任督,得了陽神之息。”玉乙任由韓炜拉着,說了一句之後,緊張的看着趙雲。
韓炜一聽,放下心口的大石頭,暗暗說道:打通任督二脈就會成為高手,果然不錯。
突然,他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即刻說道:“那豈不是說,子龍危矣?師尊,出手吧!快救子龍呐!”這下可好,他更加着急了,馬超踏入丹成境界,那趙雲豈不是必敗無疑?敗也就罷了,很可能就要命喪九泉了。
此時,玉乙面色陡然生變,他可不想此時出手,一旦化解開了,趙雲便失去了一次絕佳的結丹契機。
玉乙擋開開了韓炜拉着衣襟的手,憂慮的說道:“子龍,再等你十息。十息之後,就看爾造化如何了!”
韓炜聽罷,也知道此時對趙雲來說至關重要,若是玉乙出手化解,趙雲想要沖到丹成的境界,恐怕将會變得遙遙無期,這自然不是韓炜想要的結果。現在,雖有玉乙為二人保駕護航,但韓炜心中還是七上八下。可他又能怎麼樣呢?也隻能緊張的看着。
十次呼吸的次數,對韓炜來說宛若十年。太漫長了,韓炜額頭上再一次滲出了汗。趙雲被馬超完全壓制,看其下盤雖穩穩當當,但可以看出腳底一寸一寸的在往後退,腳下泥土分為左右。顯然,這是馬超再往前推進,趙雲苦苦支撐。馬超一臉狂放的笑容,依舊是拼盡全力,而趙雲已經退後了将近一丈,泥土也埋到了他的小腿關節處,面前留下兩道泥溝。而這一切的發生,也隻是僅僅過去了四息之間而已。
為何馬超會比趙雲率先突破瓶頸來到丹成境界?
不是因為馬超比趙雲修為精深,而是恰恰相反。
趙雲深得玉乙傳授的凝氣法門,所以,他凝氣境界的氣海要比馬超博大。馬超卻是一心一意的求勝,不管在何時何地。正因為此,馬超心之所向才先一步趙雲結丹。再有便是趙雲凝氣境界之氣海還未耗盡,故而并沒有激發出他的潛能。
韓炜目不轉睛的看着二人僵持,汗珠順着額頭流向了眼中,他也毫不在意。十息已至,隻見趙雲竟然閉上了雙眼。玉乙道袍無風自飄零,乾坤大袖被内勁驟然鼓起。他要動手了!
正當玉乙打算閃動身形之時,趙雲雙眼頓時睜開,眼色陡然變得犀利且深邃。嘴角浮現出輕笑,抵住虎威湛金槍就往回走。馬超就覺得壓力傳來,旋即再一用力,使得龍膽亮銀槍不得寸進。
趙雲,成功了。再一次與馬超并駕齊驅,結丹完成,踏入了丹成境界。
他們二人再一次陷入了焦灼不堪的對峙。
玉乙也是長舒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金丹初成,不易損耗!“幾乎是說話的同一時間,身形一閃便來到了二人切近,一揚手,乾坤大袖帶着罡風掃過了金銀二槍的槍尖處,而後龍虎金銀二槍被強大的内勁震飛,高高的揚起,飛在空中。玉乙單腿點地,向上一躍,騰空而起接住了兩柄神槍,而後悠然落地。緊接着,晃動身形,又點了二人尾闾、夾脊、玉枕三處穴道,說道:“速速導氣歸元!”
自有一些羌兵驚為天人,即刻跪地拜服,高呼仙人!引得五萬羌兵紛紛倒頭就拜,他們哪裡見過此等活神仙?就連龐德等人看到玉乙的輕身功法,也是瞠目結舌,歎為觀止。而那點穴動作之快,也隻有韓炜勉強才能看清。
馬超豈不知這是高人指點,所以比趙雲的動作還快,即刻盤腿而坐。趙雲亦是如此,坐地之後,緊閉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