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狄營的落成,攻伐清澗關的作戰計劃随之定了下來。
韓炜攜先登營從正面佯攻,特意将場面搞的聲勢浩大。先登營帶來的攻城器械盡數上場,霹靂車、井闌、沖車等等。
清澗關上衆守軍看到如此排場,不免有些膽寒了。紛紛竊竊私語,更有甚者已經産生了投降的心思。
簡雍與傅肜對視之後,覺得情況不妙,即刻言道:“将軍,主公将清澗托付你我,切不可出半點差池。将擾亂軍心者斬首示衆!”
傅肜治軍嚴謹,豈能不懂?别說兵卒們膽怯,就連他看到這些戰争機器,也随之肝顫。
更有朔水塢大營霹靂車大顯神威,劉備險些喪命亂石之中。今番一見霹靂車,卻是有些駭人。
傅肜親自操刀,斬首三四個始作俑者。兵卒們這才恢複了平靜,與其被斬首,倒不如拼死一戰,做個響當當的漢子。
郭嘉手搭涼棚盡觀眼底,猜也猜出來關上為何殺人。即刻說道:“明公,還請速速發石,以免關上敵軍軍心穩定。”
韓炜一揮手,朗聲喝道:“霹靂,發!”
麴義迅速揮劍,頭一排霹靂車轟鳴而動,漫天石雨傾瀉而下,徑直砸下。随之,第二排、第三排……循序漸進。
傅肜見狀,本能的呼喊道:“速速躲避,速速躲避!”一邊喊,一邊把簡雍撲到在地。
飛石襲來,清澗關搖搖欲墜,石屑飛濺,有些躲閃不及的倒黴蛋被擊中當場斃命。
然則,清澗關與山壁渾然一體,若想用霹靂車摧毀城關,無異于癡人說夢。
從清晨至正午,輪番的轟炸,清澗關依舊屹立不倒,固若金湯一般。霹靂車也盡數發射一遍,可效果甚微。
韓炜心中感慨萬千,若不是成公英偶遇白狄國,想必要取清澗難于登天。莫不是老天眷顧自己?
思量間,韓炜下令暫且回營休整。
“仲節,這霹靂車是否還能改進?眼前小小的清澗關便限制了其優勢,若再遇此類關隘,如之奈何?”韓炜經過上午的佯攻,覺得霹靂車還不算盡善盡美。
麴義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主明鑒,霹靂車乃攻城利器不假,可若說撼山之力,又豈是人力所為?若能撼動山嶽,那也就當真的天下無敵了!”
韓炜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他這才明白過來,是自己主觀帶入了後世情緒。
遂暗道:麴義說的對,如今是三國的時代,怎麼可能出現後世那些先進的裝備?
郭嘉又言道:“明公雖無撼山利器,卻有移山填海之雄心,此足矣!明日當繼續攻城,以為元才他們争取時間。”
山中,成公英跟典韋帶着夜狼衛與新建的白狄營緊鑼密鼓的行進着。
白狄兵們身姿矯健,利用繩索攀山越嶺于懸崖峭壁之上,固定好繩索之後,再讓夜狼衛借助繩索之便翻過險峰。
典韋看着将士們逐一攀岩而上,來了興趣。他嘿嘿直樂,對成公英說道:“哈,先生與老典比比翻山的功夫如何?”
“既然将軍有次雅興,在下就奉陪啦!”成公英很自信。
待兵卒們盡數上去之後,典韋與成公英各持一道繩索,眼神交換之後,二人共同出發。
典韋也是山野林間長大,自幼與百獸為伴,也曾在山間攀藤附葛與猿嬉戲。
且看他健碩的身姿牽引繩索,宛若巨猿一般。隻見他猱身一躍,速度迅疾非常人可比,一眨眼功夫,竄出去三丈的距離。
成公英見典韋躍出,淡定一笑,而後抓住繩索,緩緩攀爬,看那樣子一點都不着急。
典韋回頭一看,覺得成公英不過如此,有意等等他。可漸漸的發現,成公英速度逐漸提升。動作、步伐幾乎張弛有度,如出一轍。别看一步步的攀爬,可速度一點也不慢。
隻見他每一次擡腿探出的距離都相差無幾,雙手拽的繩索尺寸也是幾乎相同。
一轉眼的功夫,便超越了典韋。典韋再想追,就追不上了。成公英越來越快,典韋就像一隻笨拙的猿猴,窮追不舍。
最終還是沒能趕超成公英。
“先生,你這攀爬之法頗有門道啊!”典韋喘勻了氣,才問道。
成公英笑了笑,說道:“此乃自幼跟随家父所習的攀山之法,無甚門道。隻是練習的多了,故而熟能生巧罷了。我倒想傳授他人,若夜狼衛能習此法,大有補益。然則,非幼年受訓,欲速不達。”
典韋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熟能生巧才是關鍵,誠如他自己投擲飛戟百發百中一般。
此時,一名探路的白狄兵禀告道:“二位将軍,再過一座山頭便可抵達清澗縣城。”
成公英對典韋說道:“稍作歇息,再行出發如何?”
典韋點了點頭,說道:“不用與俺商議,此戰先生為主将。”
顯然,成公英攀山勝了典韋,才讓典韋服氣。典韋耿直熱忱,要真拿不出什麼手段讓其心服口服,他可不會聽之任之。反之,若是又比他強的長處,便會得到他的認可。
亂世之中,嫉賢妒能者多矣。大部分人都是見不得他人比自己好,誠如典韋這樣的,少之又少啦。
翌日,清澗關前依舊是飛石轟鳴,霹靂陣陣。
可威懾力已經大不如前,關上守軍倚仗山險安然無恙,心中自然踏實。不但如此,傅肜還率領弓弩手反擊射殺攻城的兵卒。
韓炜見狀如此,便停止了攻城的命令,不再做無謂的犧牲。做戲太足的話,不免會有損失。
為今之計,也隻有等成公英所部偷襲入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