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炜所部與典韋的龍骧營順利會師,休整之時,長安來的天羅士帶着漢中陷落的消息禀告。
韓炜看過董昭手書,即刻解下佩劍說道:“你且徑直前往龐德處,讓他即刻發兵,絕不能讓張魯再有存進!哦,記得告訴龐德,隻可固守,不得強攻。”
“喏!”天羅士告退而走。
典韋、閻行、王雙三人相視之後,典韋發問道:“主公,難道漢中失守了?”
韓炜點點頭,歎了一口氣:“唉,孤倒把張魯這厮給忘了!此番他拿下漢中,想要複取,勢比登天!”
典韋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甕聲甕氣道:“哼,區區豎子,焉敢造次?主公,末将願帶龍骧健兒奪回漢中。”
韓炜一拍腦門,無奈苦笑:“孤的典将軍呐,你真的是……唉……眼下,還是先剿滅了劉備再說吧!”
典韋心直口快,說話不經腦子,聽韓炜這麼說,才想起還有劉備呢!支支吾吾,頓時語塞。
郭嘉貓在一旁,笑而不語,慵懶斜靠公子椅,拿出酒囊喝了一口,抿了抿嘴,看着他們。
韓炜一轉身,不耐煩的說道:“郭奉孝,這兒軍議呢,又偷懶!趕緊說說吧!漢中局勢如何?”
郭嘉笑了笑,端正了坐姿,侃侃而談:“若說張魯,須先說一人。正是因為此人,張魯才能崛起于漢中。”
“哦?奉孝所言何人?”韓炜問道。
郭嘉接着說道:“熹平年間,妖賊大起,三輔有駱矅。又至光和,東方有張角,漢中有張修。駱矅教民緬匿法,角為太平道,修為五鬥米道。
這五鬥米道,又被稱為‘米賊’。凡入道者,捐五鬥米便可,故而信徒遍布巴郡、漢中等地,後張修自稱鬼主;來學道者,初稱鬼卒;受本道已信,則号稱鬼将,各領部衆;領衆多者為鬼部渠帥。不置長吏,以鬼将管理政務。”
韓炜等人聽的津津有味,示意郭嘉繼續說。
郭嘉接着說道:“因張修勢大,劉焉頗為忌憚,早欲除之。故而命人散布謠言,宣揚張修為‘巴郡妖巫’,更有:季世不祥,米巫兇肆一說。自此,五鬥米便淪為邪道,可有邪道,自然就會有正道。所謂,邪不勝正。”
郭嘉打開酒囊,飲下潤喉。韓炜忙問道:“正道?難不成便是正一天師道?”
郭嘉笑了笑,說道:“哈,正是如此!公,師出道家,自然知曉這各中緣由。尊師兵祖真仙與正一大天師皆乃當今道家元魁!”
韓炜驚愕道:“師尊曾言,正一大天師張道陵修為已近化境,羽化飛仙是早晚之事。這張魯便是其孫呐!”
郭嘉點點頭,說道:“張魯字公祺。天師張道陵之孫,繼承其祖張天師的教法,教民誠信不欺詐,令病人自首其過;對犯法者寬宥三次,如果再犯,然後才加懲處;若為小過,則當修道路百步以贖罪。
又依照《月令》,春夏兩季萬物生長之時禁止屠殺,又禁酗酒。他還創立義舍,置義米肉于内,免費供行路人量腹取食,并宣稱,取得過多,将得罪鬼神而患病。”
韓炜聽後,說道:“嗯,那就沒錯了。劉焉用正一道壓制五鬥米道,可謂上策。但張魯野心勃勃,豈甘為人下?為何會為劉焉所用?對其言聽計從?”
郭嘉表情變得有些猥瑣,說道:“哎呀!此處才是重點。張魯之母,姓盧名全,乃正一道十三省祭酒真人,因其太陰女命,故号為:太陰仙子。天賦異禀,貌美聰慧,精通駐顔之術,年過半百卻貌似懷春少女之相。啧啧,奇女子呀!”
韓炜不耐煩道:“奉孝口味怕是重了些吧?不過一老妖婆子,有什麼可啧啧稱奇的?”
“我主明鑒,這百年難遇的太陰女,怎能不奇?隻可惜便宜了劉焉老匹夫。老賊,我詛咒你死在床榻之上!”郭嘉近乎咬牙切齒的說。
韓炜無奈的看着郭嘉樣子,搖了搖頭,同時,也明白了張魯為何聽命于劉焉了。攻打漢中,絕非劉焉的意思,更像是其母盧全從中斡旋,割據了漢中之地,張魯也算一方諸侯了。
思量間,韓炜正色言道:“看來,張魯此次奪漢中不是無的放矢了。隻是,這漢中恐怕劉焉以後是無法染指了。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這個‘太陰仙子’成功引起了孤的注意。”
郭嘉問道:“不愧是武成公,也想到了這一層?劉焉再傻,也不可能放張魯一方獨大。若不是盧全吹了枕邊風,劉焉豈會付張魯之兵權?”
韓炜皺眉道:“唉,劉備未滅,張魯又起,來年還要征袁術。曹操、孫策、劉表等輩,皆非等閑。這天下,何時可定?”
郭嘉依舊是酒不離口,仰面飲下之後,說道:“公常言:車到山前必有路。怎麼今時今日卻又徒增感歎?嘉以為,尚可不必。公正值風華正茂,定鼎天下,當徐徐圖之。群雄之中,恐怕唯有曹操才是公之一生宿敵。其餘人等皆無力與公抗衡,故而循序漸進便可。”
韓炜深以為然,言道:“曹孟德,治世能臣,亂世英雄。其謀略、政略、才學、兇襟皆在孤之上。絕不能讓其擴張勢力,否則後患無窮。最甚者,當屬冀州、徐州,二州若落其手,必能助其稱霸天下。好在冀州有子龍鎮守,徐州也有公達、子義,孤才能高枕無憂,以伐劉備。”
郭嘉收起那放浪形骸,正色言道:“嘉以為,阿瞞之後者,當屬大耳賊!此次出兵,必須剿滅之。否則劉備之害猶勝曹操!”
韓炜點頭,言道:“如今合圍之勢已成,劉備必死無疑。前些日,孟起與張三黑子大戰,不分勝負。孤意當親臨膚施,以振三軍士氣。”
話音剛落,天羅士匆匆進帳,單膝跪地啟禀道:“主公,軍情急報。昨日,關羽率軍攻破陽周、高奴兩縣,又遣關平、劉封為先鋒統兵八千,直逼張繡将軍所部。”
韓炜一揮手,言道:“再探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