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安邑城前溫侯呂布力斬兩員大将,衆兵士無一不膽寒,再不敢鼓噪出陣。
當天夜裡雲勢重,風色緊,天降一場大雪。翌日,冷鋒交彙,天慘地裂,雖說雪勢漸弱,但冷風過時依舊刺骨。
大帳之中,鐵甲如冰,營中諸将們的心也如是。且看韓炜面帶從容,問了身邊賈诩一句話,賈诩耳語片刻,隻見韓炜點了點頭,起身出列,朝衆将拱手說道:“本侯親自迎戰呂布。”
趙雲面色一陣緊張,遂問道:“君侯不可輕動,你豈是那呂敵手?若有差池,士氣必然一蹶不振。”
馬超也是拱手說道:“兄長不可,還是讓我出陣吧。”
“請諸位将軍寬心,我自有算計。”韓炜笃定說道。
馬超見狀,也别無他法,隻好說道:“也罷,兄長千萬保重。”
韓炜也不贅言,轉身出賬。衆将紛紛看向賈诩,如今賈诩已經被拜為軍師,說話自然比這些将軍們管用。
可賈诩也是撫須而笑,說道:“諸位将軍,且看君侯手段。”
轅門前,自有王雙牽過金眼墨獅子,韓炜翻身上馬,又遞上天龍破城戟。韓炜扶了扶頂上的麒麟盔,王雙扛着九曲黃河大纛旗也上了馬匹,緊随其後,氣勢如虹的出了營門。
來至陣前,韓炜居前,王雙打着大旗在後,二人沒有半點畏懼的意思。
再看這面旗,赤綢底,繡龍紋,鑲金絲,嵌銀線,上書四個大字:大漢榆中侯,韓。這赤紅底的旌旗,隻有諸侯才可以用,這是天子賜與韓炜的,可見對其重視。
安邑城上董璜、李儒等人一看此旗,便知道乃是天子禦賜。
但見王雙來在城關前頭,朗聲叫陣:“呂布小兒,快快出來受死。”
董璜正欲遣呂布出戰,李儒卻開口說道:“公子,那韓炜托大親出,務必要将他生擒活拿,如此敵軍士氣一落千丈,我等便可乘勝追擊,一舉攻破韓炜大營。而後以韓炜為籌碼與天子交涉,再作後圖。”
董璜連連點頭,對呂布說道:“溫侯,你可聽到先生的話了?”
呂布默不作聲,隻是不耐煩的點了點頭,旋即下了城關,出城迎敵去了。
城門大開,隻見呂布扮相。狻猊吞面盔,大紅色蜀錦戰袍,唐猊吞獸連環铠甲,鎖金束腰帶,身後垂着一襲紅色披風,騎一匹嘶風赤兔馬,使一條方天畫戟,足重八十餘斤,真似那天将臨凡一般。
韓炜扮相自然也是不差,頭戴麒麟盔,身披麒麟甲,内襯白狐裘大氅,脖領子圍着白狐尾,座下那神駿黑馬名曰:金眼墨獅子,手持天龍破城戟,馬鞍下挂着虎皮兜囊,裡面三棱梭槍倒插。好一個大漢榆中侯,九曲韓公子。
說時遲,那時快。
韓炜可沒那麼多廢話,決定率先發難,先下手為強。雪地裡,黑影飛掠而過,在大雪的映襯下根本看不清他的身形。呂布正要喊一句來将通名,卻不料韓炜依然倒了切近。呂布不由得一陣心悸,下意識将方天畫戟往身前一橫,準備迎戰。
韓炜手中天龍破城戟一合陰陽,竟然用戟施展百鳥朝鳳槍法直刺呂布,成可謂:武學要旨,萬變不離其宗。百鳥朝鳳槍法之中有《歸林》一篇,此法體現在一個靈活多變上,一擊不中便遠遁而走,尋覓下一次進攻的時機。霎時間,韓炜人馬合一宛若蝴蝶穿花相仿。
可一時間也奈何不得呂布,呂布見很為繞得他眼花缭亂,心中便煩躁不安起來。
每每勢大力沉的揮擊或者橫掃都打在了空氣之中,讓他有力使不出,十分鬧心。那赤兔馬也是惡狠狠的盯着墨獅子,打着響鼻,前蹄不停的彈騰,彷佛也受不了這種戲谑。可話說會拉,一力降十會,也就是打不中韓炜,一旦擊中了,韓炜頃刻落馬殒命。
韓炜又圍着呂布兜了幾圈,呂布又是一聲怒吼,狠狠的揮出一戟,很顯然,依舊是落空了,終于惱羞成怒了。
緊接着又是一陣兇猛的進攻,韓炜見抵擋不住,躲是躲不及了,借機拉了一個敗勢,調轉馬頭就往回敗走,帶着王雙就往襄山方向走去。
呂布一拍赤兔馬,赤兔前蹄騰空,一聲嘶鳴,四蹄生風,追趕而去。
城頭上李儒一見,心中“咯噔”一下子,就知道大事不好。很顯然,韓炜一系列的舉動,都是在試圖激怒呂布,如今李儒見韓炜不往本陣敗逃,就知道其中有蹊跷。
本欲呼喊阻止呂布,轉念一想:這呂蠻魯莽,倘若我此時勸阻,說不定會惹怒于他,反而不美。更何況他一直與我有隙。也罷,随他去吧。量韓炜也奈何不得他。
董璜見狀,卻是仰天大笑,旋即吩咐:“快,快為溫侯擂鼓助威。哈哈哈哈!”那笑聲好像是已經抓到了韓炜一般。
然而,這一切都在賈诩的算計之中,他深知呂布為人莽撞,且心浮氣躁。早在與韓炜籌謀之時,賈诩已經安排了徐晃、龐德、馬岱三将在密林之中紮營埋伏,并且挖好了陷馬坑,隻等着韓炜做誘餌了。而韓炜做誘餌也是很有經驗,君不見呼廚泉被擒之戰?
韓炜帶着王雙直奔埋伏圈,而呂布赤兔馬飛快,也不會落後。呂布越來越近,但見二人分了兩條路而走,隻怪呂布焦急,一時間竟然迷茫了,勒馬而停,遲疑片刻,心說:也罷,别的暫且不管,隻追韓炜即可。
想罷,不管那王雙,直追韓炜。
就在呂布遲疑的片刻,韓炜已經把呂布甩在了身後,徑直進了密林,他自然知道陷馬坑的位置,躍馬跳過之後,便進了林中深處。不見蹤影。而徐晃、龐德、馬岱三人帶着騰骧衛以及棘門軍已然埋伏到位,準備好了絆馬索,隻等呂布前來。
襄山密林之中,龐德跟徐晃拽着絆馬索的兩端,分列左右的灌木之中,隐蔽身形,而馬岱則是帶人埋伏在四周,守株待兔自等呂布前來。
絆馬索對于騎兵的而言,可以說是簡單粗暴的實用方法。在騎兵經過的地方突然拉起繩子,繩子絆住馬腿使騎兵從馬上向前摔下。可見古人已經懂得了如何運用慣性。
少時,呂布策馬飛奔而來,龐德跟徐晃屏住呼吸,繃緊神經,随時準備拉直手中繩索。眼看呂布就要中招,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絆馬索驟然崩得筆直,可呂布并沒有馬失前蹄,滾鞍落馬。
但見赤兔馬唏律律一聲長嘶,靈動的一躍,四蹄騰空躲過了這一劫。龐德及徐晃一看失手,即刻從灌木叢中跳出,想要擒下呂布。馬岱見呂布安然無恙,也帶着兵卒圍了過來。
呂布見狀,不由一陣焦急,可如今他心中隻有韓炜,那裡顧得這些人。遂一帶馬缰想要突圍,也全仗着赤兔神駿,前蹄離地,後腿直立發出一聲嘶鳴,接着就橫沖直撞要突出重圍。呂布見赤兔馬如此通靈,心中大喜,手中方天畫戟也是旋轉揮舞,逼退周身兵卒。
就這樣,龐德一幹人等眼睜睜看着呂布突出重圍而走。龐德疾呼:“呂布休走,與吾大戰三百回合呀!”
可呂布面帶冷笑,也顧不上多言,還是直追韓炜。
他知道這些人在此埋伏,韓炜定然離得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