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到了漢陽,見過韋康,将事情說了清清楚楚。
韋康撫掌大笑:“如此,韓遂馬騰必然反目。隻要控制住了李相如,那馬家軍也能為我所用。”
王國點點頭說道:“我将主公交待我的話,一字不漏的告訴了那李相如。這老匹夫果然動心了,他竟然自己提出要軟禁馬騰。不過他很擔心馬騰沒有那麼容易就範,畢竟馬騰手段頗高。”
“這個你不用擔心,此次返回,帶上此物,自然能将馬騰制服。”韋康拿出一個小瓶,遞給王國。
王國拿在手裡端詳,而後問道:“此乃何物?”
韋康臉上浮現出陰笑,說道:“西域奇藥,乃為粉末狀,人若服之,似幻似真,沉溺在幻境之中不能自拔。”
王國心領神會的頻頻點頭,贊歎道:“早就聽人言,西域有奇花異草,可攝人心魄,難道就是此物?”
顯然,韋康對這個藥很有信心,接着說道:“不錯,若用普通的蒙汗藥,想必馬騰定然可以識破。可若是此藥,那就另當别論了。混在酒中,諒他馬騰也察覺不得。”
王國拿了控制馬騰的方法,心中大定,自然向韋康告辭,複回狄道去也。
這個藥自然不是什麼神奇的玩意兒!隻是曼陀羅花在中原大地鮮為人知。此花豔麗無比,妖娆異常。誤食之後便會産生谵忘、幻覺、躁動、抽搐、意識障礙等症狀。别的不多說,單說一人,那便是華佗。華佗發明的麻沸散的主要有效成分就是曼陀羅。
隴西郡,狄道。
賈穆已然獲悉了王國的行蹤,隻是不知道他是誰。“遮雲”們分頭行動,監視了跟馬騰有關的所有人。也隻有李相如府邸之内出來一人,而後躍馬揚鞭離開了狄道縣。這個情報很關鍵,賈穆認為這個人很重要。旋即命令“遮雲”嚴密監視李相如的行蹤。而順藤摸瓜,自然也找到了馬休藏身的院落。
胡車兒問賈穆道:“公子,既然找到了煙兒小姐,為何不實施營救?”
賈穆搖搖頭,說道:“父親交待讓我等查一查馬休,并沒有囑咐營救。所以,決不可輕舉妄動。為今之計,隻要徹查清楚馬休到底要意欲何為便可。我覺得,李相如這個老家夥有蹊跷。”
“那這些‘遮雲’何時處置?”胡車兒還是問了這個問題。可以看得出,他有些糾結,甚至有些不忍,畢竟都是他的下屬。
賈穆輕歎一口氣:“唉,你以為我忍心嗎?可事關重大,他們必須要為闇月而亡。想必也你也知道父親的性格,當初你我加入闇月司之時,他都說過什麼。我乃他親子,他都不會徇私,更何況這些‘遮雲’?”
胡車兒耳邊頓時響起了賈诩的聲音,腦海中也随之浮現出那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相貌。旋即連連點頭,眉頭舒展之後,臉上浮現陣陣殺意。
賈穆跟胡車兒又想起跟一衆“遮雲”在宣誓之時的場景,可謂曆曆在目,身臨其境。
那是一個靜谧的夜晚,賈府後院之内,賈诩負手而立,注視着所有人。
接着便響起了低沉而悠揚的誓詞:“闇月降臨,吾從今始效命,至死方休。吾将不娶妻生子,不受高官爵祿,不争名利榮寵。吾将恪盡職守,生死于斯。吾是暗中之月,背負無上榮光。乃明目,可觀六路;乃聰耳,可聞八方;乃鐵腕,可殺百人;乃健足,可行萬裡。吾将生命與榮耀獻給闇月司,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賈诩聽後,肅聲說道:“為生固然難,為死又何易?爾等皆為不良之人,有死囚,有盜匪,亦有當年的黃巾蟻賊。如今得獲新生,又曆經數次死亡的洗禮,才有今番的成就。既然加入了闇月司,就必須參透生與死的覺悟。”
賈穆看了看胡車兒,頗為感慨的又談起了闇月初建至今的過往。
闇月司如今的結構框架還不夠完善,為了盡快的組建班底,賈诩大膽動用了死囚牢中的死刑犯。
經過荒漠求生,相互死鬥逐項的篩選,磨煉了他們的意志,又經過賈诩無數次的洗腦,才堪堪選出一百餘人。成可謂彌足珍貴,也不怪賈穆跟胡車兒為這些“遮雲”可惜,就連賈诩也不例外,畢竟這是他的殚精竭慮的心血。
可賈诩豈是庸碌之輩?他自然會說服自己,因為打心底裡他信不過這些“遮雲”。
賈诩也向韓炜征求了意見,韓炜告訴了賈诩一個計劃,賈诩覺得可行。按照韓炜的意思,必須要孤兒,還要有男有女,從小培養,這樣才是萬無一失。而這一項“大工程”已然投入了“建設”。之所以賈诩才會痛下殺手,是因為有了新的“遮雲”,這些“試驗品”自然失去了價值。
不管如何,闇月司的隐蔽性是不容任何閃失的。這一點,賈穆跟胡車兒心中很清楚。
狄道馬騰府邸。
李相如再次登門,跟馬騰商議馬休搶親一事。當然,李相如是不會告訴馬騰,現如今馬休就在狄道藏匿。
“壽成,起兵之事,考慮的如何了?”李相如鄭重其事的問道。
馬騰咂了咂嘴,而後長舒一口氣說道:“此事着實棘手,不可輕舉妄動。”
李相如冷哼一聲:“哼,老夫聽說緝拿休兒的文書已經下達了?”
馬騰聽罷,心中暗罵李氏長舌婦。接着說道:“我已将其押下,不曾張榜公式。”
李相如大袖一甩,侃侃而談:“範氏之亡也,百姓有得鐘者。欲負而走,則鐘大不可負;以椎毀之,鐘況然有音。恐人聞之而奪己也,遽掩其耳。惡人聞之,可也;惡己自聞之,悖矣。壽成此舉,跟掩耳盜鈴何亦?狄道乃至隴西各縣的榜文你可以押下,可這整個涼州呢?如今休兒之事定是傳遍了整個涼州,早晚會落到韓遂手裡,到那時,你如之奈何?”
馬騰也是上愁的緊,有些糊塗,才會有此掩耳盜鈴之舉。一時間被李相如說的啞火,沉默不語。
李相如見馬騰如此,厲聲說道:“馬壽成,你就等着白發人送黑發人吧!”言畢,轉身而走。
馬騰見李相如離去,便吩咐家丁擺上酒菜,想要借酒澆愁,不成想這一醉,便再也不曾醒來。
而将曼陀羅之毒下在酒裡之人,正是他寵愛有加的李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