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春城西門告破,韓炜進城頭一件事便是安民。他命馬超将劫掠百姓的袁軍盡數抓起來,而後再将百姓集合起來,當場将這些人斬首示衆。而後,把軍糧拿出來,散于諸百姓。壽春百姓歡慶一時,對韓炜歌功頌德,有口皆碑。
“淮揚富饒,以壽春為最!看看,這好好的一座壽春城,被袁術禍害成什麼模樣了?!”韓炜對身邊的韓涼、韓治說道。
韓涼言道:“父親,兒願主持安民一事,一定會将壽春百姓安置妥當。”
“嗯,涼兒去辦,孤放心。”韓炜說道。
韓涼帶着諸葛亮等人離去了。
韓治看了看,眼神有些急切,正要說些什麼。
韓炜打斷道:“治兒,随為父去看看一個朝代的敗亡!”
言下之意,是要去壽春皇宮看看袁術最後的下場。
人生在世,匆匆數年,袁術有着四世三公的名望,占據淮揚,帶甲數十萬,更有“代漢者,當塗高”的谶語,最重要的還握着傳國玉玺,所以他就迫不及待的稱帝了。遂建國号大成,自立仲氏皇帝,立台省等官,乘龍鳳辇,祀南北郊,立馮方女為後,立子為東宮。
如今自己當了皇帝,為何不及時行樂呢?袁術就開始了自己的皇帝夢。當了皇帝嘛,袁術的衣食住行都要達到皇帝的标準,于是橫征暴斂,大肆修建皇宮内苑。由于袁術的奢侈荒淫,好端端一個壽春就這樣被他糟蹋空了。
壽春皇宮嚴格按照長安的規格修建,當然了,這是袁術的一廂情願,怎麼可能跟長安一模一樣呢?
仿照長安未央宮,袁術的大成宮内依然有麒麟、金華、承明、武台、鈎弋殿等宮殿,另外還有壽成、萬歲、廣明、椒房、清涼、永延、玉堂、壽安、平就、宣德、東明、歲羽、鳳凰、通光、曲台、白虎、漪蘭、無緣等殿閣。反正未央宮有的他這裡必須都有。至于規格樣式是不是跟未央宮一樣,那就另當别論了。
别說修建皇宮的工人,就連袁術自己也不知道這些宮殿樓閣到底長得是何模樣。反正就是要有這麼一間建築,挂上匾額就是了。
如此一來,不但消耗甚巨,且不得民心。修建宮殿還算其次,袁術還要求各地進獻美女,擴充後宮。這也是喪失民心最重要的一環,淮揚百姓誰敢不從?如此半年,緻使揚州出現怪象,男子想娶妻,難于上青天。别說女人,就是奇醜無比的女人,也是争相求娶,女方聘禮高達幾十金之多。若誰家女子稍微有些姿色,聘禮責可達百金之多。
壽春令劉馥見韓炜進城,即刻率衆投降,并引領韓炜前往皇宮,在途中對韓炜訴說了以上袁術荒淫無道的行徑。
韓炜聽後,不由得瞠目結舌,感慨道:“元颍(劉馥表字),袁術當真如此荒唐?!”
“啟禀武成公,待到了皇宮您就明白了。”劉馥自然不會期滿韓炜。
說話間,韓炜等人便來到了壽春皇宮門前。
“司馬門?!”韓炜驚愕的看着眼前的宮門,跟長安的司馬門簡直一模一樣。
劉馥搖了搖頭,歎道:“唉,公隻見其表,未知其裡呐!”
自有衛士推開了司馬門,開門的一瞬間映入韓炜眼中的情景,讓他再次大吃一驚。
隻見大成宮内一片狼藉,死去的宮女太監屍體東倒西歪,其中以宮女居多,大多都是衣衫不整,怕是慘遭淩辱之後被殺。還有正在搶奪宮内财物的禁衛軍,大打出手,刀劍拼殺。
“去,都給孤抓起來!”韓炜一聲令下,典韋帶人立即動手。
少時,典韋押着一個禁衛統領模樣的人來在近前,他狠狠一腳揣在小腿關節處,疼的這貨哇哇亂叫。
“武成公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韓炜厲聲呵斥:“哼,告訴孤,袁公路這厮在何處?!”
“陛下……不不,叛賊袁術在大成殿内。”
韓炜眯縫着眼,邁步朝前走去,與典韋擦肩而過之時,點了點頭,隻言一字:“殺!”
典韋心領神會,探手抓住了這統領的脖頸,像抓雞崽一般提了起來,而後用力一掐,随之傳來“咔喳”一聲,再看這統領便氣絕身亡了。
“武成公令,宮内所有叛賊,格殺勿論!”典韋大吼一聲,将士們紛紛開始了殺戮。
大成殿内,袁術坐在龍椅之上,手裡捧着他的唯一的寶貝傳國玉玺。眼神貪婪的把玩婆娑着,時不時發出癫狂的笑聲。
身邊站着貼身的太監小黃門,一臉苦楚的說道:“陛下,該用膳了。您想用些什麼?!”
“啊,六月盛暑,口幹舌燥,飲些蜜漿解渴罷。”袁術閉着眼,舔了舔幹澀的嘴唇,依舊婆娑着手中玉玺。
小黃門聲淚俱下,哭訴道:“陛下,如今禦膳房隻剩了麥屑三十斛……嗚嗚嗚嗚……”
袁術睜開眼,瞪着着小黃門,聲色俱厲:“為何會隻有些許殘糧?!朕的大成江山,為何隻剩下了區區三十斛麥屑?!告訴朕,這是為什麼?!”
“陛下,陛下快走吧!韓炜兵馬已經打進城了!陛下,快跟奴婢走!”小黃門擦拭了眼淚,意欲攙扶袁術逃走。
袁術掙脫開來,一腳将小黃門踹翻在地,罵道:“朕乃大成天子!朕豈能放棄國都苟且偷生?!朕要與韓家小賊決一死戰!!決一死戰……決一死戰……”
近乎瘋癫的袁術一個趔趄栽倒,從丹階之上滾了下去。冕旒冠摔出去了,傳國玉玺也摔出去了,袁術披頭散發艱難的站起身,走了過去,拿起冕旒冠帶好,再次将玉玺緊緊抱在懷中。
“陛下……陛下……”小黃門急忙跑到跟前,想要攙扶袁術。
不成想,袁術一把推開他,依舊傲然說道:“滾開,朕龍體健碩,還能與韓賊一戰!”
話音剛落,韓炜一衆人便進了殿内。韓炜跟袁術四目相對,二人目光登時充滿了仇視。
袁術抽出佩劍,怒指韓炜:“小賊!可敢與朕決一死戰乎?!”
“袁公路,你不配與孤動手,自裁吧!”韓炜嗤之以鼻的說道。
袁術茫然的站在原地,歎息良久,而後大咤曰:“朕,何至如此境地呀?!”
說完,大口嘔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