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炜問楊阿若道:“看你狀态,并無服散呐?”
楊阿若單膝跪拜,一臉苦澀說道:“實不相瞞,服散之人乃拙荊董白!還望涼王看在呂王妃之面,施以援手!阿若感激不盡!”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女子行散,也是聞所未聞。
韓炜思索片刻,也就答應下來了,開口道:“楊大俠先請起,此事怕是不易。首先,渭陽君她是否可願戒散?”
“尚且不知,此事在下尚未與她提及。”楊阿若說道。
“這……恐怕實難為之……孤與閣下明言,尊夫人若心中不願,實難成事!”韓炜如實告知。
楊阿若聽後,臉色驟變,即刻便道:“無論如何,還請涼王一試。”
韓炜考慮到楊阿若畢竟已經是成名已久的劍俠,若幫他治好董白,他定然會知恩圖報,既然已經說了報效犬馬,定然不會食言。加之張甯也在,戒除五石散也不是什麼難事。
韓炜想明白了,自然說道:“楊大俠,孤答應你啦!現在先把尊夫人接過來,明日便可為其戒散。但孤有言在先,此事成敗于否,孤也毫無把握,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楊阿若聽後,頓時熱淚盈眶,本以為自己被擒,韓炜絕不會放過自己,沒想到韓炜不計前嫌。
立即再次謝恩道:“多謝涼王,多謝涼王!”
韓炜攙起楊阿若,說道:“此時言謝,為時尚早,還是先請尊夫人至此。典韋,速速安排馬車!”
典韋立即插手應命。
楊阿若頻頻點頭,轉身跟典韋而走。
二人走後,盧全問道:“大王,此人倒是個癡心漢子,他是何人?他夫人又是何人?”
韓炜緩緩落座,如此這般,這般如此,講起了塵封多年的往事。前前後後講的細緻,故事講完了,楊阿若也返回了。
韓炜即刻去找張甯,講述了楊阿若前來的經過。
張甯聽後,警惕道:“若為董白戒散成功,那楊阿若再行反目,大王如之奈何?”
韓炜搖了搖頭,否認道:“魅娘多慮了,縱使董白有意與孤為仇,那楊阿若也不見得贊同。畢竟,冤家宜解不宜結。他鬼豐縱橫海湖多年,想必不會讓其妻胡作非為。”
“唉,如此便依大王之意。”張甯歎了口氣,吩咐黃龍兒、白雀兒準備銀針與藥箱。
一切準備妥當,天光大亮,韓炜帶着張甯來到楊阿若夫婦卧房,要看看董白服用五石散的情況。
一進門,張甯便看到董白心滿意足的與楊阿若交談。
韓炜一見,便知道這是董白剛剛服了五石散,即刻呼喚楊阿若借一步說話。
“楊阿若!你到底想不想讓她戒散?”韓炜嗔怒質問道。
楊阿若無奈道:“涼王見諒,适方才拙荊痛苦難當,故而便依了她。”
韓炜失望透頂,搖頭道:“楊阿若啊楊阿若,你如此行徑,孤如何幫你?若有決心,現在便将五石散盡數銷毀!”
“涼王……這……”楊阿若竟然猶豫了。
韓炜厲聲呵斥道:“若是連如此輕易之事都做不到,何談戒散?”說完,韓炜大袖一甩,背對楊阿若。
楊阿若一咬牙,一跺腳,言道:“請涼王放心,這就盡數銷毀五石散!”
說着楊阿若回到房中,拿出盛着五石散的木盒,當着韓炜之面摔在地上,裡面瓶瓶罐罐随之粉碎。楊阿若好像瘋了一般,踩踏着這些裝着五石散的瓶罐。
董白頓時慌了,彷佛被奪了魂魄,大罵楊阿若,罵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楊阿若也崩不住了,聲色俱厲的訴說五石散的危害,可董白豈能容忍?立即反駁,并且說他與韓炜合謀欲害自己。
韓炜與張甯見剛才還恩愛有加的夫妻,現在竟然破口大罵,不由得面面相觑,但又能如何?也隻能扼腕長歎。
韓炜着實看不下去,對張甯言道:“唉,既如此便封了董白穴道,也好落得耳根清淨。”
張甯緩緩點頭,一探手,銀芒閃過,董白即刻昏迷,身子癱了下去,還好楊阿若眼疾手快,閃身抱在懷裡。
“涼王,這……這是何意?”楊阿若還算理智,知道韓炜不會傷了董白性命。但畢竟是發妻昏厥,他不得不問。
張甯即刻解釋道:“楊大俠不必憂心,尊夫人不過是被妾身封了周身大穴,并無大礙。”
楊阿若聽後,即刻拜謝張甯道:“多謝王妃出手,如此甚好,甚好。”
男兒膝下有黃金!韓炜見楊阿若也是馳名天下的劍客,可如今逢人便跪,也是心頭一凜,即刻扶起他道:“孤告訴你,戒散不易,尊夫人正值成瘾之際,從此刻起,尊夫人便要被束縛了自由,你可忍心否?”
“但憑大王吩咐,隻是如何束縛?”楊阿若也是六神無主的問道。
韓炜滿臉嚴厲的說道:“五花大綁,寒鴉凫水,驷馬倒攢蹄!而且,你要親手為之!若無此決心,還請楊大俠帶尊夫人移駕啦!”
楊阿若聽後,一臉悲憫之色,但還是毅然決然,斬釘截鐵的說道:“喏!請涼王殿下放心。”
說時遲,那時快。楊阿若親手把董白綁了個結結實實,宛若粽子一樣。
韓炜見狀,點了點頭,對張甯言道:“從今日起,便辛苦魅娘你了。進藥施針,時刻照顧她。”
“請大王放心,一切給臣妾了。”張甯款款施禮,應道。
楊阿若聽罷,再次跪謝韓炜夫婦大恩。
韓炜再次将他拽了起來,認真地說道:“楊阿若,你切記,不管日後她多麼痛苦,你都不準聽之任之,一切要聽從魅娘安排,你可聽懂了?”
楊阿若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言道:“請涼王殿下放心,在下心意已決。”
韓炜搖了搖頭,又道:“你須知道,戒散之艱難,絕非你眼下看到的這麼簡單!你與尊夫人情深似海,孤認為你絕見不得她受此苦難。若到時你一時心軟,那這戒散之事,将會前功盡棄!”
“請涼王殿下放心,阿若省得!”楊阿若拱手施禮。
韓炜拍了拍他的手,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句:“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