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下诏,诏令涼武成公韓炜班師回朝,封賞此次有功之臣。韓炜令并州别駕衛觊假并州事,并州都督高順收編一衆劉備舊部,重整士氣。大軍即刻班師,回長安面聖。
随着上林苑的重修,大賞将在此舉行。上林校場内,旌旗當空迎風招展,羽林、虎贲兩營精銳拱衛四周,可謂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極其森嚴。點将台高一丈有餘,由巨石雕刻,氣勢磅礴,天子劉協居于台上,正襟危坐。
韓炜攜此次出征的将帥,叩拜天子聖駕,山呼萬歲。
禮罷,中常侍畢岚恭聲誦讀天子诏書:“奉天子诏曰:王師凱旋,并州平靖,諸将舍生忘死,剿賊平叛。朕心大慰,特敕封有功之臣。
茲有光祿大夫、涼國丞相郭嘉,忠良淵淑,體通性達,動無遺策,世之奇士。拜為大司空,進爵颍川侯!
茲有前将軍馬超,兼資文武,雄烈過人,威武并昭,一世英傑。拜為撫軍大将軍,進爵扶風侯!
茲有龍骧将軍典韋,勇猛當先,雄武壯烈,克甯寰宇,世間猛士。拜為中軍大将軍,進爵陳留侯!
茲有司隸校尉麹義,先登敢死,逢戰當先,攻堅有道,當世良将。拜為鎮軍大将軍,進爵平原侯!
茲有涼國上将軍閻行,骁果健勇,虎步雍涼,忠勇恪守,當今健将。拜為并州牧,進爵犍為侯!
茲有涼州别駕成公英,勇節敦厚,智謀奇略,允文允武,堪當國士。拜為司隸校尉,進爵臨洮侯!
茲有虎翼将軍王雙、西涼校尉馬岱、冀州副都督顔良、河間太守張郃皆為朝廷棟梁,進爵關内侯!
朕願諸卿,恪盡職守,為國盡忠,特此敕封!”
郭嘉及衆人出列,攻進跪伏于地,叩謝聖恩。自有小黃門,拿過相應規格的绶帶印信奉于諸人。
韓炜見自己人分封完畢,即刻站班出列:“陛下,臣以為降将張飛棄暗投明,傾心歸附,還請陛下降恩封賞!”
劉協點點頭,示意畢岚接着念。
“天恩大赦,誠服降将,特此恩典:茲有新亭侯張飛,拜為都護将軍,進爵涿州侯;茲有徐庶,拜為光祿大夫,進爵陽翟侯,已故壽亭侯關羽,追封大将軍,谥壯侯,其子關平承襲壽亭侯爵位。茲有關平、張苞、趙累、吳班、吳蘭諸将,皆封為中郎将,領校尉銜。”
張飛及徐庶攜衆人出列,跪地叩拜天恩。
封賞并未完結,天子劉協再次授意畢岚繼續誦讀诏書:“茲有尚書令荀彧,積德累行,謀能應機,居中持重,王佐之才。拜為丞相,進爵雒陽侯。”
荀彧驚愕萬分,着實的不知所措。他豈會不明白這是韓炜有意而為?可若是接了受封,那天子劉協就會對其失去所有的信任,這是荀彧不願見到的。若不接受封賞,就是公然的抗旨不尊,違逆聖恩。
不過,有一說一,荀彧嘔心瀝血,确實堪當漢朝賢相,這首輔之位當仁不讓,舍他其誰?
荀彧躊躇不定,他萬萬沒有想到韓炜會有這麼一手。最終,他托着沉重的步子,跪地謝恩:“臣,荀彧荀文若,叩謝聖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封賞大典順利結束,該封的都封了,該賞的也一個都沒少。而這一次受封的人,皆是韓炜心腹。
其中,郭嘉、馬超、典韋皆為郡侯,麹義、閻行、成公英為縣侯,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三郡侯、三縣侯,這是何其的尊崇呀?三公之位的大司空,二品以上的,撫、中、鎮三大将軍,都是位高權重。最最讓人不解的是,一向忠心漢室的荀令君,竟然拜為丞相,這讓尚書台,禦史台以及各個部門都感到了惶恐,明眼人一看便知,這是韓炜再為稱王做準備。
随着袁滂、楊彪諸多漢朝老臣的逐一去世,韓炜的野心可是越來越大了。這一次借着平定并州,整個北方的統一,韓炜勢必要分封親信,從而集權以穩固根基。而天子劉協離權利的中心再一次疏遠了不少,所謂的奉天子,怕是要變成挾天子了。
随着韓炜集權,天下局勢發生了質的轉變。長安書院、颍川書院、金城書院的學子們,紛紛對此次政局的轉變展開了激烈的讨論。大多數學子依舊站在漢朝一邊,隻有少數支持韓炜。
龍骧殿内,韓炜叫來蔡琰相伴,他看了一篇又一篇聲讨自己的文章,時不時的還笑出聲。
“哈哈,昭姬呐,你看看這些腐儒,罵的依舊是陳詞濫調,既無心意,亦無新意。這天下若是交到他們手裡,豈能不亂?!”韓炜扔下一卷竹簡,說道。
蔡琰給他捏肩捶背,嗤之以鼻的說道:“你啊,野心昭然若揭,進位封王是早晚的事,還不能讓他們罵幾句麼?”
韓炜用手指彈着桌面,對蔡琰說道:“當今朝廷選材任能,皆是察舉制。孤以為十分不妥,這其中弊大于利。”
蔡琰眨了眨美目,言道:“怎麼?你要廢除察舉選官之法?!”
韓炜認真的說道:“嗯,雖然察舉科目很多,但天下之大,賢人之衆,不可能把所有賢才都推薦給朝廷,仍有許多不為人知的賢才被埋沒在鄉村野氓中,終身未得任用。而且有許多小人利用察舉機會,或賄賂、或靠宗族關系千方百計使自己成為被察舉者。再來,被察舉者因察舉人而走上仕途,必對察舉者感恩戴德,并為之效命,如此必然會成黨羽紛争。”
蔡琰聽後,覺得韓炜的話确實有道理,說道:“言之有理,繼續說啊!”
韓炜繼續道:“察舉對品行的考量固然不錯,但人心叵測,何其難也?!一切的品德言行都可能是表裡不一的,此種情況舉不勝舉。如王莽篡漢前,謙恭至孝,名威人望,何其壯哉?後來卻成為篡國的大盜巨賊。正所謂:向使王莽身先死,一生真僞誰複知?”
蔡琰若有所思,頻頻點頭。
韓炜繼續闡述:“察舉制廣泛推行,地方鄉闾因之有了評議之風,“清議”名士好品評臧否人物,不重實際,空發議論。這種歪風邪氣還遺留至今,緻使清議成了這些僞君子攫取名利、撈取政治好處的資本。試想,連大理寺卿鐘繇都懼怕被“清議”盯上,可見其害之巨!”
蔡琰不得不佩服韓炜的長遠目光,靜靜聽着韓炜分說。
“地方的察舉權被少數公卿大臣、名門望族所控制,他們選士任官往往推薦的皆為名望子弟,而不管其學問品質如何,長此以往,被察舉者也大都名不符實。此時的察舉,已蛻變為那些公卿大族培植勢力的工具。且看那四世三公的袁氏一門,門生故吏遍天下,這天下的官吏難道都是他們袁家的嗎?!”說道此處,韓炜拍案而起。
蔡琰蕙質蘭心,乃當世的女文豪,自然也頗具辯才。可她聽完韓炜一席話,卻無可反駁。遂問道:“那該如何改制呢?!妾知道夫君已有定論,快快講來!”
韓炜笑了笑,提筆寫下兩個字“科舉”。
蔡琰端詳這二字,不得其解。
韓炜又說道:“為今之計,唯有科舉!不過,現在天下尚未平定,不可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