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258章建康有位聖賢,畫馬而渡河

  女帝同意了太子趙愭的婚事。

  又有樞密院某位不要命的武将奏折說太子既然将大婚,亦可參政而練達其身,女帝罕見的沒有駁回,隻是留中不發。

  畢竟這位武将是樞相公門生。

  這是個信号!

  臨安朝野裡,那些原本要抓着宮禁夜開做文章的人倏然就偃旗息鼓了。

  目的已達到,再過分便會引起女帝強勢反彈。

  其後,經一位尚書省臣子舉薦,陛下恩準,吏部批複的任職書送遞到夕照山下小院裡,北鎮撫司總領北衛二所的百戶、翰林院書待诏李汝魚,赴職地方。

  任職建康府上元縣縣令,并領北鎮撫司建康府所在的南衛四所。

  不算升遷。

  畢竟李汝魚北鎮撫司百戶官職是正六品,上元縣縣令,頂天也就是個七品。

  但領南衛四所卻是個極其重要的職責,整個建康府的北鎮撫司缇騎,都将歸屬李汝魚提轄,這個身份,哪怕是建康府知府也得禮敬七分——至少章程上如此。

  接到任職書後,李汝魚略有憂郁,因出仕會和小小錯過。

  傍晚時分,從大内點卯後回家的柳隐順路來了夕照山下,這位無鹽才女帶着女帝的一些意思前來,倒也沒生分,很是愉快的接受了李汝魚的晚膳邀請。

  飯後,柳隐溫婉而坐,輕聲道:“陛下力扛重壓,讓江照月出仕地方了,因太子即将參政,趙室和王琨等朝臣最後讓步,同意了這件事。”

  局外的博弈則是世家之争。

  陛下讓江照月出仕,自然吸引了天下鋒芒,接下來的大事很可能是圍繞江照月的地方政績展開,而陛下欲弱世家的計劃隻能無限延後。

  李汝魚不做聲,那婦人真的要做成讓女子仕朝堂的壯舉,為何不等到弱了世家後再推進?

  柳隐又到:“陛下讓妾身帶幾句話。”

  李汝魚點頭,“請說。”

  “讓你去建康府任縣令,并領南衛四所,皆是陛下的意思。”

  李汝魚沉默不語。

  終究不高興,本來年後就可以和小小再相聚了。

  柳隐苦笑不得,“不用擔心,大涼地方官員的任命書會以公事文的形式,傳告天下各地官府,所以你家那位晚溪丫頭大概會去建康府找你。”

  李汝魚大喜,難掩少年心。

  柳隐有些羨慕,何曾時候,自己也有過如此懵懂之情,然而無人憐。

  “陛下之所以同意你出仕地方,其實是借機讓你去建康。實則上尚書省王琨之流舉薦的廣南東路的潮州惠州等偏僻之地,你可知道為何?”

  李汝魚搖頭。

  柳隐低聲道:“建康那邊傳來消息,出現了一位異人,很可能為聖賢。”

  李汝魚震驚莫名,“聖賢?”

  開封汴河畔有位聖人化身草冢天生異象猶在眼前,建康府這位聖賢又有何等手筆?

  柳隐點頭,“十有八九,畢竟建康府傳來的消息,這位聖賢畫筆落下便生異象,畫人則舞畫鳥砸飛,甚至畫馬渡河,簡直匪夷所思到了極點。如果那位異人真是聖賢,南北鎮撫司都拿他莫可奈何,況且誅殺聖賢,對于天下異人而言太過霸道。”

  連聖賢都殺,異人誰不自危?

  “所以?”

  “陛下的意思,是殺是奉,是請是逐,你看着辦。”

  李汝魚歎了口氣,殺不得,那當尊神供奉起來罷,畢竟大涼天下也需要聖賢。

  正如那先賢範文正公。

  第二日,李汝魚一個人出城,懷揣吏部和北鎮撫司的公事文,于寒風中奔赴建康府任職。

  摘星台上,有個面色蒼白身子孱弱的女子望北方。

  女子再無妖媚,惓惓自語,無人與我立黃昏,無人問我粥可溫,無人陪我顧星辰,無人醒我茶已冷,回首向來蕭瑟時,無人等在燈火闌珊處。

  女子無聲而淚。

  垂拱殿裡,婦人問取代江照月負責部分近身事宜的薛盛唐,“王妃可好?”

  薛盛唐搖頭,欲言又止。

  “說罷。”

  “行屍走肉無異。”

  婦人歎了口氣,已心死的她,何日才能走出來,如此下去,必然會郁郁而終。

  纣王既死,妲己能活?

  但婦人歎氣尚有他事,今日才得知,王琨也已知曉建康有位聖賢異人的事情。

  同日,鳳梧局昭命司使江照月奉旨出京,前往江陵府轄境内任一知州,開創女子出仕地方的先例,在天下引起嘩然大波。

  一介女流,竟任一知州。

  在大内鳳梧局為陛下辦些近身事便好,到地方處理政事,怕不是贻笑大方。

  人皆等着看女帝笑話。

  ……

  ……

  開封城外汴河畔,有個白衣少年負手而行,身後無一人。

  少年白衣繡蟒。

  袖間戴缟麻,依然在守孝。

  十六歲的嶽單,如今已是北方定鼎的王爺,可他心中知曉,這個王爺之位并不穩妥,先前被女帝逼着殺了獨孤鹫滿府,已讓鎮北軍心泛散了不少。

  不說那些當年和孤獨鹫交好,又或者是從獨孤鹫帳下走出來的老将,就是忠于父王的舊将,亦對自己難生忠心。

  想要徹底清除掉這一批人,沒有三五年難行。

  所以自己需要謀臣。

  一位可媲美那黑衣文人般的謀臣。

  而汴河之畔,自己曾親眼目睹一位聖人天生異象而化草冢,他若為謀,何愁之有。

  信步拾遺而至回龍灣。

  汴河之水滾滾而下一去不複返,草冢猶在。

  嶽單站在丈外,恭謹執禮,“先生尚好否。”

  草冢無聲。

  嶽單也不失落,輕聲道:“如今天下局勢驟亂,西軍去向不定,大理蠢蠢欲動,北蠻伺機而動,鎮北軍軍心不穩,稍有不慎,便将是天下群起紛争的大亂之世,屆時百萬民将受戰亂之苦,先生忍心視之?”

  有風徐來。

  草冢裡似有歎息聲。

  嶽單大喜,道:“先生為聖人,眼中當有天下黎民,願請先生出廬,助我定北,讓這天下百萬民免遭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戰火之苦。”

  風依然,草冢卻再無動靜。

  嶽單等了很久,隻能歎氣,“過些日子再來看先生。”

  落寞的回到開封王府。

  卻有心腹來報,“王爺,那個算命先生跑了?”

  嶽單一驚,“怎的讓他跑了,給我追!”

  心腹苦笑,“追不上,全城悄然搜查也不見蹤影,就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估計早出城了。”

  嶽單仰天長歎。

  草冢聖人不出山,算命先生落跑,難道天下人都不看好我嶽單麼。

  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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