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泾台。
“把她們留在少郎府,弄不好會?招緻殺身之禍。”雲徹擔憂地看着角落的兩人,“你可想好了?”
我瞪了他一眼,“你放心,以少郎府現在的地位,藏一兩個人還是沒什麼問題的,還是說你對自己的易容術不夠自信?”
他凝視着我,最終還是淡然地歎了口氣,“罷了,我就再幫你一次,如果凝雪......”
“我絕對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傷害的!”我斬釘截鐵的打斷道。
“我說的是不要讓她傷心……”
我疑惑的看着她,難道他看出郁晚對我的心意了?
就在這時,角落中的兩人突然走到我面前跪了下來。“多謝少郎救命之恩,阮香即是罪女之身,不敢給少郎再添麻煩,我會帶着小雨隐居他鄉,從此埋名。”
我皺了皺眉頭,“可是你們姐倆怎麼生活?”
“這件事就讓我來處理吧,年少,你現在已經是桀骜侯,身分不比從前,各方勢力都會暗中關注你,把它們放在府裡實在不是上乘之舉。”
我猶豫地看了看雲徹,又看了看阮香和小雨,“那好吧,不過如果你們遇到了什麼困難,一定要回來找我!”
“不好了!不好了!”之前接待過我和白也的清麗女子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柳籬,怎麼越來越沒規矩了!”雲徹開口道,“出什麼事了?”
柳籬來不及喘氣,“台主,大堂來了個傻子,嚷着要捉鬼,戲台子都給她拆得差不多了!”
“什麼?”雲徹站起身,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不要看我,這是跟我沒什麼關系,我可不認識什麼傻......”
等等!傻子?莫不是?
我連忙推開門,正要沖出去就看見了對面氣勢洶洶的走過來的身影......
頭頂鍋蓋,手持掃帚,張牙舞爪,來人不是鴻鹄還能有誰?
“鬼!你給我出來!”
我立馬擺出張苦瓜臉,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下走了過去,“鴻鹄,你怎麼跑出來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出宮前我明明把他安置在了雲涼宮,況且我現在是年少打扮,他是怎麼找到我并認出我的?
鴻鹄皺着眉頭,理直氣壯地吼道:“我娘要我跟着你!”
我立刻哭笑不得,這家夥不會是要片刻不離地跟着我吧!
雲徹輕輕拍着我的肩膀,同情地說道,“戲台的事兒我就不追究了,年少還是好好想想後天怎麼辦吧。”
聽他這麼一提我也憂慮起來,後天便是我和白也的大喜之日,萬一鴻鹄這孩子在我們洞房花燭夜......
“聽着鴻鹄!以後不能再鬧事兒了!”
......
回到七夜宮。
“神仙哥哥來了!”鴻鹄突然在門口停了下來。
我疑惑的看着他,“什麼神仙哥哥?”
他手指門的方向,兩隻眼睛裡全是小星星。
我立刻戒備起來,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房門,可裡面卻半個人影都找見,我轉頭狐疑地盯着鴻鹄,莫非他真的見鬼了?
不放心地再次檢查了一下房内情況,依舊無果。
看來是我多疑了。
我輕輕歎了口氣,蹲下身耐心地說道,“鴻鹄,你已經是大孩子了,要學會獨立,不能總是跟着姐姐,明白麼?”
他低頭思索了一下,轉身走出了房間,“我知道了,以後我就睡在隔壁,有什麼事情随時叫我。”
他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關上門走了,隻留我呆愣在原地,任由背後一群群烏鴉飛過......
“可以給我解釋一下今天的事情了嗎?”頭頂上突然傳來低沉好聽的聲音。
我立刻驚喜地擡起頭,“白也!”
他縱身從房梁上跳了下來,“剛才呢丫頭怎麼跟你回來了?”
“他呀!别提了!要不是今天中午有個變态在後面跟蹤我,我也不會倒黴的跳進那個院子的枯井裡!”我張牙舞爪地揮舞着手臂。
白也面色有些難看,“然後呢?”
“然後啊,你絕對猜不出,那醫院治理的女主人竟然是聖師的親姑姑!她被我善良的天性所感動,就把鴻鹄托付給我了。”我自滿的拍了拍兇脯,“不過,白也,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那兒?”
“因為那個變态的就是我!”白也扭過身背對我,完全看不出他的表情。
我微微一怔,湊到他身邊問道,“你、你是不是想我了?”
他斜睨了我一眼,突然攬我入懷,“你知道剛才我有多擔心你麼!”
他面上沒有表情,眼中卻流露出無數情緒。
我感覺彼此一酸,心中莫名感動,“對不起,是我想得不夠周全。”
他的氣息微微有些炙熱,我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就在我以為他會吻上來的時候,他反而突然放開我。
我尴尬地幹笑了兩聲,偷瞄着他臉上的表情,可他隻是靜靜的坐着,似乎并沒有什麼奇怪的想法。
看來又是我一個人自作多情了!
不一會兒,他又開口道,“阮香的事情,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呀,之前年少跑來求我,我想着阮香好歹也是夜琅的側妃,就幫忙了。刑場上的魔術估計你也看到了,我讓金燦在特制的箱子上做了些機關,再打了點假血進去。夜琅又疏通好了監察官,大家親眼看到郁晚腰斬,事後我又幫她易了容,現在估計已經出京了。”我連炮彈似地說道,非常自然地省略了小雨和雲徹的部分。
他似乎對這些事不是很在意,根本沒追問我話中的纰漏。“小年,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一定要先考慮自己!”
我沒想到他竟然糾結的是這裡,“放心吧,聖娘說我有不死之命,再說了,不是有你麼?”
他微微一怔,眼神立刻變得柔和起來,然後毫無征兆地又抱住了我。
“小年,我們一起離開吧!”
我心中一震,眼淚突然就奔湧出來,“你說什麼?”
他松開我,小心翼翼地為我擦拭着眼淚,“我想帶你離開這裡,找個永遠沒人認識的地方,好麼?”
我重重地點點頭,感覺自己的心已經完全融化在他春水般的溫柔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