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的内心是崩潰的。
碰上程懷弼這樣做事都不過腦子的愣頭青,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怪不得當年在長安的時候,程咬金動不動就對他大棒伺候,該!真特麼該!這樣的熊孩子,就該如此!屁股不給他揍出個花花兒來都算是輕的!
王朝心中郁悶,此時此刻,就連他都忍不住想要去尋一個狼牙棒來,好好地給程懷弼松松筋骨。
有孝心可以理解,但你也要看看現在是什麼場合吧?
偷窺啊大哥,這麼明目張膽地蹦出去,簡直就是自投羅網啊,根福那傻小子的拳頭可不認人!
王朝腦袋一縮,迅速撤下牆頭,現在他已經顧不上程懷弼那個蠢貨了,沒看根福那小子已經追過來了嗎,再不走可就隻有等着挨揍的份兒了。
“誰在哪?!老王頭,是不是你,我都已經看到你了,你别跑!”
聽到牆對面根福的高聲喝斥,王朝一個激靈,嗖的一個就竄回了自己的房間,兩秒鐘内熄燈脫衣上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李府後宅,根福與李壺、錢小貴一幫子護衛圍着突然從牆頭掉下來的身影一頓胖揍。
白天的時候,程懷弼與根福比鬥,本就已經被揍得面目全非,現在又是夜裡,哪怕月光明媚,在樹蔭下也沒人能認出他的身份來。
“别打了,是我!”
“打的就是你!好你個王老頭兒,竟然還敢趴牆頭,看來以前還是沒打夠,我讓你趴牆頭,讓你趴趴牆頭!”
啪啪啪!
根福一點兒也不客氣,上去就是一陣拳打腳踢,鐵了心的要給隔壁老王一個慘痛的教訓。
李壺等一衆護衛雖不太明白李、王兩家的關系,不過對于外來者,尤其是半夜翻牆進來的侵入者,他們都沒有什麼好感,見根福帶頭将人壓制住,他們也上下其手,不停地打悶棍,下黑手,毫不客氣。
李豐滿的心情也很不愉悅,沒有誰看到有人在偷偷趴自家牆頭暗中偷窺會很開心愉快,所以在根福他們動手懲戒的時候,李豐滿并沒有出聲制止。
做錯事,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哪怕是兩家的關系不錯,也不能輕饒。
“誤會了,我……我不是王老頭,我是程懷弼,程懷弼!”
程懷弼好不易才擺脫了根福的壓制,高聲自報家門,這才短短十幾秒的功夫,他的身上就已經至少挨過了三十幾棍,五十幾腳,拳頭更是不下百次,甚至還有人在出手的同時嘴也不閑着,不停地往他的身上吐着口水,痛不欲聲的同時,還把他給惡心得不行。
什麼素質啊這些人,下黑手也就罷了,你吐什麼吐?
“程懷弼?”
李豐滿眉頭一挑,出聲止住了根福與衆護衛,讓他們把人拉到空地上,趁着月光打量,沒想到還真是這位程家三公子。
“程将軍,你……這是何故?”
李豐滿伸手指了指程懷弼,又扭頭看了看旁邊一人多高的圍牆,心裡面忍不住想要罵娘,大半夜的不睡覺,你翻我家牆頭是什麼意思?
“這個……這個嘛,其實我可以解釋!我沒有惡意,真的,這其實是一場意外來着!”
程懷弼這時候似乎也意識到他出現的時機似乎有些不對,剛才見獵心喜,太沖動了。
“我其實是來找根福來着!”
程懷弼靈機一動,一個鯉魚打挺躍起身來,擡手指向根福,高聲叫嚣道:“根福,是男人的話就跟我再比一場,這次我一定要把你打趴下!”
根福的脾氣點火就爆,身子一挺,跨前一步:“來就來,誰怕誰,手下敗将!”
砰砰砰!啪啪啪!
兩個大塊頭二話不說,直接就在院子裡打鬥了起來。
幾個護衛面面相觑,話都還沒說清楚怎麼就打了起來?這算不算是在耍賴皮?
感覺到程懷弼身上确實沒有惡意,李豐滿沖他們擺了擺手,幾個護衛躬身而退。
“根福,既然程将軍有這麼好的雅興,你可千萬莫讓他失望,拿出你百分百的力氣來,打赢了一會兒本老爺親自下廚,管飽!”
李豐滿話音一落,根福雙眼放光,拳腳上的力道更甚。
而程懷弼則是一臉苦逼,舊傷未去新傷又添,再加上他自知理虧不敢使盡全力,隻能被動挨打。
小半個時辰之後,程懷弼像條死魚一樣癱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氣。
根福在一旁邊耀武揚威,昂首挺兇,擡腿踢了程懷弼一腳,發現這厮确實已經再沒力氣起身這才作罷,小跑着來到李豐滿的身邊獻寶:“少爺,我赢了!”
李豐滿滿意點頭,笑眯眯地看了程懷弼一眼,對根福說道:“拖着他,跟我一同到竈房!”
根福欣然領命,回頭一把抄起程懷弼的一條右腿,就這樣在地上拖拉着,緩緩地跟在李豐滿的身後。
程懷弼躺在地上苦不堪言,後背與地面不停地摩擦,火辣辣地疼。看樣子廢太子似乎還沒消氣,這特麼絕對是故意的!
好在,竈房距此不遠,總共也就五十餘步的距離,沒過多長時間就已經到了地方,根福一把将程懷弼扔到一邊,鑽到竈房中熟練地添柴生火。
李豐滿走到程懷弼的身邊,用腳尖輕輕地踢了一下,道:“沒死的話就趕緊起來幫忙,不然一會兒沒飯吃。”
程懷弼蹭的一下就坐起身來,沒事兒人一樣地擡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打着小心湊到李豐滿的跟前,陪着笑臉道:“我就知道李兄不是那種無情無義之人,今日之事錯都在我,不過我真不是有意要半夜翻牆,這全都是那個老王頭慫恿的,真的,說半句假話讓我生兒子沒**兒!”
“況且剛才我也是故意跳下來的,不為别的,就是因為看不慣老王頭的龌龊做派,特意來為李兄提個醒。”
“跟王老頭兒這樣老不正經的人做鄰居,真是倒了血黴,如果不是看他年紀太大,我都想揍他!”
程懷弼賭咒發誓,轉眼就把王朝給賣了個底朝天。
李豐滿瞥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竈房的門口:“說完了嗎?說完了就擇菜去!”
“哎,哎,這就去,這就去!”
程懷弼長松了口氣,看這情形,今天晚上這個坎應該算是過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