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不是一心想要做生意麼,不如咱們就販茶吧?”
老富貴兒直接道出了此來的目的。
原本最反對做生意,認為從商是賤業最瞧為起生意人的一個老頑固,此刻卻顯得這麼地積極,新茶的魅力由此就可見一斑。
“現在正值采茶的盛季,根福的制茶流程看上去也并不複雜,多招幾個人手日夜趕工,當可在極短的時間内趕制出大量的新茶。”
“到時候不用老爺出面,”老富貴兒意氣風發,指點江山道:“隻需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在外代首,既可落得實惠,又不必置身賤籍賤業之中遭人口舌,實在是百利而無一害之事。”
“以前在長安城裡,那些大門大戶,都是用的這種暗渡陳倉的手段來悶聲發财,大家皆是如此,誰也别說誰。”
李豐滿悠然點頭,對于老富貴兒的建議他并沒有什麼異議,他的興趣是做飯,他的目标是成為一代廚神,販賣茶葉這種事情,他的興趣并不大。
事實上,如果不是這裡的茶葉實在是太難喝,李豐滿也不會想到要自己去炒茶制茶。
“既然你這麼有興趣,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全權負責好了。”李豐滿沒有絲毫猶豫,大手一揮,直接授權:“制茶之法根福已經知曉,隻需多實驗幾次,找到最佳口感的炒制步驟,便可直接對外出售。”
老富貴兒激動得直接躬下身來,高聲道:“多謝老爺如此信任,老奴必定竭盡全力,讓這種新茶售遍大唐的每一個角落!”
老富貴兒的信心十足。
唐人愛茶,這是一種風氣使然,已然浸透了大唐的上上下下,不管是高高在上的文士,還是在底層平淡無奇的平民,皆愛飲。
無關茶葉的貴賤,隻是一種習慣,如一日三餐,不吃會餓,不飲會渴。
新茶的味道,老富貴兒親有體會,他堅信,這種茶葉一但流傳出去,必然會形成一種新的潮流,以一種無敵之姿傲視群茶,會将那些舊茶市場給沖激得七零八落。
這種獨門的生意,如果再賺不來錢,那他老富貴兒就可以找塊豆腐直接撞死了。
“行了,這件事情你自己看着辦就好了。”李豐滿輕揮了揮手,交待道:“不過有一點,制茶的工藝你也見到了,并沒有想像中那麼繁瑣,一但茶葉對外出售,很快就會有人琢磨出炒制的方法,你想要做獨門生意的話,估計也做不長久。”
老富貴兒面色微變,這倒是個問題。
一但有人跟風仿制,那他們最多也就隻能占一個先手的優勢,斷然沒有獨門生意那麼好賺。
“所以,我這裡有一個建議。”李豐滿悠然交待道:“豎立品牌優勢,給新茶取個響亮的名号,直接做高端品牌,率先搶占住大唐最頂端的這一層市場,先把名氣打出去。”
“然後,所産的茶葉一定要精益求精,不管是外觀還是口感,都要對得起它的名聲與價格,免得以後會遭人病诟。”
“一但品牌确立,名氣打出,就算是日後有人發現了炒茶的秘密想要跟風,也再撼動不了咱們行業老一的位置。”
老富貴兒愣了下神,不明覺厲,感覺老爺說得這些東西都好牛批,就是一點兒也聽不懂,很朦胧。
“老爺,您說這個品牌是什麼東西,請恕老奴孤陋寡聞,之前從沒聽說過。”老富貴兒不恥下問。
李豐滿明顯被噎了一下,耐心解釋道:“你可以把把理解成為名氣與口碑,就像是一些名酒名店,大家一提起它的名字,就會不自覺地相信它的品質。”
“就是老字号呗,我懂!”
老富貴兒一下反應過來,瞬間明白了李豐滿之前話中的意思,頓時對李豐滿的經營理念景仰如山。
“老爺說得不錯,一定要先把字号豎起來,到時候但凡是愛茶之人,隻要一提到咱們的新茶,必然都會心生向往。就如那杜康酒,哪怕賣得再貴,也有的是愛酒之士對它趨之若鹜。”
“隻是這新茶的名字……”老富貴兒沉吟了片刻,悄悄擡頭看了李豐滿一眼,探聲問道:“不若就叫承德茶如何?”
“承德?嗯,上善至承,德行天下。”李豐滿輕聲贊道:“這個名字不錯,寓意很好,那就以此為名吧!”
“呃?”老富貴兒詫異地看了李豐滿一眼,輕聲向李豐滿解釋道:“老爺,您不會是連自己的名字都給忘記了吧,這承德二字,可是您的表字啊!”
自己誇自己,很好玩嗎?
老富貴兒有一種馬屁拍到馬腿上的感覺,李豐滿根本沒有get到他說的那個點,他隻是單純地想要以李豐滿的名字命名,哪有想那麼多?
上善至承,德行天下。
解釋得真好,隻是自己這麼誇獎自己的表字,是不是有點兒表臉?
“哦,是嗎?我還真是有點兒不太記得了。”
李豐滿直接尴尬得不行,他剛才是真的把李豐的表字給忘記了,怪不得聽老富貴兒提議承德茶這個名字時,他聽着感覺那麼耳熟,合着這個承德就是他自己。
“看來少爺的記憶力真的減退得很厲害,連自己的名字都給忘記了。”
老富貴兒不疑有他,輕聲勸慰道:“不過老爺也不必擔心,劉郎中之前說過,隻是暫時失憶而已,對您的身體并不會有任何不利影響。”
“既然老爺也覺得這個名字不錯,那咱們這種新茶以後就叫承德茶了!”
老富貴兒一錘定音,敲定了茶葉的名字,然後就起身告退,直接奔向後宅,去尋根福去了。
李豐滿坐在原位,伸手搓了搓自己臉皮,心裡再一次告誡自己:“同樣的錯誤絕對不能再犯第二次了,這裡是大唐貞觀年間,我不再是李豐滿,我現在的名字叫李豐,字承德,以後絕對不能再忘記了。”
雖然有失憶症做擋箭牌,暫時不會引起别人的懷疑,但是如果李豐滿想要徹底地融入這個時代,融入這個家,他就必須要盡快地适應他現在的身份與人設。
不求與以前的李豐完全一樣,但是也不能太過出格,至少不能讓人懷疑是鬼上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