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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刺殺

明末好女婿 任國成 4453 2024-01-31 01:14

  陳越知道自己惹了不少麻煩,也得罪了不少人,不過自己剛立下大功,即使朝廷不加封賞也斷然沒有降罪的道理,如何會大難臨頭,恐怕是這個王寅不忿雇主周延儒的倒台,故意危言聳聽吓唬自己吧。

  “開設蜂窩煤場壟斷了整個京師,奪去了無數人的飯碗。在房山誣陷士紳通敵,借以豪奪士紳們的家産,兵進西山霸占了所有煤礦,靠着武力豪奪無數的财富。陳越陳大人,那西山煤礦大半都是京師勳貴和宮内公公們所開,陳大人你自己說說,這北京城裡的文官勳貴宮内的太監,你得罪了多少?現在不過是仗着自己立下軍功,靠着陛下的賞識你才能嚣張一時,若是有朝一日你稍有挫折,比如吃了敗仗,文官勳貴們群起而攻,恐怕陛下會先拿你開刀,昔日督師袁崇煥就是你的下場!”王寅冷笑着道。

  媽蛋,你要是聽說了我昨日給崇祯的提議,估計更會說我馬上要完,陳越心裡暗道。可是對王寅的話他卻無法反駁,因為他自己知道,自己實在是得罪了太多人。

  “俗話說,過剛者易折,善柔者不敗,遇事一味橫沖直撞不知變通,隻會加速敗亡,凡是三思而行,多交些朋友少樹些敵人,方是長久之道。

  陳大人,你的才智能力不容置疑,欠缺的隻是官場的經驗、和人交往的智慧,若是能注意這些加以改變,他日必成大器,可為大明之中流砥柱!”

  王寅神色嚴肅的看着陳越,言語裡卻充滿了諄諄善誘,恰似一個師長對喜愛的弟子的苦口教導。陳越從他語氣中聽到了真誠,和對自己的關心,不由得心中疑惑了起來。

  “王先生,你不是周督師的幕僚嗎?按理說我和周督師是敵人才對,你為何要對我說這些?”陳越問道。

  “我隻是周督師的幕僚,并非他的下屬或者家仆。周督師為官之時,我自當為他效力出謀劃策,可他現在已經罷官,我也恢複了自由身。也許你和周督師有過節,咱們兩個卻并非仇人,相反我卻很佩服你屢敗滿鞑解救百姓之行為,不忍心你因年輕而行差走錯,故好言相勸一二,交淺言深還請陳大人你不必在意。”王寅淡淡的道。

  “如此請教王先生,我以後該當如何?”陳越拱手一禮,正容請教道。現在的陳越就如同未遇到卧龍的劉備,隻知道橫沖直撞,對未來基本沒有什麼規劃。除了知道一點曆史大勢,陳越自問自己的見識能力也就中人之資,迫切希望有一個智者能為自己指點迷津指明方向。

  “陳大人,王先生,你們在此慢慢的聊,我還有事需要去教堂一趟。”見二人逐漸說道私密的話題,已經成精的湯若望知趣的告辭離開了涼亭。

  “敢問陳大人的志向?”王寅沒有回答陳越的話,而是問道。

  志向?陳越頓時迷糊了起來,他哪裡有什麼志向,剛穿越時隻求每日一天三頓能吃飽,再賺些錢逃到南方找一個山清水秀之地安然度過這一生。後來為父親陳江河所激勵,萌生出為國盡忠的想法,于是便招募訓練家丁,等到後來機緣巧合才做了官,靠着打鞑子官越做越大。可要說志向,陳越還是有些模糊。

  “怎麼?不好說嗎?”王寅再次催問道。

  “我身為大明的兵備道,志向自然是消滅滿鞑流賊,扶保我大明江山了!”想不出具體的,陳越隻好說道,起碼這個志向政治上正确無比。

  “嗯,這個志向很遠大,和文人們常說的齊家治國平天下一樣,”王寅随口贊道,“不過還是太籠統。我且問你,你是選擇像前宋嶽武穆一樣,以驅逐滿鞑為生平志向,絲毫不計個人榮辱,還是願為曹操,為了扶保漢室甯我負人不叫人負我,做個亂世權臣?”

  “曹操可是奸臣!先生怎能拿他做比喻?”陳越不滿的說道。

  “曹操是奸臣?可他輔佐漢室,而劉備孫權才是野心自立之人吧。至于篡漢那是曹丕的行為,與曹操何幹?”王寅語氣平淡,卻說着近乎大逆不道的話語,隻是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直盯着陳越不放。

  這......

  陳越充滿猶豫的看着王寅,搞不清他這樣問的目的,是敵人派他前來,為的是抓住自己的把柄緻自己于死地?可是這裡隻有自己兩人,自己即使說了什麼,也沒有第三個人聽到,這年代又沒有錄音設備,即使自己說了什麼,又有誰能證明?

  “嶽武穆雖然名垂千古,忠君愛國世代受人敬仰,可終歸不過是迂忠罷了,他隻行為我不取。而曹操明明有篡漢的實力和野心,卻愛護名聲一直不動,非要把逆臣的名聲讓兒子承擔,如此更讓人不屑。若我為嶽飛,根本不會聽從朝廷的命令回師,哪怕有十二面金牌催促,我會揮師北進殺入開封,進而兵進河北直逼幽州,隻要能夠驅逐金兵恢複漢人河山,就是背上個不忠的罵名又能如何?”陳越垂下眼皮,淡淡的說道。

  “隻要能驅逐金兵恢複漢人的河山,就是背上不忠的罵名又能如何?”王寅喃喃的重複着陳越的話語,一雙眼睛卻越來越亮。

  “王寅不才,願追随大人身邊出謀劃策,為擊敗滿鞑保我漢人江山竭盡全力!”王寅站起身來,沖着陳越一躬到底。

  啊?陳越一下子愣住了,畫風轉變的太快了吧,一開始還說自己大難臨頭,怎麼一下子又納首而拜投奔自己?

  “不知先生為何如此?”陳越連忙扶住王寅,驚疑的問道。

  “滿鞑肆虐虎狼而行,文官貪婪隻知内鬥,武将怕死畏敵如虎,我大明百姓遭受了太多苦難。王寅不才,自出山以來就以驅逐滿鞑保我漢人江山為己願,可惜周延儒隻會内鬥畏敵如虎,王寅所保非人。可遍觀文臣良将,竟無一個可以輔佐之人。唯有陳大人你,不畏強敵奮勇作戰,立下了赫赫戰功,若有能力敵滿鞑者,非陳大人莫屬!可陳大人你以前的行為實在是讓我不安,故言語相探。”

  “那試探的結果讓你滿意了?”陳越問道,到現在他還是一頭霧水。

  “自然,從結果看,大人您并非迂腐之人,也知道權變的道理。有武力有能力,又知道變通,如此便具備了成大事的可能。王寅既然追随大人,自然希望能跟随大人成就一番功業,不願數年之後随着大人您的倒台黯然離去。”

  “哦?那你說什麼嶽飛曹操又是為何?”陳越再次問道。

  “因為王寅不願自己輔助的東主是隻知迂忠的嶽飛,那樣雖然落了個好名聲,卻于國于民無益,若是您真的能滅了滿鞑,就是篡了這大明的江山又如何?”王寅淡淡的說道。

  “先生切莫亂說?我陳越絕不會做出大逆不道之事!”陳越慌忙道,媽蛋,自己随口說了不會學嶽飛,竟然被這王寅誤會了自己有亂臣賊子之心,可事實上自己根本沒有啊,就自己這點實力和滿鞑和李闖相比,那就是個渣滓,哪裡有一絲篡明的本錢。

  “呵呵。”王寅做了個心照不宣的表情,不再說這個話題。

  “王先生,我以後該如何啊?”陳越再次請教道。

  “離開京師,擁兵自重!”王寅淡淡說出八個字。

  離開京師肯定要離開的,崇祯也不會讓自己在京師為官,可擁兵自重有些太過,這王寅難道要鼓勵自己造反?

  “陳大人你在朝中樹立了太多的敵人,說是滿朝皆敵也不為過。”王寅道。

  “還有那麼一兩個朋友的。”陳越喃喃的道,他想起一直幫自己的李邦華,還有新任錦衣衛指揮使吳孟明。

  “陳大人你現在看似風光無限,其實處處都是破綻,隻是因為你剛立下大功,又受到皇上的賞識,才沒人動你。可是隻要有人忍耐不住,滿朝文武必将一擁而上,像食腐肉的秃鹫一樣把你吃的一幹二淨。”王寅繼續道。

  “哪有如此嚴重啊?”陳越忍不住叫道。

  “蜂窩煤一月數萬兩的收入,西山煤礦每年幾十萬兩的收益,這些本來屬于京師諸多的勢力,可你生生把這塊肥肉從别人口中搶走。斷人财路如同殺人父母,不,比殺人父母之仇更大,你可知道這京師又多少人想置你于死地?你可是先前周延儒為何處處針對于你?不就是你搶了他那一方實力的生意嗎!那時有次輔陳演為了首輔之位,利用了你,方才讓你得以一直逍遙到現在。可是現在周延儒已經去職,滿朝文武加上勳貴内宮,有太多的人想要你性命。你自己想想,若是繼續留在京師,下場如何?那些人即使不能明着對付你,可暗地裡呢,你能保證自己能躲過明槍暗箭?”王寅續道。

  王寅的話讓陳越隻覺得遍體生寒,“宮中從來不是個能守住秘密的地方”觐見崇祯離開時,王承恩告誡自己的話再一次在耳邊回想,若是自己和崇祯的對話真的傳揚出去,王寅說的這些恐怕十有八九會發生。

  “可是皇上還未下旨,我的新官職還沒有着落啊?”陳越猶豫道。

  “皇上既然已經召見過你,不日自然有聖旨發下,你在城内和在城外又有什麼兩樣?隻要你躲進軍營,手中握着數千士兵,擁兵自重,這些人自然會顧忌許多,至少暗箭不會再有。明槍嗎,有你前些時日的戰功打底,朝廷頂多把你遠遠的打發到邊關,而不會喊打喊殺逼反于你,隻要手中有兵在,就是你的最大仰仗。平賊将軍左良玉畏敵如虎、屢戰屢敗,有殘暴害民,可手中有十幾萬軍隊,就連皇上也拿他無可奈何,隻能加官晉職籠絡與他,生怕把他逼反到流賊一方。?”

  “我走了,可是我的家人怎麼辦?我父親還在京營任職呢!”陳越又問道。

  “隻要你安全,誰都不敢動令尊,畢竟誰都不敢得罪一個有着數千私軍的将軍,害怕你的報複!”王寅淡淡道。

  “先生所言極是,我這就離開城裡,出城前往軍營,先生您現在和我一起去嗎?”陳越問道。

  “我還要安排一下家中的事情,大人您先走,明日我自去和你彙合。”王寅道。

  陳越點點頭,便起身離開了這裡,路過教堂之時,湯若望笑眯眯的攔住了陳越,把義子潘學忠正式介紹給了他。

  “陳大人,我已經和潘學忠說好,由他代替我前往西山您的轄區,請您離開的時候帶上他。”湯若望道。

  “陳大人,請您以後多多關照!”潘學忠向着陳越躬身行禮,腼腆的笑道。

  “好好好,潘兄弟能來,本官高興的很,你先收拾一下,改天我派人引你前往軍營。”陳越笑着答應道。

  和湯若望潘學忠閑談片刻,陳越立刻告辭而去。湯若望看出陳越有事,也沒多挽留。

  出了湯若望家,陳越快步向着自己家而去,此刻跟在他身邊的隻有陳岩和一個叫嚴成浩的親衛,因為鐵匠胡同和湯若望的教堂離家很近,三人都沒有騎馬,也沒有着甲,身上也隻有一把短兵,若是真的像王寅所說有人朝自己施放暗箭,恐怕還真抵擋不住。

  隻要回到家裡,召集府上的親衛家丁,騎上戰馬立刻出城,那就安全了!

  從湯若望家上了宣武門大街,往北走了一裡多,再拐入一個胡同,穿過胡同進入一條偏街,就是陳越的新家。走進胡同沒一會兒,突然看到一群人迎面走了過來,為首的竟然是麻杆吳良。

  “老大!”看到陳越,麻杆驚喜的叫道,領人迎了過來。

  陳越微笑着迎了過去,有麻杆吳良帶人在此,至少回家的路安全了。

  “老大,小心啊!”突然,跟在麻杆身邊的吳良厲聲叫道,陳越頓時大吃一驚!然後便看到一個人一刀捅入吳良的後心,吳良慘叫着摔倒在地。

  ps:四千字,懶得分成兩更了。感冒了難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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