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商号在倭國并沒有任何根基,不論是采購貨物還是招募倭國武士,都離不開本地人幫忙,而現在能幫的人自然是李國助了。
陳越派傅春去平戶島找李國助時,李國助卻沒在平戶,而是去了長崎。
齊雲商号被驅逐出了長崎,攜帶的貨物卻依然是倭國最緊缺的東西,這些都委托給了李國助處理,這段時間他大半時間便待在長崎,接見倭國的商人們。
當李國助手下從平戶來到長崎,說是陳公子派人找他時,李國助剛好需要就貿易的事情向陳越彙報,便離開了長崎住所。
誰知道在前往港口上船時,被幾個荷蘭人攔住。
“阿爾曼德先生,請問你們有什麼事情嗎?”李國助微笑着問道。
阿爾曼德是荷蘭船隊的首領,當齊雲商号士兵攻打船隊時他剛好在荷蘭商館享樂,僥幸逃過一劫沒被俘虜。
當知道自己的兩艘武裝帆船被明人強攻占領之後,阿爾曼德大怒,想去找齊雲商号的人算賬,可荷蘭商館裡卻沒有多少人手,更沒有什麼武器,船又被人奪了,便是想找齊雲商号算賬也不可得。
無奈的阿爾曼德隻有去找倭國長崎官員,給他們施壓使其對齊雲商号進行懲處。
倭國幕府管理長崎官員島津正雄卻對阿爾曼德說,這事起因是因為荷蘭人私自搶了大明的海商,這才惹起明人的報複,是你們自找的,和倭國方面毫無關系。而為了懲戒明人膽敢在長崎港私鬥,他已經下令把涉事的明人齊雲商号驅逐出了長崎港。
對倭人官員的回答阿爾曼德雖然不滿卻也無可奈何。荷蘭人還沒有強大到能夠威脅倭國政府的份上,為了避免被驅逐處倭國市場,阿爾曼德根本不敢對島津正雄無禮。
于是乎,事情也隻能這樣不了了之,隻能等回到大員之後再想法對明人展開報複。可就這樣忍下去阿爾曼德很不甘心,當打聽到李國助竟然在為那齊雲商号銷售貨物時,阿爾曼德忍不住截住了李國助。
“李,你是要與我荷蘭共和國為敵嗎?”阿爾曼德陰沉着臉問道。他說的是荷蘭語,不過李國助常年和荷蘭人打交道确是會荷蘭語。
“阿爾曼德先生,您何出此言啊?我怎麼敢與您為敵。”李國助微笑着解釋道,“您說的是我給齊雲商号售貨的事情吧,你也知道我是一個商人,若不做生意就沒飯吃,原本咱們兩家合作的好好的我肯定不會抛開您和他人合作,可是誰叫您今年沒有什麼貨物給我呢!”
“李,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件事情,而是你給齊雲商号當作探子刺探我們船上的情報,你白天剛走,齊雲商号趁夜就偷襲了我們的帆船,你和齊雲商号根本就是一夥的!”
阿爾曼德伸出一個手指指着李國助的鼻子斥道。
看着指到自己鼻子上的手指,李國助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他好歹也算得上海上大豪,家資巨萬,何曾受過如此無禮的對待。
伸手把阿爾曼德的手指撥開,李國助不悅道:“阿爾曼德先生,咱說話就好好說話,别指來指去行不?”
阿爾曼德卻不管李國助的感受,繼續指着李國助鼻子道:“李,你最好小心一點,得罪了我們荷蘭人,你會後悔的!”
李國助臉上的肌肉抽搐着,看着指着自己鼻子的那根手指,他心中突然生出無盡的怒火。想想齊國公陳越聽到荷蘭人搶了自己同胞就直接發兵攻打的事情,李國助心裡一股熱血升騰而起,狗日的荷蘭人,你們到處搶劫我大明商人作威作福慣了,竟然惹到老子頭上,齊國公能夠做到的事情,我李國助也不差!
李國助突然伸出右手,快若閃電一般抓住阿爾曼德那根手指,然後用力一撅,“咔嚓”清脆的聲音響起,然後便是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
“娘的,老子對你客氣不要以為怕你,再敢對老子指指點點把你狗腿打折!”李國助指着正抱着斷裂手指跳腳的阿爾曼德罵道。
“啊!!來人,給我殺了他!”阿爾曼德抱着手指,疼的流下了淚來,高聲命令手下道。
随着阿爾曼德的命令,跟着他的幾個荷蘭人拔出了腰間的刺劍,圍了過來。
李國助的手下也不甘示弱,一擁而上抵擋住荷蘭人,把李國助擋在了身後。身為倭國巨商,李國助手下衆多,其中更有數個倭人武士,拔出狹長的武士刀指着荷蘭人,就等着李國助一聲令下。
反正結了仇,要不然趁機宰了這些荷蘭人?一個念頭在李國助心中升騰着。就在他要下令付諸實施時,“嘟嘟”的海螺聲響起,一隊倭國士兵沖了過來,把兩方隔絕開來。
“怎麼回事?”倭國幕府官員島津正雄排衆而出,看着對峙的雙方問道。
“島津先生,李他要行兇殺人,您看他把我手指弄得。”阿爾曼德舉着斷折的手指,委屈的對島津争雄道。
“島津君,别聽他一派胡言。這事是他主動惹的,我正要乘船回平戶,他帶人我截住謾罵,我不得已才做出反擊。”
李國助呸了阿爾曼德一口,轉身對島津正雄道。
也許是送的那一大筆禮物的作用還未消失,看着李國助島津正雄臉色柔和了起來,命人把港口觀看的群衆拉過來幾個詢問了一番,大緻了解發生了什麼事情。
“阿爾曼德,這件事因為你攔截李國助君産生,事情的原因我一清二楚。我警告你,不許再在長崎鬧事,否者我會把你驅逐出境!”島津正雄聲色俱厲的對阿爾曼德斥道。
“我抗議,我才是受害者,島津先生,你不能偏袒明人!”阿爾曼德抱着手大聲抗議着,而島津正雄卻根本不再理會他。
“國助君,您盡管上船吧,他若再敢騷擾您,我不會對他客氣的。”島津正雄恭敬的對李國助道。
李國助沖着島津正雄微微躬身,帶着手下登上了海船。
船上,看着碼頭上正沖着自己咬牙切齒的阿爾曼德,李國助招手叫過一個心腹。
“這個荷蘭人太讨厭了,想法做掉他!”
“是,李爺!”手下恭聲答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