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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麻煩2

妾無良 古錦 3535 2024-01-31 01:14

  嗯?這麼嚴重?

  燕南越的意思跟蘆花差不多,“姑娘要不然還是避一避吧,她們可以縱着奴才在那裡鬧事,但你是掌櫃的,和那些奴才撕鬧起來不好看相。”

  紅茶綠茶躍躍欲試,“鄧府,鄧府比咱們程府厲害不成?鄧府也得講理吧?咱們作什麼怕他們鄧府?姑娘,别人欺負咱們,咱們就得打回去,不然下回還會來鬧呢。”

  咱們程府,成兮酒樓就是成兮酒樓,什麼時候又成了咱們程府的了。這兩丫頭搞不清狀況,但有句話說對了,鄧府也得講理吧,若真不講理的來欺負,咱們就得打回去。

  武梁對鄧家女人是心虛,屬于思想品德範疇的,但她那點兒品德覺悟,遠不到任人欺負的程度,所以怯場逃避是沒有的,不慣誰這毛病。

  于是大家就聽到武梁一邊嘟囔着“誰這麼雕,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一邊卻領着衆人,一起去了前面。

  二樓是各種隔斷,靠牆的包廂雖然也叫包廂,但也隻是隔斷闆高些,門簾裝飾漂亮些而已,不象三樓那樣是單獨的房間,空間私秘。這包廂裡說話行事的動靜,外面再沒有聽不到的。

  鄧家女眷就選了這麼個包廂坐着。

  原本她們在另一個包廂,因為掀了桌,那裡一片狼籍,夥計們正在加緊拾掇,金掌櫃将這群女人轉移到了隔壁這包廂裡坐。

  為什麼鬧呢,說是這群人上樓的時候,一個叫牙子的夥計不小心撞到了其中一位。接着入座上茶時候呢,這牙子又打翻了茶盞,弄得那女人一身茶漬,還是前兇位置。所以這女人翻臉大怒,覺得成兮酒樓就是成心針對她,定要讨個說法。

  當然女人家鬧起來,是不好把被男人蹭了身濕了兇這樣的事兒喧嚷得人人皆知的,就隻能又是茶太酸又是酒太渾地找茬,等着武梁這個能主事兒的女人家來了,再細擺事由。

  得了金掌櫃囑咐特意迎過來的夥計方子,給武梁細細講了經過,然後看着武梁一副快哭模樣,“掌櫃,牙子不是那樣毛手毛腳的人。那客人上樓的時候,牙子拐角遇到,急忙往後仰身子,頭都磕到欄杆上了,端着的酒也灑了自己一身,我都看到了的。我們知道規矩,不敢碰到女客一根指頭的。”

  至于讓人濕兇這樣的事兒,方子就不知情了,那是包廂裡發生的,沒誰看見過程。當然也沒誰敢問人家兇怎麼濕的。

  外間的客人自然伸着頭看熱鬧,順便議論着。武梁就聽到有人說起開業之初,程鄧捧場的事兒,感慨男人們都沒人來鬧事兒的,這肯定是誰家女人頭發長見識短,不知道這酒樓是誰罩着的,來這裡瞎蹦達。

  武梁挺奇怪的,問方子,“這女客有沒有報府上名号?”

  “沒有。不過肯定是鄧府的人沒錯的,金掌櫃認得跟着的一個婆子,以前金掌櫃在别的地方做掌櫃時候見過。”

  武梁點點頭,擡步上樓。

  在二樓靠左的一處矮隔斷間裡,坐着兩位青年公子。其中一位,正是不久前才和武梁接觸商談過的陶老闆陶遠逸,帶着他的長随陶金,挺低調地喝着茶。

  陶遠逸從這邊鬧起來開始,就留神旁觀着,忽然側了側身問陶金,“今年給鄧家的年禮有沒有提前送過去?”

  陶金道:“前兒剛送過去,鄧家老爺子還給回了禮,客氣得緊。公子,咱們現在走嗎?”雖然和鄧家有些交情,但鄧家人正在發飙呢,惡聲惡相的,哪會喜歡叫熟人看見?所以這時候不适合打招呼,相反應該避着走當沒看見這事兒才對呢。

  誰知陶遠逸卻搖搖頭,慢調斯理地摩梭着手裡的茶盞。走什麼走?看戲看全場,這才剛開鑼呢,他還想等着看看這裡的掌櫃如何應對呢。

  因為一直注意着樓梯這廂,所以武梁一上來,陶遠逸便看到了。陶金最懂主子心思,一見陶遠逸看着武梁的身影滿目趣味,便明白了,怪道主子不肯走呢,原來感興趣的在這兒呢。

  因而又俯近身問道:“主子,是要去幫着解圍嗎?”

  陶遠逸又搖搖頭,“等等看。”那女人才不是什麼善薦,且瞧着吧。

  金掌櫃站在包廂門外陪着笑臉說着好話,見武梁上來,對着她一臉的無奈。門都不讓他進啊,有什麼辦法,讓牙子進去侍侯,也是因為牙子年紀小啊,誰知道就被拿了錯處。

  武梁沖他點點頭,酒樓高層就在這包廂門外,開了個簡短的碰面會,然後武梁搓搓手揉揉臉,推門就進了包廂裡。

  金掌櫃忙交待紅茶綠茶進去看着點兒,若有人動手,護着掌櫃是肯定的,适合推搡也可以,隻别把人打壞了。

  武梁在門外的時候,正聽到一個尖細的女聲在叫罵,“什麼牙子,販賣人口的才叫伢子呢,你一個小二也叫牙子,聽着就不是個好東西!”

  進門一看,就止不住的來氣兒。

  一屋的脂粉花容,有站有坐,武梁也不知道她們誰是誰,反正一眼掃去,坐着的一水兒的貴婦人發飾,站着的,也綢緞绫羅衣着不俗。

  正站在那裡掐腰叫罵的,是個穿玫紅棉褙子的美貌婦人,前兇位置,有寸來長一道長條水印子,看起來不象是灑了茶水上去,倒象是蹭到了有水的桌沿或者杯沿之類的地方形成的。

  武梁心裡有了數,這果然就是專程來找事兒的嘛。

  這都不要緊,讓她生氣的是牙子,這丫就跪在包廂門内,頭臉上都是水,一看就是被潑了茶。那縮頭塌腰頭發上挂茶渣子的樣子相當的挫,讓人看着就惱火。

  武梁一進去,包廂裡便靜了靜,那叫罵的玫紅色婦人也住了口,大家都拿眼瞅着她。

  武梁抱拳打千兒,臉上堆了笑,沖各位道:“各位夫人太太奶奶們好,在下姓姜,是成兮酒樓的掌櫃,過來跟貴人們打個招呼。”

  一語了也不等人家接話,就沖跪着的牙子沉聲喝道,“還不快起來?!有事兒說事兒,若真是你做錯了,該道錯道錯該賠禮賠禮,你這般跪着,能頂什麼事兒。”

  在酒樓做夥計的,都是專門挑出來的機靈小子,牙子早就眼巴巴盼着誰來給他解圍了,一見他們家掌櫃毫無怯意的到場,還明顯一副肯給他撐腰理論的架勢,一下子就眼睛亮晶晶地從地上蹦了起來,還不忘拖着哭腔長調道:“掌櫃啊……”好像受了多少委屈的小孩終于見到娘了似的,相當的誇張。

  那玫紅女人一靜之後,大約是确定了來人的身份,也顧不得罵牙子了,就圍着武梁轉起步子來,嘴裡啧啧連聲,“喲喲喲喲喲,這打扮的男不男女不女的,我當是誰,原來竟是姜掌櫃。這三請四請不露面的,倒說是特地來打招呼的,姜掌櫃可真會睜眼說瞎話呢。”

  武梁一身青色圓領文士袍,一男士小金冠将頭發束成個高挑的馬尾,一上來就被人挑了刺兒。

  武梁既然上來了,就是揣摩過的,這打頭陣叫罵的,定然不是什麼重要角色,她才不用怯她。并且,金掌櫃那人很有點兒慈眉善目的模樣,又向擅說軟話和稀泥,這也一直在賠着禮,既然對方不吃這套,那她就換方針來硬的。

  當然她也不好真的沖人家夫人們下嘴,就得拿着打頭陣的開炮。

  武梁瞧着那女人似笑非笑的,“喲什麼喲?你牙痛啊?我這打扮怎麼了?你看看酒樓裡有多少這樣打扮的客人,你敢說這樣打扮的都是不男不女?”

  這可是招衆怒的事啊,那玫紅女聽得一愣,氣急道:“你少胡扯,人家那樣打扮人家是男子呀,你個女人做男子裝束,說你不男不女還冤枉了?”

  “哎喲,你倒觀察得仔細,一來就把酒樓這樣衣着的客人都看了個遍?知道人家都是男子?”武梁嘲諷。

  “……你!!”那女人臉漲得通紅,用手指點着武梁,看着就氣得不輕,一邊微微側身眼光掃向身後,看有沒有人發射信号讓抽她丫的。

  “還有啊,聽說各府裡的小姐女眷們出府去玩,挺多人喜歡這樣裝扮的,還有各朝各代皇子公主們微服私訪到民間走動時,也多是這種裝扮啊。遠的不說,前不久佳儀公主攜夫婿登臨泰山,一路都是這樣的穿着打扮……”

  那玫紅婦人吓得一跳,沒想到一句閑話還扯到公主了,嘴上急着辯道:“啊呸呸呸呸呸,我隻是說你,和公主什麼相幹……”

  “是呢,我穿什麼衣服,和你什麼相幹?我的夥計叫什麼名字,又和你什麼相幹?你嫌這個名字不好,嫌那個穿的不對,你操的心可真不少呢,可見你就是個愛沒事兒找事兒的。不知今天專程來找我店的麻煩,所圖為何?你直接說明白話吧。”

  旁邊坐着的一杆婦人,都穩穩當當的瞧着她們,大約是安了心先看戲的。武梁提起公主時候,就有人想打斷了,隻是武梁說話太快,也沒給人開口的時機,到這會兒才有位插話道:“公主拜山前,還想着微服私訪民情,實在可敬得很……”拍個馬屁救個場,然後就沖着那玫紅女人皺眉道:“快說正事兒吧。”

  不遠處那對主仆,聽得直樂呵。啧啧,看看這氣勢,一上來就拿人家的閑話說事兒,捏着錯處切入正題就直接反守為攻了。

  看熱鬧的不怕場子大呀,咱接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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