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有客人嗎
“娘子有客人嗎？”司無雙這個沒心眼的從房頂上跳下來，熱情的跑過來。
江梓涵眉頭一簇，生怕他腦熱把人請進來，正準備說點什麼打發了他們，裡長家的那個小少爺卻開了口，“就是她就是她，那天救我的那個我認得，快快，我要找她再瞧瞧，看看小爺我好了沒好。”
他一邊說一邊往院子裡面鑽，還不時招呼着身後的那幾個，“唉你們在門外傻站着幹啥，不是要來要蕨菜嗎，你們看園子裡還有呢。”
裡長家的小少爺都進去了，江梓涵也不好再攬着，順勢讓開道，“幾位裡面坐一坐吧，沒什麼好東西，恐怕要怠慢了。”
“小娘子客氣了，是我們叨擾在先。”管家把後面兩個大爺先讓進去，那個長相俊美的纨绔公子在經過她跟前的時候還看了她一樣，眉眼帶桃花的樣子甚是不正經。江梓涵沒來由的眉頭一皺。
“江小娘子，我們今天不請自來，實在是因為那天買的蕨菜太好吃了，裡長大人跟夫人少爺都贊不絕口，連陸公子都說好吃，所以這才厚着臉皮上門看看能不能再買點。”
管家自從上次之後，對江梓涵各種客氣，也大概是江梓涵本身就有一種不能讓人輕視的氣質，說話也格外恭敬，“另外還要勞煩小娘子再給我家少爺看一下，看看這病還打不打緊。”
江梓涵看見那裡長家的小少爺已經大爺似的坐在小凳子上伸出胳膊，等着她去探脈了。江梓涵一看這架勢就明白了，小孩子哪裡懂這些，分明是後面這兩位想要借機過來，這小少爺不過是來當幌子的。
于是她越發對這兩人警惕。司無雙沒什麼防備的去端茶倒水，江梓汐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難免怕生，謹慎的站在一邊，偶爾咳嗽兩聲，還怯生生的不敢大聲。
江梓涵始終挂着客套的笑，“管家大人嚴重了，我不是什麼太夫，那天也不過是情急之下給掌櫃的搭把手而已，我不是說了麼，小少爺的病還是要到城裡找靠譜的太夫瞧瞧，在這鎮子上難免耽誤了。”
“這……”管家有些為難。
那小少爺卻搶着道：“胡說胡說，那天明明就是你給我紮的針，那糟掌櫃的看了半天屁也沒看出啦，害的小爺我差點疼死，我不管我不管，我才不要去找那些屁也不懂又迂腐廢話又多的糟老頭子看病，我就要你看。”
江梓涵擰了擰眉頭，心說這小娃娃可真是慣的不輕。再看那纨绔公子也眉眼含笑的看着她，似乎很想看看她怎麼應對。而那位看上去稍微穩重點的公子，卻在不動聲色的打量她剛剛做的筆迹，上面有司無雙跟江梓汐的病理分析，以及一些用藥食譜之類。
江梓涵心裡一緊，生怕他是個行家，但願自己寫的簡體字他不認得吧。
“是啊是啊江家娘子，你看我那天在旁邊也瞧見了，您要是不給看一眼，我回去也沒法跟老爺夫人交代不是。”
看來他們今兒是打定了主意來試探她了，還有司無雙那個單純的家夥，也一直催波助瀾的坑她。
陸離在一邊适時開口道：“我看這位娘子就不要謙虛了，畢竟抽腳腸痛可不是那麼好治的，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因為這種病一直一來也沒什麼好的救治法子，所以娘子就算是普渡衆生行善積德吧。”
江梓涵嘴角一抽，這位還果真是個同道中人。而旁邊那位公子也接道：“呦，連陸大掌櫃都說的神乎其神的，本公子可就更加好奇了，萬一以後不小心也得這麼個毛病，還真要學學怎麼治。”
“其實也沒什麼。”江梓涵不疾不徐的開口，“這脈也沒有必要瞧，我上次已經把藥方留給了掌櫃的，隻要按時喝就問題不大。至于以後，不疼就沒事，疼的話無非還是要喝這藥。如果有三次這樣複發的話，大概家裡就要常備這種藥了。”
江梓涵說的模棱兩可，其實就是說這闌尾炎要是急性轉慢性，那就有可能一輩子遭罪，時不時疼上一回，也的确不好受。開刀這種話說出來估計要把小孩子吓哭，所以沒有根治的法子。
陸離眉頭一皺，想了想她的話，“小娘子的意思是說，這病沒有根治之法，而且很有可能複發是麼。”
江梓涵點點頭，“而且也要看輕重程度，以及送醫及不及時來斷定，稍有差池，就是無力回天。”
“受教。”陸離放眼在院子裡瞧了一圈，見院子裡曬了各種草藥，牆根下甚至還挂了一串蛇膽。然後他的目光停在江梓汐身上，他仔細端詳了幾眼，就看出這小姑娘是有宿疾。
“要是我沒看錯，這位小姑娘大概是有痨疾在身吧？”陸離看了江梓涵一眼，“不過看上去，她的病不見沉疴，卻似有好轉迹象，這倒是讓我有些好奇，莫非小娘子連痨病也有法子治？”
他這話一出，那幾位都有些驚訝，這也難怪，痨病在古代等同于癌症，得了病的十有八九就要等死。要是聽說有個人能治，那就好比看見了大羅神仙，連太醫院都進得。
江梓涵皺眉看了陸離一眼，心說這到底是個什麼來頭，非要來探她的底，無冤無仇的何必害她，要是真被有權有勢的人盯上，她這太平日子可就過到頭了。
“這位公子想是看岔了，舍妹不過是頭疼腦熱的咳嗽兩聲，哪裡是什麼痨病，我這點三腳貓的伎倆要是會看痨病，還呆在這麼個窮鄉僻壤的地方過苦日子麼。”
許是江梓涵的語氣不容置疑，眼神也太過堅定，語氣中還藏着那麼點不易察覺的警告，陸離失笑也就沒有再問，隻是越發對她好奇起來。
江梓涵見他沒有追問，心裡松了口氣，“我家裡還有一些剩餘的蕨菜，要是不嫌棄，就帶一些回去。”
江梓涵這是明擺着有送客之意了，原本他們來的目的也都達到了，接下來可不就是告辭走人了。
但旁邊那位一直沒怎麼開口的纨绔公子卻不鹹不淡的來了一句，“像這種野物就要在這裡吃才應景嘛，你們做的的那個都快嘗不出是野菜了，帶回去也是糟蹋了好東西，小娘子不如好人做到底，給我們炒幾個野菜，也讓我們開開眼吃回好東西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