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蕨菜
“無雙?”江梓涵看着搶在她前面的司無雙,一時有些詫異,她沒想到司無雙會沖到前面,直接橫在要搶東西的倆人面前,臉上是冷冷的不容抗拒,完全不像他平時傻乎乎好說話的樣子。
“我們家的東西容不得别人來搶。”司無雙展開胳膊站在那,老鷹護食一樣的姿态。他這人高馬大的往那一站,還真就讓那倆人愣了一愣。
李氏仗着人高馬大,一把把張氏拽到一邊,底氣十足的說道:“你這個在江家吃軟飯的傻子,憑什麼出來多管閑事,老娘今兒還就動手搶了怎麼着,讓開!”
李氏那曬得黝黑的肉胳膊正要伸過去搶東西,但還沒看見什麼的就感覺胳膊上傳來一股大力,生生擋住她要伸出去的手。她驚訝的看着司無雙,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白淨傻子,居然還有這把子力氣。
“你要造反呐,敢跟長輩動手!”李氏想掙脫也掙脫不開,想再進一步也不能夠,僵在那裡好不難堪。
“搶人東西就是不對。”司無雙本能的護食,口才卻還停留在不怎麼靈光的狀态,但那有些冷的表情卻生生震懾住了李氏。
“大伯母這話可就不對了,你剛才搶東西搶的猛,無雙定是怕你閃了腰,這才好心扶你一扶,動手哪有站在那不動的,無雙這麼個大男人哪裡能跟您動手,再說他要是動手,您還能好端端站在這嗎?”
江梓涵抱着胳膊站在司無雙跟前,明擺着一副夫唱婦随的樣子,一個動手一個動嘴,配合的好不默契。李氏一聽這話臉都氣綠了,偏偏又沒有江梓涵這彎彎繞繞的腦子,而且她說的沒錯,司無雙真要動她,恐怕她是抗不過的。
“這麼說我還要謝謝侄女女婿了,哼。”李氏識時務的退後,臉上依舊兇神惡煞的瞪着他倆,“你們給我等着!”
李氏說完就氣呼呼的走了,把張氏仍在那好不尴尬,張氏一看李氏那副身闆子都沒讨到好,雖心有不甘,也隻好忿忿的走了。
他們一走,看熱鬧也也就走了,司無雙再次氣呼呼的去把門關好,剛才那冷冷的面孔又轉換成了傻呆模樣。
江梓涵沒有說話,似乎剛才那場鬧劇根本沒有發生過,她徑自去準備午飯,但心裡卻盤算着有時間給司無雙看看腦子是什麼情況。因為賣草藥的錢暫時還夠用,家裡米缸也填了一般,所以江梓涵暫時沒有去山上采藥,而是在家專心給江梓汐治病。
她給江梓汐制定了一套食譜跟運動表,小孩子營養不良說起來也好調理,這痨病雖然吓人,但并非不能治。她除了從根本上給她改善體質外,還要保持她的身體健康跟心情愉悅。沒事給她講些故事,再教她學點東西,最重要的是配合蛇膽治療。
一下午江梓涵就圍着江梓汐轉悠,而司無雙就坐在一旁含笑看着她倆,一副和諧的生活畫面簡直美好的好像做夢。
到了晚上,屋裡就剩倆人的時候,江梓涵把司無雙喊過來,開始給他看病。她摸摸他的後腦勺再翻翻眼珠子之類的看了半天,發現他腦子裡居然有塊大淤血暫時壓迫了腦神經,這可能就是導緻他失憶變傻的原因。
其實經過這麼多天的觀察,她發現司無雙也不是真的傻,就是失憶之後,人處在一個跟社會斷絕的狀态,智力跟反映跟不上,就會茫然的有些傻。再加上以前江梓涵跟周圍的人傻子傻子的叫着,心裡暗示的太過,久而久之,司無雙一個失憶的人,就很容易在潛意識裡受他們引導,以為自己原本就是個傻子。
于是江梓涵盤算着,下次再去藥鋪賣草藥,幹脆把掌櫃的那套針灸換過來,她慢慢給司無雙針灸,再配合一些用藥,說不定有用。血塊很好去,但記憶嘛她就說不準了。
“娘子,我生病了嗎,為什麼給我看病?”
江梓涵習慣性的對病人微笑,“無雙沒有生病,隻是腦子裡有個血塊,所以你有好多事情想不起來對不對,你還能記得自己受過傷嗎?”
司無雙皺着眉想了半天搖搖頭,“我不記得了,隻記得腦袋疼,娘子幫我治。”
“沒關系,我會幫你的。”
為了換一套針,江梓涵第二天就又去了山上采藥,司無雙依舊跟着她,沒事就抓幾條蛇。不過蛇身上弄出來的藥,江梓涵暫時自己收着,賣給掌櫃那樣的人有些可惜。
她們下山的時候,村裡有些人就開始對他們指指點點,說什麼搶家産不要臉啊之類的,不用說一定是大伯母三嬸她們嚼的舌根子。江梓涵依舊沒有理睬,拉着有些忿忿的想要上去辯論的司無雙就回了家。
因為她覺的跟這些人做口舌之争實在是有些無聊。江梓涵今天上山挖了一些蕨菜回來,這玩意估計沒有人認,有一片兒滿滿都是,她弄得不多,決定先回來做給司無雙跟江梓汐嘗嘗,要是他們能接受,她再去挖了賣。
她先是在水裡煮了一遍,然後又泡了那麼兩三天,在第四天的時候弄了一部分來炒,司無雙看見了就好奇的問:“娘子這東西好吃嗎?”
“待會嘗嘗不就知道了。”江梓涵賣關子似的把一盤蕨菜擺上桌,江梓汐更沒見過這玩意,于是也好奇的問:“姐姐這是什麼?”
因為這段時間的相處,江梓汐對江梓涵的态度明顯改觀,畢竟是親姐倆,江梓涵隻要不作,江梓汐就不會多讨厭她這個姐姐,于是相處起來态度也顯得親近。
江梓涵沖她笑笑,“這叫蕨菜,你嘗嘗好不好吃。”
于是司無雙跟江梓汐同時嘗了一口,然後同時瞪大眼,異口同聲道:“真的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