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南月右相
019南月右相
薄唇輕啟,正當白淩月想開口問這婢女為什麼如此稱呼自己時,不想隐約中聽到遠處有哭泣聲傳來。
“相公,我知道這麼做是不對的!可如今霜兒生死未蔔,難道你還想我們整個相府都背上抗旨不遵的罪名嗎?”
白淩月和那右相夫人江琴沒說過幾句話,但她那溫婉的聲音,白淩月卻不會聽錯。
前世身為特工,所學甚雜,這聽力和耐力,以及洞悉,觀察周邊情況的能力,白淩月都是極強的。
“小姐?小姐?”
那小婢女見白淩月一個人盯着一處地方發愣,像是在聚精會神的聽着什麼,忍不住又喚了她兩聲。
“你,叫我小姐?那你認識我嗎?”
白淩月看着眼前這個年紀不大的婢女,問道,卻見那丫頭輕輕地搖了搖頭:
“奴婢,奴婢不認識小姐,但奴婢知道您現在就是右相府的小姐……”小婢女一臉懵懂的看着她說道。白淩月心中一陣恍惚,沒有說話,但就這種不痛不癢的态度,卻讓那小婢女感到很不安。
“小姐……您幹嘛這麼看着奴婢?”小婢女眨巴着眼睛,諾諾的擡起頭看了白淩月一眼,“奴婢聽說小姐前兩天不小心溺水了,是不是身子哪裡不束舒服啊?”
白淩月還是不說話,就在這時,那道溫婉的聲音卻已經響起。
“姑娘,你這麼早就起來了?”
擡眸望去,在小院的門口,那右相張世傑和他的夫人江琴緩緩而來。白淩月見那夫人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的樣子,可是,那右相張世傑倒是一臉神色緊繃,讓她根本猜不出這中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翠兒,你先下去吧,我們有話要跟小姐單獨說。”右相夫人強扯出一抹笑,對那小婢女說道。那小丫頭倒也識趣,微微福了福身子便離開了。
“姑娘,覺得身子如何?可還有哪裡不适麼?”眼眸中是真切的關懷,但隐約中,白淩月總感覺這對夫人對自己有什麼隐瞞。
“多謝夫人關懷,淩月已經沒事了。在貴府的這幾天,給你們添麻煩了。”
“原來你叫淩月啊,真是好名字。”右相府夫人江琴嘴角輕輕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在唇邊漫開。
“那請問淩月姑娘的家住何處?”眸子一轉,那夫人接着又問。
眸子一暗,白淩月似乎感覺到這右相夫人有話要跟自己說,薄唇緊抿着,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隐。一陣沉默後,三人也慢慢回到了白淩月這兩天所住的房間。
“不滿夫人和相爺,我在這世上已經是有家歸不得了。但是,我相信在這亂世六國,世間之大,會有我的一席之地,所以……”
幾句簡單的話,亦真亦假,卻也是白淩月目前不得不面對的狀況。然,誰料就在她話音剛落之際,那右相夫人竟然一個激動突然一把拽住白淩月的手,淚眼婆娑的說:
“淩月姑娘,既然你已經無家可歸,那你就留下來做我右相府的女兒好不好?你放心,我一定會将你當親生女兒一般疼愛的――”
右相夫人雙目含淚,話說完,淚水當即從眼眶滾了出來。
眸子一暗,眼底有寒芒一閃,一滴滾燙的淚水正好落在白淩月的手臂上,但她那顆冰冷且淡漠的心,卻不為所動。雖然,這右相夫人十個溫婉善良的女子,但此時此刻她跟自己說出這番話,必定是有圖。
在這世上,沒有誰會義無反顧的對你好,有的也不過是那些有所圖謀的人。
“夫人,你糊塗啊!”
白淩月一臉冷漠,神情淡然的看着那哭泣的右相夫人,沒有說話。卻在這時,那右相張世傑一聲怒喝,眉宇皺起,十分生氣的一把就将那哭得梨花帶雨的右相夫人,從白淩月身邊扯了過去。
“相公,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可是若不能讓淩月姑娘做我們的女兒,那我們整個相府幾十口人,隻怕就要性命不保了啊!嗚嗚……”
本是溫柔宛順的女子,突然失聲痛哭起來,縱然被丈夫責備,卻也帶着一種義無反顧決絕。
嘴角冷冷勾起,白淩月薄涼一笑,果然這對夫婦有問題。他們是想仗着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就想利用自己……
心,沉到失望的低谷,冰涼一片。白淩月直接将目光移向别處,懶得去看他們,或許這一切的一切,不過隻是他們在演戲而已。
可是,就在下一秒,白淩月卻是身子一僵,因為那右相府夫人江琴,竟然一個大力甩開了那張世傑,然後雙膝對着白淩月,撲通一聲便直直跪下!
“淩月姑娘,我知道你肯定覺得我們夫妻二人,是想拿對你有救命之恩一事,對你有所圖謀!可是,我們是真的沒有辦法啊……我的孩子失蹤了,生死未蔔,但這件事兒要是傳了出去,我們張家幾十口人都會死的……”
“夫人,我們張家的事兒,根淩月姑娘無關!你這麼做,你讓這淩月姑娘怎麼看我們?”
眸子低垂,白淩月不由打量了一眼,那直直跪在眼前的右相夫人,沒有急着讓她起來,也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對方肯定還有話跟自己說。
“淩月姑娘,在這亂世之中,六國鼎力共存,東以南月國實力最強,但是我們南月皇帝早已年邁,而皇帝膝下有四個兒子,朝中大臣皆是擇梁木而栖。但當今太子,卻是仗着自己是未來儲君,母妃是當朝皇後,不斷拉攏朝中文官武将,隻待将來有一日,好直接登上大位。可是,七天前,那皇後在皇帝耳邊吹了枕頭風,說是要城中但凡年紀在十五到二十歲的官宦女子,務必在半個月後的賞花大會上出席。其實,若真是什麼賞花大會也就罷了,但為什麼是在朝中為官的大臣之女……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賞花大會,不過是皇後為太子舉行的變相的選妃大典。”
右相夫人說了那麼多,但白淩月始終都保持着沉默,不為所動。言語一頓,似乎是感覺到眼前這淩月姑娘肯定不會幫他們了……
淚水滾滾而下,右相夫人,哭得更傷心了。
“我與右相隻有一個孩子,名喚霜兒。她身體不好,一直都在娘家将養。可是,因為我家老爺的身份,皇後卻在朝堂上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跟皇帝谏言說是要我們女兒務必出席。皇帝答應了,還下了聖旨,說是要我們無論如何也要将女兒帶回京來。可是……可是我們的霜兒回京後,卻是說什麼也不肯去參加什麼賞花大會!而就在我們救下姑娘的那晚,那孩子便帶着聖旨說什麼不想為難我們而跳下了渭水河。以至于,到現在還下落不明,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