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入住相府5
樓夕顔隻是對着薛娴心輕輕點頭,朝燕如萱微揖手,說道:“公主有禮。”
燕如萱上前一步,急道:“顔哥哥不必多禮。”
薛娴心暗喜在心,朝雲公主的一顆心,都系在夕顔身上,要是他倆結成秦晉之好,那樓家還不權傾朝野、一手遮天!心裡打着如意算盤,薛娴心起身張羅道:“你們先聊着,我去看看今晚的晚膳準備的怎麼樣了。”
薛娴心心滿意足的離開,燕如萱對上樓夕顔微揚的眸,臉不由的有些燒紅,趕緊指着旁邊的藥材,柔聲說道:“春天到了,萱兒擔心顔哥哥的病又複發,給你送些藥來,這個藥都是母後尋來名醫為你調制的,你一定要小心養好身體,不要太過操勞。”每次一聽說顔哥哥舊病複發不能上朝,她都心憂不已。
樓夕顔看了一眼桌上的藥包,朗聲笑道:“多謝太後、公主恩典,臣會注意的。”
他一定要叫她公主,一定要自稱臣子嗎?!她追着他的屁股後面跑了這麼多年了,他都沒有感覺?!聽說皇兄賞了他一個絕世大美女,以後他更看不上她了吧?!心微微的有些疼痛,藏在寬大衣袖中的手緊了緊,燕如萱一雙水眸滿懷着希望的盯着樓夕顔,輕聲問道:“下月十五北齊國使節來穹嶽朝拜,母後和皇兄一定不會記得那天也是萱兒十六歲生辰,顔哥哥入宮之時,能不能來看看萱兒?”
迎着她渴望的目光,樓夕顔輕聲安慰道:“公主不必擔心這些,皇上和太後不會忘記您的生辰的。”
“那你會不會來清萱殿看我?”她才不在乎别人記不記得,她隻在乎他記不記得!
樓夕顔遲疑了一會,最後還是柔聲回道:“使節來訪,隻怕到時公務纏身無法前往,臣會派人将禮物送到清萱宮。”
禮物……她早就不是那個收到幾件禮物就興高采烈的小女孩了,他又一次拒絕了她的請求,這次是第五十七次了吧。
“不早了,萱兒先回去了。”燕如萱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花廳,樓夕顔心下不忍,歎道:“臣送公主出去。”萱兒是個善良的女子,應該得到更好的對待,但是不是他給的。
“不用了。”幽幽的歎息,阻止了樓夕顔追随的腳步,目視着那道麗影迤逦而去,樓夕顔轉身看向桌上堆積如山的藥包,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寒光,溫柔不再。
夜色如墨,屋外一片漆黑,屋内,昏黃的燭光透過重重帷幔,照進床帏裡,已經淡的隻能勉強視物。卓晴輕輕睜開眼睛,入目之處盡是紗幔帷帳,她有一瞬間的恍惚,不過很快,她想起了自己身在何處。
相府不虧是相府,高床暖被,這是她到這個世界睡得最好的一次。伸了個懶腰,卓晴掀開床帷,光着腳走向屏風外,地上鋪着厚厚的地毯,軟軟的很舒服。屏風外是一張圓形的紅木桌子,再過去還有一張軟榻,屏風旁邊有一面一人高的銅鏡,想不到銅也可以打磨的如此平滑,雖然比不上玻璃鏡子,但是日常使用絕對夠了。
站在鏡子前,卓晴終于有機會好好看着這個自己占據了幾天的身體。
淡淡的柳葉彎眉,高挺的鼻梁,完美的鵝蛋臉,卓晴最喜歡的,是眼睛,并不太大,但是晶瑩剔透,如兩汪清泉,微翹的菱唇看起來飽滿水潤。
現代資訊發達,大小明星多不勝數,卓晴也算閱美無數,此女的容貌确實算得上難得的美人,若是再好好包裝一下,絕對可以驚為天人,隻可惜右臉頰上的兩道刀疤破壞了些美感。畢竟現在用的是這個身體,卓晴雖然不覺得很醜,卻也不得不說可惜了。這張臉出奇的年輕,最多也就十六七歲吧,卓晴自嘲的笑笑,貌似她賺到了,無緣無故年輕了十來歲。
輕輕撩動長及小腿處的青絲,卓晴苦笑,這麼長的頭發真是難倒她了。輕勾衣領,卓晴低頭看去,忍不住吹了一記口哨,乖乖,這孩子吃什麼長大的,起碼34D,發育的會不會太好了點……
卓晴還在自顧自的驚歎,屋子另一邊半開的窗外,幾道晃眼的亮光有些刺眼,走過去推開一看,她所在的院落與一座小樓隔着一汪湖水,比鄰而居。不知道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屋外聚集了十幾個人,屋裡也是燈火通明。
她睡覺前把侍女都趕走了,現在肚子餓得厲害,一是想去看看出了什麼事情,一是順便找點吃的,推開門,卓晴朝着對面的三層小樓走去。
看着不算遠,但是湖面上曲曲折折的長橋把卓晴整慘了,好不容易走到小樓前,隻見每個人都面露焦慮,盯着小樓裡屋看,站在最前面的人卓晴認識,下午見過的樓夕舞。
“請問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清冷的女聲閑閑的響起,讓一群神經本就繃得緊緊的人吓了一跳。
樓夕舞回頭,看清是卓晴,不耐煩的說道:“走開醜女人,我現在沒空理你。”
卓晴輕輕揚眉,無所謂的回道:“好,我自己進去看。”說完大搖大擺的朝着小樓走去。
她她她……大膽!
回過神來,樓夕舞趕緊沖上前去,攔在卓晴面前,罵道:“你不許進去。哥的舊病複發了,禦醫正給他治病,你不能進去打擾他!”
卓晴早就猜到樓夕舞會過來攔她,但是聽到她說樓夕顔病了,卓晴微怔,問道:“什麼病?”下午他抓着她的時候,力氣可不小,臉色氣息都如常,不像生病的樣子嘛,不是又耍什麼花招吧!
哐當――
一聲脆響,應該是什麼東西被砸碎的聲音,緊接着是一聲低吼從裡屋傳來:“出去!”聲音帶着激烈的喘息,滿含壓抑又異樣的冷酷。
卓晴心下一驚,這是樓夕顔的聲音!
樓夕舞的臉色瞬間有些泛白,緊張得手也抖了起來。看她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難道樓夕顔真的有病?什麼病讓一個溫文爾雅,起碼在人前溫文爾雅的男子變得如此狂躁?!
卓晴納悶之時,小樓裡間的門倏地打開了,墨白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内,本就冷漠的臉此時更是透着一股森冷。他略顯粗魯的将一個三十出頭的女子請出門外,女子一臉不甘心的頻頻回頭,墨白寬厚的肩膀擋在了她的視線,女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怒氣沖沖的走了出來。她身後,一名青衣老者也滿臉憂慮的走出了小樓,門再一次緊緊的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