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信不信？自然不信

　　其實，龍孝澤時不時的出去，原本皇後還是不以為意的，就龍孝澤那多動症的性子根本坐不住，所以皇後根本沒去在意。

　　但是，後來皇後發現龍孝澤出去間隔的時間，幾乎都相差無幾。

　　如果一兩次也就罷了，次數多了，不免讓人産生懷疑。

　　到底怎麼回事？龍孝澤出去做什麼？

　　皇後的視線也輕飄飄的落到黑漆漆的門外，眼眸閃過一絲疑惑。

　　可惜……皇後此刻完全沒有那心思去多想，就算有，也被那個機會。

　　直到門外徹底看不見龍孝澤的身影，慕梓靈才放心的收回眼神。

　　皇後瞅着門外在想什麼，慕梓靈看在眼裡，心中已經了然了。

　　慕梓靈雙手環兇，微微挑起眉，似笑非笑的搖頭：“啧啧，皇後娘娘，沒想到你也會有糊塗的時候，竟然會找刑顧文去做那事。”

　　慕梓靈這是又嘲諷上了。

　　似乎已經被鄙視嘲諷習慣了，面對慕梓靈這問話，皇後面上已經不愠不火了。

　　剛剛慕梓靈和龍孝澤成功挑起了她的怒火，如果她再氣下去，隻會讓慕梓靈更加得意妄為。

　　所以，就算再怒，她現在也必須控制好，讓這臭丫頭再得意下去，連她自己都要鄙視自己了。

　　宮鬥多年，鬥過女人無數，她還從來沒有一次如此窩火挫敗的。

　　皇後慢條斯理的将紮在手心的碎瓷片一一挑出來，頓時鮮血湧出，她拿着柔軟的錦帕慢慢悠悠地擦拭着被手掌。

　　那鮮紅觸目的手心，皇後絲毫感覺不到痛，眉頭都不帶皺一下，一點點，認認真真地擦着。

　　半晌，皇後勾起殷紅的嘴角，冷笑一聲，緩緩道：“你這是打算拿這件事來威脅本宮？”

　　皇後這話說的，好像已經看透一切，好像清清楚楚的明白了慕梓靈的下一步計劃。

　　威脅嗎？也無不可。

　　但是，不好意思，她慕梓靈讨厭被人威脅，自然也不會去威脅别人了，而且她也不屑去威脅。

　　慕梓靈微微挑起嘴角笑了笑，不承認也不否認。

　　她惦着下巴，漫不經心的在桌邊走來走去，答非所問：“這件事其中牽扯到的利害關系，皇後娘娘不會不明白吧？”

　　皇後柳眉微蹙，一時間有些不明所以。

　　腦子還沒轉起來？

　　慕梓靈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譏笑：“難道皇後娘娘就沒想到，承認這個事的後果？”

　　她就不信這個慈母皇後的腦子也被屎糊了。

　　想當初因為寄生蠱的事，她被文胤皇帝二話不說就關進天牢。

　　這個慈母皇後現在承認了是她在污蔑她的，那自然也是在承認蠱是她下的，這事若是被文胤皇帝知道，指不定還會掀起什麼波浪呢。

　　“後果？本宮倒很期待你有何能耐讓本宮去承擔什麼後果？”皇後冷冷一笑，心中滿是不屑。

　　既然敢承認，那自然有辦法搞定了。

　　對于下蠱的事，現在除了她和孫嬷嬷就沒第三個人知道了。

　　如果刑顧文真在他們手上，但是單聽那個小官的一面之詞，難道還能壓倒她這尊大佛不成？

　　這臭丫頭單憑一張破紙，一個已經被貶的小官，就敢拿來說事？不自量力。

　　雖然人證物證俱在，但是這點證據能成得了什麼事？

　　早已知道皇後的心思，慕梓靈認真的點點頭，很誠實的承認：“嗯，對于這點，我還是有自知自明的，我的确沒那能耐。”

　　頓了頓，她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皇後，眼底帶着茫然又說：“可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難道皇後娘娘你就不怕……”

　　然而，慕梓靈話還未說完，就被皇後打斷了。

　　“怕？本宮會怕？”皇後好像是聽到了這輩子最好聽的笑話，她嘴角揚起一抹不屑，冷哼道：“本宮若是會怕，還能穩坐這個位置？真是可笑！”

　　一時間，慕梓靈竟無力辯駁了。

　　不得不說，皇後說的是事實，而且是不争的事實。

　　坐在這個萬人仰慕的高位上，沒手段，沒心機，早就會被整得死死的，而有手段，有心機，自然也要有不懼事的能力。

　　總而言之，慈母皇後這個位置，坐的還是非常稱職的。

　　該有的心機，該有的手段，該争的争，該鬥的鬥，一樣不少，而且還揮發的淋漓盡緻。

　　所以，她真是白‘擔心’這個慈母皇後了呀。

　　好吧，既然慈母皇後已經理直氣壯的說不怕，她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不怕。

　　慕梓靈表面看着天真無害，眼底卻閃着腹黑狡詐的光芒。

　　“說來也是。”慕梓靈點點頭表示認同，又弱弱的問：“不過你當别人都是傻子嗎？你指使刑顧文污蔑祈王殿下，那五皇子的蠱也是你指使下的咯？”

　　見慕梓靈氣勢明顯的弱了，皇後頓時覺得掉了一地的面子，開始漸漸拾回來了。

　　皇後微微斂容，保持着一貫雍容高貴，神聖不可侵犯的姿态，輕笑道：“凡事講求證據，祈王妃可不要信口雌黃。”

　　不屑的語氣加上高傲的姿态，顯示了皇後無比的自信。

　　其實說真的，慕梓靈還真沒證據呢。

　　“确實，這件事，除了刑顧文是個敗筆，皇後娘娘您心思缜密，縱然我們查了那麼久始終沒查到什麼有力的線索。”慕梓靈很誠實的對皇後的能力做出評判。

　　慕梓靈查到多少，查到哪裡，皇後心中一清二楚。

　　這臭丫頭真是要拿雞蛋碰石頭，簡直自不量力。

　　終于又占了次上風，還不等皇後好好得意一番，然而……

　　“不過……皇後娘娘你當真就那麼自信嗎？”慕梓靈湊近皇後身邊，認真的看着她，眼底帶笑，笑中帶着譏笑。

　　皇後微微揚起下巴，似笑非笑挑眉，自傲的态度說明一切。

　　慕梓靈天真的眨着清澈潋滟的眼睛，小心提醒着：“皇後娘娘，一條路總歸會通到底，而且路上的磕磕盼盼終究會被人踢到踩平的哦！”

　　看似天真的話，卻好像高深莫測，皇後微微凝眉，面色不改：“你什麼意思？”

　　慕梓靈又坐到皇後身邊，煞有介事的解釋：“一步錯步步錯，所以，皇後娘娘可能你做的其他惡事，也會被牽連挖出來的，你信不信？”

　　信不信？皇後自然是不信的。

　　隻見她冷冷一笑，笑而不語，面上的笑意不言而喻。

　　雖然皇後依舊沒敢看慕梓靈，但是慕梓靈卻看着她，皇後眼底的意思很明顯――她、不、信。

　　其實也不怪皇後不信，且不說她今天被他們氣得夠嗆，且不說她被他們忤逆的實在憋屈。

　　單說皇後平日被人景仰崇敬慣了，一時之間突然這麼問，她冷傲的心和堅定的自信怎麼容許再次被踐踏？

　　“唉，真不信嗎？”慕梓靈雙手一攤，故作無奈的歎息。

　　她擡起纖細的手指，有節奏地點點皇後的太陽穴的位置，好心提醒：“皇後娘娘不防用這裡想想，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縷一縷今日我說的每一句話，還有做的事。”

　　等皇後反應過來慕梓靈伸手指她的腦袋的時候，慕梓靈已經自然而然的收回了手，好像她在做着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了。

　　被慕梓靈突如其來的冒犯，皇後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和難以掩飾的怒意。

　　真是讓人火大！這臭丫頭還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竟然還叫她動腦子想？這臭丫頭把她當什麼了？

　　不過……這臭丫頭今日所作所為确實是膽大包天。

　　雖然第一次正面交鋒，但是這臭丫頭也是個人精，怎麼會如此放肆挑釁她？

　　以上種種，唯一能夠說明的是，這臭丫頭手中還有她做其他事的把柄……可到底是什麼事？

　　想到這裡，皇後心中隐隐覺得不安。

　　但是，這臭丫頭吃了蓮子羹，就算她手中有再對她不利的事，那也是空談，根本不足為懼。

　　皇後神色變化，總是一閃而過，但是眼底僅剩的那點自信慕梓靈不是沒有看到。

　　自從她吃了那碗蓮子羹，慈母皇後心中不是一直在想着，七日後控心蠱成型，她就為她所控了？

　　慕梓靈嘴角彎起一抹似譏似諷的笑容。

　　慈母皇後當真是不怕，當真是有自信呀！

　　唉，她還真有點舍不得就這麼将皇後心中僅存的那點自信打破了呢。

　　慕梓靈暗暗搖頭，不免覺得有些惋惜呀！

　　“皇後娘娘還沒想到什麼嗎？”慕梓靈摸着下巴，故作若有所思：“那換我來想想皇後娘娘你為什麼會如此自信？”

　　慕梓靈眼睛滴溜溜的轉，最後視線落到已經被她喝光的瓷碗上。

　　她在那空碗盯了好半晌，才伸手将瓷碗拿過來，遞放到皇後面前，很肯定的說：“皇後娘娘如此自信的原因是這個。”

　　皇後蓦然停下擦拭手中血迹的動作，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瓷碗。

　　繼而，慕梓靈又認真的說：“你會耐着性子在這裡讓我理清楚賬，也是因為我喝了這個吧？”

　　皇後的心蓦地一顫，頓時覺得心中有一條松懈的弦忽然間被繃緊，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皇後的神色異常，慕梓靈都看在眼裡，她笑眯眯的挑眉，明知故問：“怎麼？我猜對了？”

　　猜對了，她是猜對了。

　　頓時，皇後心中有些沉甸甸，但是她還是不屑輕哼一聲，态度模棱兩可，反問：“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