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以來,王越及他兩百弟子的共同努力,把朔方治下的匈奴、鮮卑等異族人盡屠一空,再加上軍隊全力鎮壓,那些甘願充當異族走狗的漢奸也已清空,就算有,估計也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得益于大家的努力,再加上夜戰是朔方軍隊一個重要課題,故而一路上,化整為零的一萬三千将士到達預定集結點時,百姓們根本不曾知曉。
休息一天之後,張浪命令張遼率領三千狼騎為前鋒,為大軍開道,清除擋在前面的一切異族,張遼也是狠人,他忠實的執行了張浪的三光政策,一路向西,但凡活物是一個不留,三千狼騎無不是來自飽受異族欺淩的邊民百姓的家庭,以兩族積累了數百年的仇恨,他們殺匈奴兵,殺匈奴百姓沒有任何心裡壓力。
這一路殺來,繳獲也無疑是巨大的。河套地區水草豐茂,自秦以來就是匈奴與中原争取的寶地,光武後,匈奴在這兒繁衍了一百多年,人口已高達三十餘萬人。并形成了以栾提羌渠、須蔔骨都侯為首的十大部落,其實中小部落附合他們而生存。栾提羌渠、須蔔骨都侯之戰事關重大,關系着所有人的利益,所以大戰開啟時,各個部落能夠上戰場的青壯已差不多全部投入到了戰場裡,看守本部的幾乎都是老弱病殘,如此一來,朔方軍幾乎沒有什麼損失的揀了天大的便宜,短短三天的時間,大軍已繳獲數不清的馬匹、牛羊、皮料、肉幹等戰略物資。
第四天,當大軍把排行第四的默那部落時,朔方軍無法前進了。隻因朔方大軍一萬三千兵卒已淹沒在了馬匹、牛羊的汪洋大海裡,丢棄麼?誰都舍不得!
張浪策馬站在高處眺望着打掃戰場的大軍,此次出擊比他預料中的更有收獲,也更加的順利。默那部落的首領默那忽爾是栾提羌渠最忠實的走狗,默那忽爾兇狠暴戾,時常襲擊五原、上郡一線,令大漢王朝的邊境線不得安甯。
對于惡名昭著的默那部落,全軍上下無不痛恨異常。當大軍抵達默那部落的範圍時,綜合了大家意見後,張浪決定不惜暴露行迹去除掉這個毒瘤。
不過默那部落畢竟是匈奴的前十部落,有十萬族人。草原民族人人善戰,八萬族人,其中能戰者少說也有七八萬之數。張浪的朔方軍人數已不足一萬三,想要在他們手上占大便宜并不容易。
不過,張浪并不擔心吃虧,隻因匈奴等北方異族作戰有一個特點,那就是白天怎麼打都行,一到了晚上敵我雙方很默契的退兵,偷營劫寨之類的事件從未出現在匈奴的内部鬥争裡,張浪便是利用了這個特點,在天色最為黑暗的黎明時分摸到了默那部落的部落外圍,等時機成熟,張浪率兵殺入了默那部落深處的時候,意外得知默那忽爾最疼愛的次子在行軍的時候,遇到了須蔔骨都侯的伏擊,戰死疆場。默那忽爾報仇心切,此次授命出戰,将部落裡絕大部分的戰鬥力都掉了過去,隻餘下數千戰力護守着族裡的老弱病殘。
這等天賜良機,張浪豈能放過,當即改變了戰術,不在意奇襲搶掠為上,而是以滅族為主。
這自古到今,向來隻有草原人襲擊中原人的份,極少有中原人會以小股部隊深入草原襲擊匈奴的,再加上大漢已非漢武時的強漢,是以,他們已經近百年沒有遇到襲擊了,這安逸太久,難免起了堕心,忽視了警戒。
遇到張浪一萬多強兵的突擊,一下子亂了方寸。
匈奴本就是各自為戰的主,打仗極少有什麼建制,真正的強兵已經讓他們的首領默那忽爾帶走。餘下的勇士,固然有着一戰之力,但是與訓練有素、乘勝而來、有備而來的朔方軍比起來,實在是天差地别。
幾乎是碾壓性的勝利,他們一舉将默那部落給摧毀了,奪走了他們所有的牛羊馬匹。匈奴人在睡夢中稀裡糊塗的就丢了性命,就算有的人僥幸得脫,失去了戰馬的他們也讓狼騎輕而易舉的獵殺幹淨。
“主公,怎麼辦?”一時半會間,高順、張遼都沒有主意,均把目光望向了一身是血的張浪。
張浪也在深深的思索着,他有些後悔沒有帶田豐來了,這種善後之事,還真少不了田豐這類謀臣,要是田豐在場,這點小事根本難不到他吧。就在此刻,一隊陷陣将士押着數百個衣衫破碎的人走了過來,一個隊率模樣的士兵策馬近前,拱手一禮,大聲道:“禀主公,末将等人在打掃戰場時,在馬圈裡發現了這些人,他們都是邊境的漢人,給匈奴擄來充當放牧的奴隸。如何處置請主公定奪。”
“将軍饒命啊!”頓時,數百人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
張浪早就聽說過這種事情,但親眼目睹還是第一次,他知道牛奴羊奴在草原上的地位。被擒到草原來的中原男子是沒有帳篷可以睡的,隻能睡牛圈羊圈,為了防止逃跑也不給他們吃飽,比之豬狗都要遜色一二。望着一個個衣不蔽體、骨瘦如柴的漢人百姓,張浪大聲道:“我是朔方太守張浪,是來解救你們的,身為軍人不能保家衛國,庇護你們,我已羞愧萬分,你們在匈奴吃苦了這麼多年,我們是決不會把武器指向自己同胞的。你們得救了。”
“多謝将軍,多謝将軍!”百姓們痛哭失聲。
“你們起來吧。我派人護送你們回朔方,不過,我有一個請求。”
“太守/将軍大人請說。”
“你們這幾百人,能不能幫我把這些牲口全部趕回朔方?”
“将軍請放心,這是我們的拿手好戲。”
“好!”張浪等人頓時大喜過望,這幾百個百姓,可真出現得及時,解決了困擾他們最大的難題,“你們到了朔方,會有專人安置你們,并給你們分田分地,等你們把牲口趕回朔方,我額外獎勵你們一人一頭牛,一隻羊!”
“多謝将軍!”
“将軍真乃我們的再生父母。”百姓們無不喜極而泣。
張浪哈哈大笑道:“我還要謝謝你們呢。”
他們的人打仗可以,但是放牧卻是笨手笨腳的,從開始到昨天繳獲來的上萬餘牲口,他們費了好大的勁力,才将它們安撫下來,讓他們聽命而動,還多虧了這些軍人都有放牧的經驗。打劫了默那部落之後,所有牲口加起來不下四萬,這龐大的數目就不是大軍能夠招呼得了的事兒了。
這些中原百姓受困突厥,為形勢所逼。也學會了驅牛羊放牧,驅趕牛羊。正是他們的拿手好戲。
張浪将他們救出水火,無異于再生父母,再加上又許給他們年羊,剛剛脫困的百姓們對于這種力所能及的事情一個個都幹得格外賣力,将牛羊席卷一空。因為擔心漢人逃跑,匈奴人是不讓漢人接觸他們的馬的,對于馴馬術不太了解。但他們平時放牛放羊的時候沒少見匈奴人的馴養方式,效仿着施展起來。固然比不上匈奴人那麼了得,一呼百馬響應,還是能慢慢的将馬兒引走的,張浪從軍隊裡抽出五百負傷的将士一路護送,讓他們沿着來路回城,這路上已讓他們殺了個幹淨,倒也不必擔心匈奴人去搶劫,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張浪還是派出了信使,飛馬前往朔方,讓田豐領兵做好接應與安排的準備。
少了五百人,再加上重傷及陣亡的将士,大軍從一萬三千人迅速減少到了一萬零四百多人,但是與出征開始,這一萬零四百人的戰力、意志、士氣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着,以他們此刻的狀态、素質相比,就算之前那種狀态的士兵來個兩三倍,張浪也有信心将對方擊潰,這就是百戰老兵與新兵的區别。經過這四天的大殺特殺,這些活下來的人,已具備了精兵、強兵的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