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帝劉宏生于冀州河間國,漢章帝劉炟的玄孫。世襲解渎亭侯,父劉苌早逝,母董氏。劉宏是皇室子孫中的小支子弟,傳到劉宏之父時,家道落魄至極,其父劉苌為了養家糊口,不得不放下身段操起了從商之“賤業”。永康元年十二月,漢桓帝劉志逝世,劉志無後,外戚窦氏為了專權,便從皇室子孫挑選平庸的劉宏為皇位繼承人,并于建甯元年正月即位。除了皇室子孫之名,劉宏與普通人家子弟一無二緻。大将軍窦武因定策劉宏繼位有功,其族人加官進爵,從此窦氏外戚權傾一時。登基初期,劉宏也有振興漢室之雄心
可外有窦氏,内有宦官肘制,使其壯志未酬。劉宏若非得到宋皇後不時的指點,他早就讓人給弄死了。
比起天真的劉宏,宮女出身宋皇後更明白宮鬥、權力之争的殘酷,她情知劉宏能夠成為皇帝,其實是外戚與宦官相互妥協的結果,是外戚與宦官用來欺騙天下人,實現自己利益的工具而已。故而一直勸解劉宏,讓他不要和大将軍窦武、大太監曹節作對。若是換了一個大戶人家小姐,以為皇帝是至高無上的,時時想着讓皇帝抓權利,估計劉宏還沒坐穩皇位就被幹掉了。要知道,漢代被弄死的皇帝,可不是一個兩個!
等劉宏懂事以後,他明白宋皇後的好,一直對她禮敬有加。不過,宋皇後卻從沒有忘記身份。雖然她已經貴為皇後,卻一直按照宮女的章程伺候皇帝,這也是劉宏尊重她的原因之一。得益于宋皇後的時刻提醒,早期的劉宏把這皇帝當得非常之好,使靈帝一度被盧植、皇甫嵩等清流視為中興之主,并明裡暗裡協助劉宏從外戚、宦官手中奪回一部分權力。就在劉宏準備有所作為時,大将軍窦武依賴太傅陳蕃主持朝政,而陳蕃大量啟用在第一次黨锢時受處罰的士人,二人在不久後即達成一緻意見,密謀鏟除宦官。窦武指使尚書令尹勳等彈劾并逮捕黃門令魏彪,為進一步彈劾宦官羅列罪名。尹勳秘密寫給窦武的奏章被長樂五官史朱瑀獲得,事情洩露。朱瑀将此事通知宦官王甫、曹節等,衆宦官歃血為盟并發動政變。史稱“九月辛亥政變”。至次日清晨,宦官取得政變全面勝利,窦武、陳蕃等人均被滅族,未被處死的族人則流放到交州。推倒了外戚這個天然大敵,朝廷的主要矛盾也由外戚、宦官鬥變成了皇帝與宦官奪權之争。王甫為首的宦官集團忌憚宋皇後之智,便聯合後宮妃嫔,誣陷宋皇後用巫蠱的詛咒劉宏。劉宏深知宋皇後無辜,可宦官勢力實在太過強大,為了保護宋皇後便廢黜了宋皇後,并将其打入冷宮,企圖以此之法保住宋皇後之性命,可王甫等人尤自不滿,非要置宋皇後于死地不可,在宦官步步緊逼之下,宋皇後生怕劉宏受到牽連,便自盡以全劉宏。
宋皇後之死,令劉宏倍受打擊,他悟性大變、自暴自棄,再也不管天下事,終日飲酒作樂。
于是,劉宏從一個心懷天下的帝王,慢慢腐蝕成一個喜歡享樂的君王。當然,這也不能說劉宏是昏君,可問題是大漢國庫沒有多少錢了!享樂,追根究底是要錢的,沒有錢如何享受?可那些臣子們,特别是世家大族的人,誰不在想方設法往自己家裡撈錢!
其實劉宏也是有抱負的,可惜他被太監們壓制的太久了。一個正常的男人,長期被一個太監壓制,就算他下面的家夥什還沒有失去功能,他的精神也會被閹割掉,而劉宏正屬于被精神閹割的那種人。否則,他也不會稱呼張讓和趙忠為‘阿父’‘阿母’!
光和四年,一直壓制他的曹節去世,漢靈帝追贈他為車騎将軍。至于怎麼死的,沒有人關心。可是在曹節死之前,他把權利下放給了張讓、趙忠,而張讓和趙忠對劉宏确實忠心不二。手握大權的劉宏滿心期待,希望能改變大漢的現狀。
可是世家大族們的聯合,猶如一盆冷水從他頭頂澆到了腳底!
人就是這樣,遭受挫折的時候,不是努力站起來,就是徹底躺下。劉宏面對洶洶而來的世家大族,他選擇了避讓,他選擇了享樂和女人的身體,至于朝政、争鬥,他交給了忠于他的張讓、趙忠,還有何進!
經過十幾二十年的放縱,劉宏身子早已掏空,雖号稱萬歲,但劉宏對自己的身子骨還是心知肚明的。不過一萬年的事情太過渺茫,在當下想作神仙卻不困難,能“但願長醉不願醒”就可以了。他亦知宦官弄權,亦知世家大族之野心,可他一來無能為力,二來也多少有着報複現實之心,根本無心朝政,每日流戀美色,荒.淫無度。
這一天,劉宏正無精打采的坐在龍椅上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心中想着美人們嫩白的嬌軀。張讓和趙忠不能接受百官朝拜,隻好站在靠近大殿的一根柱子後面。當他們看見一個小黃門捧着東西過來時,兩人相顧一眼,一切盡在無言中。
等小黃門走到張讓身邊捧上竹筒,知道是怎麼回事的張讓故意不悅的大聲問道:“你怎麼搞的,這時候還敢送東西來?”
小黃門見張讓不悅,戰戰兢兢的說:“大人,這是朔方送來的戰報,說是立刻要呈遞給陛下!”
“戰報?”劉宏荒.淫無度,但亦知邊關多有戰亂,羌、匈奴、鮮卑、烏丸等每每來犯大漢地界,這一聽朔方的戰,劉宏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邊關急報在何處,快快傳給朕!”
内侍忙将急報傳于劉宏,劉宏顫抖的拆開了戰報,可當他看見戰報裡的内容,眼睛瞬間瞪的和牛眼一樣大。文武百官全部看着劉宏,可他就是不出聲,旁邊的人又不好問。一時間,朝廷竟然鴉雀無聲!
殿下衆臣神色緊張的看着劉宏,等他恢複如常,不由奇怪的皆問道:“聖上,急報所陳何事?”
“哈哈,此乃大喜之事!這是并州刺史丁原使人送來的八百裡加急捷報!”劉宏早已不複方才的慌張,他紅光滿面,笑意吟吟的把戰報遞給張讓,大聲道:“你來讀。”
張讓接過戰報,剛要讀,他也“愣住了”!翻來覆去的看了兩遍,似乎确信這份戰報是不是假的,可是裡面的内容實在太讓人“震撼”了!
見張讓也“愣住了”,文武百官的好奇心更重了,而一邊的趙忠差點噴笑出聲,連忙低下了頭顱。此時張浪若是見到張讓,一定會在心裡驚呼:影帝,奧斯卡影帝不外如是。
“到底是何内容?”一些心急的人開始催問了。
“請聖上與諸位大人恕罪,這份戰報讓臣太過震撼,請諸位大人安靜,我這就讀!”
張讓清了清嗓子讀道:“臣并州刺史丁原叩拜陛下:光和五年二月,匈奴單于栾提羌渠聯合鮮卑率十萬大軍入寇朔方,朔方郡守貪生怕死,棄城而逃,四萬守軍群雄無守,四下而散。”
“啊?”
滿朝文武大吃一驚,這兒交通閉塞,而這一場戰争雖激烈卻非常短暫,故而,時至今日才傳到了洛陽。一些忠于大漢、心憂國事的大臣聽到這兒,禁不住心中的震驚,差點就暴粗口了。
張讓心中得意,用太監特有的尖利聲音大聲念道:“臣心焦如焚,點齊本部兵馬星座馳授,無奈大雪封路,使大軍受阻于途中。所幸義士張浪遊學朔方,于危難中鼓舞士氣,領一萬二千邊軍據守朔方拒十倍之敵。血戰六天六夜,朔方箭矢、糧食告罄,唯餘三千殘兵做最後之拼搏。”
在張讓充滿渲染力的聲音下,滿朝文武心頭為之一緊。
“危難之際,義士張浪以清水為利器,将攻城之三萬敵軍生生凍成冰塊而死,趁敵軍大亂,果斷率領三千殘軍出城掩殺,義士張浪剛毅果敢,身先百戰之鋒,氣蓋萬夫之敵,敵軍留下兩萬餘具屍體,戰敗退出朔方,是役,共斬敵軍五萬餘衆!”
石灰中張浪制敵的秘密武器,他可不想在未來的争霸途中被人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是故離開朔方之前,下了嚴令,洩漏機密者以通敵論處,朔方軍民懾于張浪之威嚴,又有高順、張遼控制處理得當,故而保守了這個秘密,至于以水制敵雖也是奇兵,可施展開來卻需要很多因素,洩漏也無妨。在朔方統一口徑之下,丁原又不可能一一盤查,在大量的證據面前,也是深信不疑,于是寫出了這份戰報。
靜!張讓讀完戰報以後,朝廷内突然變的十分甯靜,文武百官好像泥塑木胎一樣看着張讓,似乎希望他突然說剛才的戰報就是一個玩笑,張讓對這種情況十分滿意。
“不可能,清水怎可将人凍死?”安靜過後,一人跳了出來。
“誰說不可能?”随着一個清朗的聲音,一個臉容古挫,貌相威奇的大臣出列道:“聖上,臣盧植在朔方住過一段時日。這朔方乃苦寒之地,時值二月依舊冰天雪地,滴水成冰并不奇怪,義士張浪赤膽忠心,于危難中鎮守孤城,又能想到用水制敵,真乃奇人,臣萬分欽佩!”
盧植這一番話,讓各種異義煥然冰消。盧植是當世著名經學家、将領,他性格剛毅,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有他作證,自是無人懷疑。
就在這時,一個小黃門走了進來,大聲道:“陛下,身在朔方的蔡邕蔡先生星夜投來一封奏折,說有要事啟奏。”
“哦?”劉宏心下好奇,便親自過目了,這上面的内容與丁原的戰報異曲同工,再加上盧植的話,三者合一,也坐實了這場大勝。至此,滿朝文武再無疑義,紛紛猜測這義士張浪是何等人物。
盧植拱手道:“陛下,天佑大漢才有如此将帥之才于危難之際出世,義士以白衣之身,立下如此功勞,宜當大賞!古人常說,聖明之君就該賞罰分明,若不重賞,卻寒了天下忠臣、猛士之心!”
“賞,必須重賞!”劉宏有些飄飄然,這可是面子啊!雖然這場戰役與他沒什麼關系,但是作為當朝皇帝,能有如此大勝,也會被載入史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