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暈倒之後
如果說之前的雞翅膀飛豬是匪夷所思,那麼眼前這幕就唯有驚悚了。
發黃的白骨鋪滿視野所向,陳百川在其中認出了同類,看到了雞翅膀飛豬的整價骨骼,還有其他奇奇怪怪形狀不一的骨塊也混在其中,看來這個鬼地方還有其他生物存在,隻是自己還沒有遇到它們罷了。
而且值得慶幸的是,地上的人骨都已經泛黃了,可說不定在某個疙瘩還有幾個同類一樣寂寞的生活着。
另外,貌似這地方還有其他人或者生物和自己一樣垂涎那群飛豬……
陳百川沒有踩在白骨地上,不是因為死者為大之類的理由,純粹是因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遭遇了穿越,又來到這種鬼地方,鬼神之說他不得不信。就算那種超自然的力量不是以人類的形态存在的,但他們存在就是存在。不小心踏到一個小氣鬼的骨頭,被他尋上門來鬧那就得不償失了。
繞開白骨地,陳百川悠閑的前行,滿地白骨說明這個地方還存在危險,必須留以部分體力應對突發情況。
前方又是白茫茫的一片,沒有任何建築物,陳百川懷念起白骨地,至少那裡能證明他不是孤身一人。眼下的地方,連面目可憎的飛豬都沒了蹤影。
空蕩蕩無垠天地,何處是我容身之所,何處是我歇腳之地。
陳百川在這片天地間拖着孤零零的身影走了很久,雖說沒有白天黑夜供他判别時間,他還是能約莫推測時間過了多久。
一天了,至少一天的時間過去了。這裡卻沒有多大的變化。頭頂的天穹還是被碧綠色光幕代替,放眼望去盡是白芒。人迹呢,生物呢,哪怕是一隻在耳邊嗡嗡的昆蟲也好啊。
陳百川感覺自己對不起前輩穿越者,沒有逆天的金手指,沒有比神仙還厲害的系統,也沒有一個能輕松碾壓一切的家族,甚至最基本的一個排的後宮他胡拼亂湊都不能湊齊。相比前輩的輝煌事迹,他未免太窩囊了,生前不夠輝煌,離開人世還是用這種莫名其妙的方式,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死了。
普通的穿越者掉進大洞裡,不應該找到幾本絕世秘籍混搭絕世神兵、絕世美女、絕世靈獸……嗎?
難道起點的大神們會欺騙自己這個純潔善良的讀者?
陳百川心中的吐槽一刻不停,這是他在這個冷淡地方尋到的唯一樂子,考慮到周圍除了自己一顆蛋都沒有,他甚至不願意張開口幹舌燥的嘴巴。
………………
陳百川幾乎是用放大鏡在感受時間滴滴點點的流轉,他耐着性子走着走着,屁點的改變都沒發生。
“這穿越真窩囊!”
他終于忍耐不住耳朵的寂寥,原來除了自己的腳步聲什麼都聽不到,也額外難受。
頭怎麼就突然暈沉起來。
陳百川眼前一黑,竟然就昏睡了過去。
時間又在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陳百川在嘈雜中睜開雙眼。習慣性伸個懶腰,骨頭發出咔擦咔擦的脆響。
“你醒來了?”陳百川發生自己躺在一張老舊的木床上,身邊一個女子正背着對自己講話,“抱歉,吵醒你了。”
嗓音甜美的女子雙手靈活的在織機上飛舞,天青色的布匹在吱吱聲中很快的出現雛形。看來對方是個勤勞的農婦,陳百川望向窗外,發覺透過窗紙的還隻是淡淡明亮,顯然還不到幹活的時候。
“我怎麼會在這裡?”陳百川不知道為什麼,内心一股強烈的沖動在威脅他說出這句話,不過這也是他想問的。
陳百川依稀記得,昏迷之前自己是在那片空無一人的荒涼中,難道是這個從脖頸露出的雪白肌膚就額外勾動人心的女子救了自己?
女子頭也沒回,顯然她的注意力在織機的那一匹布上,“我路過你昏倒的地方,看你怪可憐的,周圍有沒有其他人,我就隻能把你帶回家了。喝了廖醫師的湯藥後,你身上還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陳百川端詳起自己救命恩人的屋子,糾結了很久之後,還是決定用家徒四壁來形容最為貼切。四周的黃土牆下,除了自己正卧躺的破舊木床,和在女子手中咯吱不停的織機外,就沒有其他的家具。說不定女子滾圓屁股底下的那截樹幹,和裂了一條大縫的竈台前放着的小堆柴火還是“同根生”。
從女子娴熟的動作和幹活的時間上看,她似乎不至于淪落得家徒四壁。陳百川猜測,這個善良勤勞的姑娘家裡,肯定有一個每天喝得爛醉的酒鬼老爹或者是在賭館輸的隻剩褲衩才肯回家的丈夫。
他掀開蓋在身上洗得發白的被子,拿起地上的靴子套到腳上,站起身來,回答女子剛才的問題:“多謝姑娘相救,否則在下就要抛屍野外了。現在我身上沒什麼不妥,隻是腹中空虛。”
陳百川不想提這個,可惜肚皮裡咕咕的響個不停,遲早還是得厚着臉皮開口。早點說出來,自己腹中也能少一分煎熬。他無比懷念帝都清晨沿街叫賣的熱湯,現在他需要的正是一碗能緩解腹中空虛的熱乎東西。
女子依然沒回頭,但至少這次她的手離開織機,她似乎是終于明白咕咕怪聲的源頭,捂嘴輕笑。
笑聲如海風裡輕搖的風鈴,陳百川發覺自己願意成為點綴在風鈴上的紫色貝殼,日日夜夜吹着鹹風。
輕笑過後,女子意識到自己失态了,不慌不忙的輕咳一聲,說道:“鍋裡還有些吃的,公子不嫌棄的話,就自便吧。”
顯然快成形的布匹要比自己這個荒郊野外撿來的邋遢公子要重要的多,陳百川也不介意,向着架在竈台上的鍋輕手輕腳走去。
不是他怕驚擾女子,陳百川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空,實在提不起力氣大力走動。
拿開鍋蓋,兩個孤零零的黃饅頭躺在鍋裡,陳百川許久沒吃這等粗糙食物,隻當是憶苦思甜,狼吞虎咽的把饅頭往嘴裡塞。
腹中填了東西,陳百川往女子的方向看出,嘴裡的饅頭差點就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