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不太平,外邊也不太平。這邊還在思考如何應對滿城的風雨,那邊,歐洲再一次傳來了新的消息。
消息是林峰寫的,意思也是相當簡明扼要,歐洲要投降。
但這個簡明扼要的消息下邊,卻還有醒目的一些描述,歐洲聯軍潰敗,佛拉基米爾大公國、基輔大公國已經落入了蒙古大軍的掌握之中,波蘭大公國、匈牙利王國和拜占庭帝國成了戰争的主戰場。歐洲聯盟雖說要投降,但趙朔如果接受,那麼必然要幫其奪回被蒙古占據的這些國家。
但如果不接受,歐洲很可能便會全部落入蒙古手中,林峰在最後,倒出來來信的目的,這樣的大事他不敢做主,特請趙朔聖裁。
這的确是個問題,這個問題趙朔曾經想過,但卻沒想到是在這個時候出現。
如果管了,必然要與蒙古全面開戰,現在内部局勢并沒有趙朔想的那麼安定,一旦開戰,很可能就成了内憂外患。但如果不管,蒙古拿下歐洲之後,同樣還得跟趙朔開戰。
也就是說,蒙古與趙朔的一戰,已經不可避免了。現在關心的,隻是早一點還是晚一點的問題。
歐洲聯盟雖說不斷敗退,但怎麼說,也是有些實力的。現在出手,多個歐洲聯盟,也就多了一個幫手。
想到這裡,趙朔決定,同意歐洲聯盟的投降申請。
消息從這裡傳到歐洲,怎麼說,也得大半年,而趙朔,必須要利用好這半年的時間,搞定内部問題。
簡單的寫好回信之後,趙朔派人直接将旨意送到了情報處,接下來的事情,就要靠張初九他們了。
重新捋順了一下思路,趙朔開始着手處理内部問題。
首先,便是謠言的問題,對于這個問題,趙朔很是頭疼。
監察處,是獨立于法律之外,專門聽命于他,負責監督各部門各官員的機構,這樣的地方,怎麼想,也不能直接暴露出來。
但皺了皺眉之後,趙朔突然意識到,他好像錯了。這個他自認為相當隐秘的機構,可能早就暴露了。
馮公公跟折可求有往來,并給,應該就沒斷過,折家必然知道有這樣的機構存在,而關于折家的消息……
趙朔越想越心驚,最後決定,找個時間跟張初九談談,看看折家那邊這幾年,有沒有什麼重大的事情,就算是蛛絲馬迹也行。
“既然已經暴露了,那就徹底的暴露算了,也免得他們再有非分之想。”咬了咬牙,趙朔決定将監察處徹底提到明處。
幾天之後,趙朔宣布,建立全國督查處,督察處的大首領為小蝶,副頭領為燕舞,二人直接對趙朔負責,負責檢察天下各機構官員。
事情一出,天下嘩然,本來,以前的情報處,已經讓人很害怕了,這些人隐匿于各處,在全國各地收集情報。現在更好了,除了情報處的人盯着,監察處的也出來盯着了。
與官員的擔憂和忐忑不同,百姓确拍手稱快。監察處會在各地陸續建立,有冤情、受過打壓的百姓,在地地方官無力處置的或覺得處置不公的情況下,可以前往督察處喊冤。
督察處在接受案件之後,會派出專人查探實情,如果真有冤情,平凡,處置官員重罰,如果百姓為刁民,沒事找事,影響國家執法,同樣加倍處罰。
這一舉措實施之後,長安城一直飄蕩的謠言不攻自破。
解決了謠言問題之後,趙朔找來了巫雅士和商務大臣摩爾達。
這幾天,巫雅士那是相當的忙,而摩爾達被提拔為商務大臣之後,便開始在長安統籌全局。
商務大臣不同于一般的大臣,是可以在家中處理事情的,因為朝中商量的都是大政方針,而如果做買賣,他們跟本沒人樂意管。
因為如此,摩爾達先一步到達了趙朔的府邸。
“陛下,你找我。”摩爾達行禮。
“摩爾達,我呢,想建造一隻雇傭兵,這些人隻負責打仗,哪個國家被攻打,無力反抗的時候,便可以花錢來雇傭這些人……”頓了頓,趙朔看向摩爾達。“你覺得,這樣的想法可行嗎?”
摩爾達一愣,沉思了起來。這樣的想法他從來沒想過,他經商,都是茶米油鹽這些生活用品,還有瓜果蔬菜,再來就是一些日用品,最大的也就是弄點奢侈品,至于組建一支軍隊,拿人做生意,他從來想過。
現在趙朔提出,靠出租軍隊賺錢,讓他眼前一亮。
現在戰争不斷,很多國家都被攻占了,手上有再多的錢,沒有了國家,這些錢也隻能被侵略者掠奪的一幹二淨,這個時候,若是花些錢便可以雇傭一隻軍隊,趕走侵略者,守住自己的國家和地位,摩爾達相信,這些國家的國王就算傾家蕩産,也必然在所不惜。
“陛下,我覺得行!”摩爾達回道。
“那就好,一會啊……”
趙朔正說着話,巫雅士急匆匆的趕來了。
“臣,巫雅士拜見陛下。”
“行了,起來吧!”趙朔擡了擡手。
巫雅士起來之後,趙朔将自己的想法又說了一遍,然後對巫雅士道。“西夏在募兵,西遼也在募兵,這兩支隊伍合在一起,就是我交給你的雇傭兵。”
“交給我?”巫雅士叩首在地。“臣先謝陛下信任之恩,但臣一階書生,讓臣帶着這些軍隊出去做生意,臣實在做不到啊。”
“你當然做不到了,這個我知道。”趙朔肯定了巫雅士的說法。“我讓你去,是讓你出謀劃策的。管理這隻隊伍的人,我另有人選。”
巫雅士呼出一口氣,心中稍微放松了一些。
“摩爾達,你呢,這幾天就去打探打探,研究一下,什麼樣的幾千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你應該也知道,隻要不給這些國家要嘩啦了,他們就會出錢找我們幫忙。”趙朔先對摩爾達囑咐了一番,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道。“算了,不瞞你們了,那個這隻軍雇傭軍的率領者,我準備交給居正,還有,石肥、宣嘩、胡旭三人我也準備給調過來。”
“陛下,這,還請您三思。”巫雅士道。
“怎麼,讓你們兄弟在一起,你還不高興啊。”趙朔笑問。
“居正一直扼守在洛陽,在那裡,即可能防衛齊地,也可以阻攔府州,若是把他調走,長安的安危,臣有些擔心啊。”巫雅士道。
“軍師,别把那些官員想的那麼壞,沒事的。”趙朔笑道。
“陛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居正若是離開了洛陽,胡旭、石肥他們又被調離了陝州和商州,如果一旦齊地或者府州出現變動,陛下想調兵征讨亦或者防守長安,兩樣都做不到啊,若齊地或者府州長驅直入,直逼長安,那可怎麼辦啊、”
巫雅士一番說辭說的相當有理,但卻把危機指向了齊地和府州,這讓沒經過西夏解散兵馬事情的摩爾達一頭霧水。
“二哥!”摩爾達沒叫巫雅士軍師,而是叫了更為親切的稱謂。“齊地嶽元帥已經率領大軍出海了,府州折可求是陛下的嶽父,他們怎麼會造反呢?你這想法本身就不對……”
摩爾達還沒說完,巫雅士就呵斥住了他。“你懂什麼,你知道什麼!”
說嶽飛謀反,巫雅士自然有胡說的成分,但說折可求,那可就不全是空穴來風了。
但這個時候,若隻說一個折可求,很容易讓人誤解,所以巫雅士才把嶽飛也拉了進來。
他相信,趙朔絕不會相信嶽飛要謀反,而對于折家,也應該有了不同的想法。
他認為,他的苦心,趙朔能夠理解。
“軍師啊,我還是覺得摩爾達的話更有道理,你呀,想的太多了。”說完之後,趙朔又道。“再說,居正之後,不是還有石槊,石宗這二人呢嗎,調一個到洛陽,跟居正在那一樣。”
趙朔看似否認了巫雅士的說法,但實際上,算是接受巫雅士的說法。
調出了居正,安排上石宗或者石槊這些自己的人,繼續守在那裡。
“陛下說的是,臣也許真的想多了。”既然趙朔已經給了暗示,巫雅士的話已經奏效,明智的承認了這個假‘錯誤’。
“行,那你們準備一下,我待會給居正他們寫調令,你們是遼地集合吧,我讓李元昊把西夏的募集的軍隊帶到遼地去。”趙朔道。
“是!”巫雅士與摩爾達行禮,随後退下去準備去了。
辦完了這兩件事,剩下了一件最難的事,這邊是府州。
趙朔歎了口氣,随後出門,前往了馮公公的住所。
這事,他覺得有必要跟馮公公談談,并且認為,隻有馮公公,才是他唯一可以突破的地方。
馮公公府宅,連睡覺都被監視的馮公公得知趙朔到來之後,立刻跑到了門前迎接。
“哎呀,馮公公,起來,起來。”趙朔客客氣氣的将馮公公扶起,然後拉着他的手,走入了馮公公府宅。
會客廳上,趙朔輕飲着茶,過了好久,才開口道。“西夏的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咋想的……”趙朔說着,将折月穎寫給折可求的那封信拿了出來。“這封信寫的什麼,我想看,又不敢看,就這麼放了好久,今天我過來拿給你。”
一聲長歎,趙朔繼續道。“你們辦的事,實在是讓我太失望了。現在蒙古日益強大,大宋的危機未除,雙方一場大戰不可避免,誰都知道,這個時候該幹嘛、可是你們,為了自己那點個人私利,這個時候就開始争競了。要是哪一天,天下終于太平的時候,你們是不是為了自己的那點私利,做出刺殺我的事情來啊。”
趙朔一番話,把馮公公吓了夠嗆,他急忙跪倒在地,道。“老奴不敢,老奴對于陛下,向來是忠心耿耿的。”
“那西夏這件事呢?”趙朔道。
“這件事……”馮公公欲言又止。
折可求跟他說的是,西夏實力強橫,保留軍隊,很可能會危及國家統治,就算趙朔收走了軍權,但兵卒還是西夏人,隻要李乾順一句話,他們必然會全員響應。他勸說馮公公,派人偷摸的将西夏的軍隊全部解散,以麻痹其民,待這些軍兵被安逸的生活掏空之後,就算在集結起來,也不可能再有什麼戰鬥力了。
馮公公欲跟趙朔商議,折可求卻給出了趙朔心慈手軟,如果跟趙朔說,趙朔斷不會這麼做。
他們這麼做,是為了大宋,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個人利益加在其中。
而就在這個時候,西夏兵卒不願意歸附的消息傳來,這才有了馮公公說服李元昊,讓巫雅士去西夏的事情。
一切跟折可求設計的差不多,唯一的不同是趙朔最後也去了,兵最終識破了這件事請。
“我知道,你不可能真心害我,但這件事,卻實實在在害了我。”說道這裡,趙朔給馮公公解釋了起來。“西夏是個遊牧民族組成的國家,本來他們再三要求投降,我們應該給予他們一些特權,比如說,駐紮一部分兵馬,維護各地的治安交給黨項人自己這些,但折可求通過他那一張嘴,将李乾順忽悠了,而你們助纣為孽,把西夏的軍隊,在毫無理由的情況下,以我的名義解散了!”
“你想的很好,這些人可以種地,經商什麼的,但西夏那麼一塊地,突然多了将近一百萬的農民和商人,你覺得,國家會怎麼樣?”
“大亂!”不待馮公公開口,趙朔自己給出了答案。“這就是你為了所做的,不經意間,就以我的名義,弄亂了一個國家。”
“我們跟西夏死磕一下,就算能滅掉西夏的軍隊,但我們能得到什麼,得到的是個更加餘削弱的自己,一切,便宜的都是蒙古。”
深吸了一口氣,趙朔看着馮公公。“我說完了,你呢,好好想想!”
說完之後,趙朔起身離開。
趙朔走後,馮公公猶豫再三,拿起了趙朔留下的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