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夏朝細作?
阿玖和姬赢對視一眼。
昨天并沒有聽到郡王府有喪事傳出來,多半是哈斯郡王被救了。昨天一天都沒動靜,他們還以為哈斯郡王是想要暗中查找他們,沒想到今天竟然大張旗鼓的派人來查來了。
姬赢把窗戶打開一條縫,隔着窗戶往外面看一眼,就見一個軍官模樣的人手裡拿着兩張畫像再問店夥計什麼,又和客棧中被趕出來的人一一比對。
他們的容貌雖然做了修飾,但是對比着畫像找的話,還是能認出來。
時間容不得他們多想,外面已經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和砰砰的拍門聲。
“走。”姬赢拉着阿玖,打開窗戶從窗口躍出去。
樓下的夥計看了半晌面前的畫像,隻覺得眼熟,“樓上倒是有兩個人和這畫像中的人長得相似,隻是這模樣上面有點出入,小的也不知道那兩人是不是就是大人您要找的人。”
“這兩人是什麼身份?從哪兒來?”
“好像是行腳的客商,買賣皮子生意,聽口音和咱們這的不一樣,說是從方城那邊過來。”店夥計回憶着道,又補充一句,“這個兩個人是昨天才住進來的。”
帶隊的官員眼睛一亮,“這兩個人住在那間屋子?帶本官過去!”聽這描述,應該就是那兩個夏朝細作無疑。
店夥計不敢耽擱,忙在前面引路,将人領到了姬赢和阿玖的房間,躬身閃在一邊,“就是這間,他們今天下午沒有出去,還在房間裡面。”
官員手中拿劍,一腳将門踹開。
屋子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正對着門口的一扇窗戶大開着,屋裡的桌子上還有喝了一半的茶水。
“别讓細作跑了,追!”一群人呼啦啦跑下樓,順着窗戶開着的方向追過去。
姬赢和阿玖坐在客棧房頂,看着下面的官兵都走了,才翻窗戶重新回了房間。
店夥計聽說這屋子裡的兩個人就是夏朝細作,吓得半死。又聽說細作跑了,當官的也沒怪罪,這才松口氣。正覺得晦氣的想要收拾屋子,就見人影一閃,跑掉的兩個細作又回來了。
又,回來了?!
店夥計吓得瑟瑟發抖,手一松,手中的抹布掉到地上。
姬赢冷冷看過去,店夥計腿一軟,跪倒在地,嚎哭道,“大,大俠饒命啊,小的也是迫不得已……”
“閉嘴!”
姬赢聲音微冷,店夥計後面的話立刻卡在喉嚨裡,吓得臉色慘白,瑟瑟發抖。
姬赢繼續冷聲道,“我們會在這裡住上幾天,他們才查過這裡,短時間内不會再過來。這幾天你把嘴巴閉緊了,再告訴你們掌櫃的,誰要是敢把我們的消息洩露出去,他一家子的命就别想要了。”
店夥計親眼見了姬赢和阿玖神出鬼沒的身手,半點都不懷疑對方的話。但如果他隐瞞夏朝細作的事情被郡官老爺知道了……
一個念頭沒完,就聽“咔嚓”一聲響,陶瓷做的杯子在姬赢手中碎成粉末。
粉末落下來,灑了店夥計一頭一臉。
店夥計後背蹿起一股涼氣,什麼念頭都沒了,點頭如搗蒜,“大俠放心,小的一定什麼都不說!”
官老爺追究是以後的事情,他現在要不答應,這條小命立馬就保不住了。而且,這個夏朝細作說的也沒差,官差才剛查了他們這個酒樓,短時間内應該不會再過來,他先前舉報有功,官老爺也不會疑到他身上。隻要堅持過幾天,幾天之後就沒事了。
店夥計神思不屬的安慰着自己。
“行了,我們也不是随便殺人的人,隻要你把嘴巴閉緊了,就什麼事兒都沒有。這錠銀子是賞你的,别讓人看出端倪,這幾天過去了,還有你的好處。”
阿玖深谙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道理,随手掏了一錠銀子出來扔給店夥計。
這一錠銀子足有十兩,相當于店夥計大半年的工錢。
财壯慫人膽。
若說一開始店夥計是被威脅答應,現在看到銀子,就什麼顧慮都抛到腦後了,伸手抓起銀子,連連點頭,“兩位大俠放心,小的一定什麼都不說,小的什麼都不知道。小的去給兩位大俠再送些茶水糕點上來,兩位大俠有什麼吩咐,盡管叫小的。”
阿玖揮揮手,“茶水就不必了,下去吧。”
把人打發走,阿玖和姬赢面對面坐下。
哈斯郡王會找他們,早在他們意料之中,憑他們的身手想要離開這裡輕而易舉,因此,兩人一點都不着急,繼續商量未完的話題。
“楓葉山莊在這邊設立的暗樁都被拔除了,咱們怎麼把咱們回來的消息送回去?”阿玖問。
夏朝現在朝堂不穩,歸根究底是姬赢失蹤的緣故。把姬赢的消息傳回京城,朝堂不穩的局面自然消散。
他們一開始去找楓葉山莊的暗樁,也是打着傳送消息的目的。
姬赢摩挲着手中的杯子,改變主意,“此事不急,看看嶽父和十八弟怎麼處理此事,順帶再瞅瞅朝中還有多少有異心之人。”
他當初将朝政交付給順郡王和李元,自然是信得過這兩個人。但他信得過這兩個人,卻不代表信得過下面的臣子。以前他在的時候,那些臣子一個比一個表現的忠心。忠心不是嘴上說說,而是要經得起事情的考驗的,他失蹤這一年,正是最好的考驗。
梁國昌國虎視眈眈,周邊小國也不安分,姬赢可以預見,恐怕很長一段時間夏朝都會處在戰事之中。
作為一個有抱負又疼媳婦的君王,他不可能在朝堂上當一個守家之君,看着媳婦在外面南征北戰,禦駕親征在所難免。
這種情況下,朝中臣子的忠誠就很重要了。
如果朝中的那些大臣們能經得住這次的考驗,他以後再禦駕親征,也就沒了後顧之憂。
阿玖問,“宋斌和北堂他們也不告訴嗎?”這兩個人可是一開始就陪在姬赢身邊的,是姬赢絕對的心腹。
姬赢沉吟,“此事告訴北堂,北堂收到消息後,自然會告訴宋斌,隻叮囑好了他們,别往外說就行。”
問題又回來了,“咱們在這邊的暗樁都被拔除,怎麼把消息傳回去?”
“等離了這裡,去别的地方看看。實在不行,可以通過閻門傳信。”
“閻門?”
姬赢笑一下,“你忘了北堂和君夜炎的關系?”
阿玖反應過來,也忍不住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說起來,從去西陵州打仗之後,我就沒見過北堂了。”北堂凝悅和君夜炎早就糾纏到了一起,君夜炎那麼一個冷冰冰,寡言少語的人,也就是到了北堂凝悅面前話才多一些。
任憑昌國人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閻門和錦衣衛有這層關系。閻門在江湖中的勢力極大,各國都有閻門的勢力,通過閻門傳消息給北堂凝悅,再穩妥不過。
姬赢“哼”一聲,“别說你,就是我也好長時間沒見過她了。我好好的錦衣衛首領,到便宜了别人。”
當初為了整治君夜炎,他直接把北堂凝悅派去楓葉山莊訓練新人,新人訓練出來之前,不許她出山莊。結果君夜炎那樣一個冷冰冰的人物竟然是個無賴,深夜跑到楓葉山莊把北堂凝悅掠了出去,還留下一封挑釁的書信。
姬赢氣的肝疼,更加堅定了招攬君夜炎的想法。
這一段恩怨阿玖也是知道的,聞言笑道,“看來,想要換回北堂,還真的賠償君夜炎一塊真的閻令了。”
“什麼要真的閻令,那分明就是借口。”姬赢皺皺眉,對君夜炎這種拿着雞毛當令箭的作風十分無語,偏偏他是理虧的這方,明知道對方是故意小題大做,他也沒有辦法。剿滅閻門不難,但要想收服閻門,就得費一番心思了。
姬赢不想再讨論這個,轉移話題,“一會兒我去通知那些夥計,讓他們押送着貨物先行,咱們在這邊等兩天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