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西陵州那邊傳來消息,柳三娘等人已經到達西陵州。錦衣衛按着姬赢的指令,在這些人将要進入豐州時,以偷盜的罪名把這些人抓獲,并順利的救出柳三娘抱着的孩子,現在孩子已經在送往京城的路上。
“你打算怎麼處置這些人?”阿玖看着宮女扶着鬧鬧學走路,随口問道。
鬧鬧還走不穩,跟隻小鴨子似得,走兩步晃悠晃悠就要摔跤。圍着屋子走了一圈,小家夥就累了,兩隻小腿蜷着,坐在地上不想再走。
姬赢拿着一個金燦燦帶響鈴的小劍逗他,嘴裡回道,“審問清楚了,先關着。”
鬧鬧兩隻小肉手趴在地上,小屁股一拱一拱的,往前爬的飛快,倒騰幾下就到了姬赢腳下,抱着姬赢的腿往上爬,伸着小胳膊去夠姬赢手中的小劍,嘴裡“啊啊”的叫着。
“叫父皇,你叫父皇,父皇就把這個給你。”姬赢把手中的小劍靠近鬧鬧,在鬧鬧伸手時,迅速的把小劍拿開,如同誘騙小紅帽的狼外婆一樣,臉上帶着蠱惑人心的笑,“乖,你叫父皇,父――皇――”
鬧鬧兩隻眼睛緊盯着姬赢手中的小劍,嘴巴鼓動半天,就是喊不出來,急的使勁拍姬赢的腿,“哦哦――”
姬赢把小劍舉的更高,“你叫父皇我就給你,不叫不給。”
鬧鬧歪着頭去瞅阿玖,嘴巴咧咧,就要開哭。
阿玖伸手把小劍從姬赢手裡拿過來,在鬧鬧面前比劃比劃,“想要?”
鬧鬧咧着嘴笑,從姬赢那邊扶着腿走到阿玖這邊,伸着手去拿。
阿玖拿小劍輕輕碰鬧鬧的鼻頭一下,“想要的話,叫聲母後聽聽。”
鬧鬧拿了幾次拿不到,一屁股坐在地上,咧開嘴就哭。
抱琴抱棋在旁邊看的心疼的要死,要不是懾于皇上皇後的威勢,兩人都想把小太子抱過來好好哄哄。小太子這麼可愛的一個胖娃娃,偏皇上和娘娘喜歡逗他,每次都是不把他逗哭不罷休。
阿玖笑眯眯,“哭也沒用,你要是不叫母後,這小劍我就不給你。”
鬧鬧又嚎兩嗓子,見自己這一對無良的父母不為所動,瞬間收聲,吭哧吭哧的撅着小屁股爬起來,搖搖晃晃的自己去玩。
姬赢也撐不住笑,“這麼個小人精,也不知道随誰。”
笑笑一直在旁邊自己玩,手裡拿着龔太傅做的迷你型的木頭紡車,呼呼的轉的玩,聽見姬赢的聲音,咧着嘴沖姬赢笑,花瓣一樣的小嘴鼓着,發出“嘟嘟”的聲音。叫了幾遍,見父皇和母後都不理會,又低着頭專心的開始玩紡車。
德寶捧着一個冊子進來,“這是内務府拟的下個月太子和公主周歲宴上需要的東西,請皇上和娘娘過目,看看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
事關太子和皇長公主,内務府自然不敢懈怠,冊子上所需的所有物品都是精挑細選,再三确定後定下來的,許多小細節都照顧到了。阿玖和姬赢翻看一遍,沒有任何不滿,“就按着這上面的東西準備吧。再讓内務府拟帖子,宗室勳貴,朝廷三品以上的大員都要參加。”
德寶領命下去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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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兒送進去的那個美人兒,鳳大将軍收下了?”酒樓裡,曹明神秘兮兮的低聲問鳳成。
鳳成神色興奮中透着感激,“收下了,還是你的主意好。你怎麼知道鳳大将軍喜歡這種潑辣的?”
曹明勾唇一笑,滿眼得意,“男人愛女人,不外乎那麼幾種,要麼是溫柔小意的,要麼是賢良端莊的,要麼是氣質冷清了,再就是潑辣明豔的。當所有的都試過了沒有效果的時候,剩下的這種可不就是他中意的麼?”笑着沖鳳成擠擠眼睛,“要是這個再不中意,下次我就建議二公子給大将軍送小倌倌了。”
鳳成噴笑出聲,伸手指着曹明,“你呀你呀,真有你小子的!來,喝酒!”
兩人滿上一杯,曹明又問,“聽說,你那個五堂叔很受鳳大将軍重視?還給安排進了軍中?”
提起這個,鳳成臉色就不好,“還不是他溜須拍馬的快,鳳大将軍一回京,他就得了消息上趕着去巴結,又假模假樣的在族裡舉辦宴會,借着阖族的名聲招待大将軍,兩邊讨好。我最看不上這種首鼠兩端的小人,偏讓他得了勢,不但在大将軍那邊有面子,就是在族裡,人們也都高看他一眼,連我們老祖宗都被他降服了,也不知道讓他給灌了什麼迷魂藥!”
曹明給鳳成倒一杯酒,“那是因為大将軍和貴府的老祖宗們不知道二公子您的才華,要是讓他們知道了您的才華後,哪兒還有你那個五堂叔什麼事兒。我瞧着,你可你那個五堂叔有能力的多。”
這話鳳成愛聽,喝一杯酒苦悶道,“誰說不是呢,偏他們都覺得我年齡小,不成事兒。”
曹明奉承他,“這話我就可得說道說道了。論年齡,鳳大将軍和二公子您年紀差不多大,當初鳳大将軍揚名的時候,不過十六七的年紀,比二公子您年齡還小一些。現成的例子擺在這裡,貴府的老爺們實在不該以年齡論才華。”
鳳成很自負,覺得自己有驚天之才,也不敢和鳳涅相比,隻是好話誰都愛聽,曹明幾句話把他拍的舒舒服服的,笑道,“我可不敢跟大将軍比,但是比起五堂叔來,我自信還是能壓過他去的。五堂叔做的那些事情,我也能做,隻要給我機會,我就能做的比五堂叔還好。”
曹明笑道,“那是自然,二公子少年英才,那些凡夫俗子豈能與二公子相比。二公子才送一個美人兒給鳳大将軍,在下覺得,二公子應該趁熱打鐵,再做一些事情出來,讓人知道二公子的好處才是。”
鳳成捏着酒杯細細思索一下,“你說的有道理。你說,我該再做一些什麼事情出來?”
“您的五堂叔不是去了軍中嗎?二公子何不也向大将軍求求情,也去軍中?”
鳳成不樂意,“去軍中啊?不成不成,軍中又苦又累的,我可受不了那份罪。”
曹明心裡鄙夷一聲,臉上是神色越發誠懇,一副為鳳成考慮的模樣,“二公子多慮了,您是鳳大将軍的堂弟,去了軍中誰敢慢待您?誰敢指派您幹活?我聽說軍中有掌管錢糧的文書,以您的才華,做一個文書綽綽有餘。文書也不用上戰場,就是哪天有戰争了,您隻管在後方老老實實的坐着,打輸了,跟您沒半點關系,要是打仗打赢了,論功行賞,您也能分上幾份功勞,職位往上升一升。到時候再讓鳳大将軍幫您調動一下,擔任個武職什麼的,又風光又有前途,族裡誰還敢小看您。我聽說,前李首輔家的那個次子就是在軍中溜達了一圈,回來就當上了東城兵馬指揮司的指揮使,整日裡帶着一群人呼呼喝喝的在大街上橫行直闖的,老威風了。”
鳳成表情松動一些,“你說的那個人我知道,是李文魁,但他是皇後的哥哥……”
曹明截過話頭,“您又何必妄自菲薄,李文魁是皇後的哥哥不假,但您還是大将軍的弟弟呢。論威望,在軍中,皇後可比不上大将軍。再者一說,即便當不成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當個巡防營的副統領也行啊。您要是擔心去軍中不耐煩處理那些雜事,我還可以幫您。到時候我跟您一起去,有什麼事情您不耐煩弄了,隻管坐着,我替您弄好就成。”說這麼半天,這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鳳成不确定的瞅他一眼,“你?”
曹明拍拍兇口,“我的能力二公子您還不清楚?想當初,我還上過幾年私塾呢。戲班子裡的賬目我也管過,丁點錯都沒有出過。”見鳳成還在猶豫,又下一劑猛藥,“難道二公子您就甘心一直被您的五堂叔壓着,被族裡人輕視?”
鳳成想起自己搭上鳳将軍後族裡人慢慢對他重視起來,再想想鳳鳴現在的風頭,原本猶豫的心漸漸堅定起來,“好,就聽你了!等明兒個我就去求一求大将軍,讓他給我安排個文書的職位。”
曹明自以為做的隐秘,殊不知他們剛談完,這番話就傳到了皇宮之中。
“他想去軍中查錢糧?”姬赢手指敲敲桌子,問宋斌,“西陵州那邊的口供審問出來了嗎?那些人是屬于誰的勢力?”
“其中有一個受不住刑罰,據他招認,他們原本是太子羅協的人,羅協死後就投靠了大皇子羅安,這次過來,也是受了羅安的指使。”
姬赢回來後,對梁國那邊的勢力分布也調查過。羅安原本死了生母,母族又沒什麼勢力,在永帝的四個皇子中屬于最不顯眼的一個。後來因為收攏了羅協的黨羽,這才慢慢壯大,和羅齊羅辯形成三足鼎立之勢。羅辯一死,羅協羅安在朝中平分秋色,鬥的如火如荼。
姬赢眸色微深,“你去告訴楓二,讓他答應鳳成的請求,允許鳳成帶着曹明一起去軍中……就讓他去劉恒那,你再給劉恒傳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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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娘他們都走了一個月了,按說早就該到了,怎麼還沒有消息傳回來?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延喜班的暗室内,大胡子憂心忡忡的詢問。
高光頂着一張平凡無奇的相貌坐在椅子上,“你不是讓人給柳三娘傳消息了嗎?沒有收到回信?”
大胡子煩躁的皺一下眉頭,“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憂心呢。犀雀飛的雖然不如信鴿快,但這麼長時間,也該把信帶回來了。就是王爺那邊也沒有新的消息過來,我總覺得心裡面有些不踏實。你在這邊人面廣,皇宮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高光搖搖頭,“皇宮中的消息我哪兒打探的出來,現在京城裡面外松内緊,到處都是假借着首輔府失竊來回巡查抓人的兵士,約莫着應該是朝廷的人還沒有找到小太子。”
小太子是柳三娘帶走的,沒有找到小太子,就等于沒有查到柳三娘他們。大胡子微微松口氣。
高光看他一眼,繼續道,“隻是有一件事情比較奇怪。”
大胡子的心又提起來,“什麼事情?”
“半個月前,内務府那邊來人,讓我這邊的田大師繪制了一批小孩子用的小金鈴铛,金桃子,镂空雕花的小金碗,還有金手串,金镯子之類的圖案,都是雕龍嵌鳳的設計。你也知道,内務府那邊雖然有制造工藝精湛的匠人,但造型什麼的太古闆,沒有新意。為了讨上面人的歡心,内務府會時常的拿過活計來交給田大師繪制,繪制好了,内務府收走圖紙,交給他們的匠人打造。我算了一下日子,半個月後正好是那對龍鳳胎的周歲宴,這些東西必然是在周歲宴上使用的。你說說,如果他們的小太子丢了,他們還有心思準别周歲宴嗎?”
大胡子的心又提起來,“那照你這麼說,他們是找到小太子了?可既然找到了,京城裡這些巡查的人為什麼還不撤了?”
高光沉下眉眼,“這個我也想不通,能肯定的是,裡面定有古怪。你最好寫信回國去問問,看王爺那有沒有柳三娘的消息。還有,你手下那個曹明不是把你們的人送進了鎮南公府嗎?滿月宴的時候鎮南公是有資格出席的,你讓雲姬想辦法說服鎮南公,讓鎮南公帶她入宮,親,讓她親眼看看周歲宴上那個小太子到底在不在。”
大胡子此時也沒了好主意,隻能點頭,“行,我這就去安排。”
“對了,曹明不是進了軍中幫忙整理賬務,點查錢糧嗎?他那邊有沒有消息傳過來?”
“沒有。曹明說軍中記載錢糧的賬冊另有人管着,他隻是幫忙清算一小部分,根本接觸不着賬目。現在他剛進去不宜引人注意,凡是得慢慢來,等找到機會了再去查賬。”
高光也知道事情不可操之過急,點頭,“囑咐他萬事小心,要是能查出來夏朝軍隊的軍需情況,他就立了一件大功!”
與此同時,曹明拿着新整理好的錢糧賬冊到劉恒所在的營帳中報賬。
曹明早就和這邊的士兵混熟,守門的士兵笑道,“将軍在校場呢,你要是不急的話,就在帳篷裡稍微等一下,估摸着一會兒将軍就回來了。”
曹明眼睛微亮,心髒砰砰砰的跳動起來,努力壓制住激動的表情,一臉謙和的點頭,“這些賬目是鳳公子讓我拿過來送給将軍過目的,我下午也沒什麼事情,就在這等着将軍吧。”說着,掀開帳篷進去。
外面守門的士兵知道分到他們這裡管理文書的鳳成是鳳大将軍的族弟,也是鳳大将軍親自發話讓劉将軍照顧的,所以雖然看不慣鳳成把什麼事情都推給曹明來做的行為,看在鳳大将軍的面子上,這些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沒看到,隻是心裡對曹明多了兩分同情,遇到事情的話會照顧曹明一下。
見曹明又被鳳成指使着跑腿,兩個士兵臉上露出同情的表情。不過這件事情不是他們能管的,他們也隻能在心裡同情同情。
曹明進了營帳,臉上謙和的表情就褪下去,側着耳朵傾聽一下外面,确定不會有人進來,輕手輕腳的快走兩步,快速翻看營帳桌子上的一堆賬目信件。
猛然間,一個印着熟悉印記的信件落入他眼中。曹明的呼吸微微屏住,迅速的拿出這封信,打開,一目三行的看起來。剛看完,還沒等他消化信上的内容,辨認信件的真假,就聽外面響起腳步聲,和士兵行禮的聲音,“将軍!”
曹明心頭一跳,把信塞回去,迅速的将桌子上的東西複歸原位,後退兩步,恭恭敬敬的拿着手中的賬冊,臉上挂上謙卑的笑容,立在一邊。
營帳簾被掀開,曹明趕忙行禮,“屬下參見将軍。”
劉恒愣一下,“你怎麼在這?”眼神銳利的掃過守門的士兵。
曹明搶先一步道,“屬下是奉鳳公子的命令,過來給您送這個月的賬目,請您批複。”
聽到鳳公子,劉恒眼中閃過一道厭煩,眼睛掃過桌子上,見桌子上的東西沒有被動過的痕迹,微不可查的放松了身體,揮揮手,“你把東西放下出去吧,我知道了。”
曹明一直暗中觀察着劉恒的表情,見狀,心裡隐隐有了猜測。應一聲,把手中的賬冊放下,臨出門時裝作不經意的側側臉,眼角的餘光看見劉恒從一堆文件裡抽出一封信件查看――正是他方才看的那封。曹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看來那封信應該是真的,否則劉恒不會如此緊張。
想起信上的内容,曹明心頭微緊,快步走出去。這件事情,必須得盡快通知苟大人才行!他身為大皇子黨,對朝中幾位皇子傳信時用的特殊标記十分清楚。方才他看到的那封信分明是三皇子寫過來的。隻是不知道三皇子什麼時候和夏朝的将領勾結在一起了,而且那信裡語氣的熟稔程度,分明是不是第一次通信,應該是之前雙方就有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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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明把消息告訴苟立人了?”阿玖削着蘋果問。苟立人,延喜班的班主,也就是那個大胡子。自從懷疑他們的身份之後,姬赢就讓錦衣衛的人調查,很快把他的身份調查清楚。
姬赢點頭,“嗯,他們想着讓楓二帶着他新收的那個雲姬來宮裡,确認鬧鬧在不在。我已經通知楓二了,到時候讓他幫着做一場戲。”
阿玖抿唇一笑,“要是苟立人他們信了,梁國裡可就熱鬧了。”
姬赢笑道,“梁國内部本來就矛盾重重,我不過是幫他們加一把火而已。如果不是他們自己内讧,朕就是再想挑撥他們,也沒有用。”離間計别看淺顯,許多人都知道且用過,但配上合适的時機,即便知道對方是故意算計,也會入毂,在利益面前,沒人敢去賭那本就岌岌可危的信任。
“等到周歲宴的時候,用不用我做點什麼?”阿玖一臉興趣的問。
“不用,你到時候照看好兩個小東西就行。”看阿玖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姬赢忍不住笑,“你表現的自然一些,才不會引人懷疑。放心吧,等以後用得着你的時候,我一定會開口的。”
阿玖微微失望,嘟囔一句,“天天在宮裡也沒事,什麼時候才能用的上我。”根本就不可能有用得上她的時候啊。想起自己的兩個寶貝包子,心裡這點小失望又散去,為了兩個小家夥着想,宮裡還是安生些的好。
綠豆糕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外面飛了回來,嘴裡叼着一朵粉色的木芙蓉撲棱着翅膀在笑笑面前飛。
笑笑此時走路已經走得很穩當了,腳步蹒跚着伸手去抓綠豆糕,嘴裡“哦哦”的叫的歡快。鬧鬧見狀也跟着去抓,腳步走得比笑笑還穩還快。除了小兔子,笑笑鬧鬧最喜歡的就是和綠豆糕玩。而有了這兩隻小包子之後,綠豆糕留在宮裡的時間明顯比以前多了,尤其是知道阿玖和姬赢在教導兩隻小包子說話之後,綠豆糕也來了興趣,想起以前它被訓練着說話的事情,綠豆糕決定它要好好訓練訓練兩隻小包子說話!當然了,體罰是不行滴,它要是敢體罰兩隻小包子,那個壞人能把它身上的鳥毛都拔了。想來想去,隻能利誘了。
故此,綠豆糕幾乎每次都從外面叼東西回來逗兩隻小包子。
見兩隻小包子追着它過來了,綠豆糕得意的把木芙蓉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用腳踩着,怪聲怪調道,“你們想要,就叫小爺的名字,叫小爺的名字,小爺就把這朵花兒給你們。”上次它順着姬赢的話,讓兩隻小包子也叫它父皇,氣的姬赢差點把它給喂了蛇――在它和大花堅持不解的互撩過程中,兩隻已經産生深厚的友誼,現在即使把它和大花關在一起,大花也不會對付它。原本以為收服了大花之後,它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沒想到喪心病狂的主人竟然找了比大花還要惡心可怕的東西對付它!
被迫和一隻花斑蛇同處一宿,又被姬赢再三警告後,綠豆糕終于認清現實,老老實實的不敢再占兩隻小包子的便宜。
兩隻小包子和綠豆糕玩這遊戲玩了多次,見狀也不惱,仰着脖子“哦哦”的叫,烏溜溜的眼睛盯在綠豆糕身上。
綠豆糕一看兩隻小包子的樣子,就知道兩隻小包子沒把它的話聽進去,耐着性子又重複一遍,“來,跟我學,綠豆糕……綠豆糕……嘴巴要張開……綠豆糕……”诶呦喂,真是兩隻小笨蛋,當初它學說話的時候,幾天就學會了,這兩隻小笨蛋這麼長時間竟然一個字都不會說!真是笨死了!綠豆糕心裡滿滿的嫌棄,算了,誰讓它是一隻負責任的鳥,既然決定訓練兩隻小包子說話,就一定要訓練成功了,不能半途而廢。以前是人訓練它,現在是它訓練人,想想還挺值得自豪的。
綠豆糕心裡暗搓搓的想着,教兩隻小包子說話教的更起勁。
姬赢在一旁嘲笑,“真是一隻笨鳥,朕教了那麼多遍,笑笑和鬧鬧都沒學會說話,它以為拿着一朵破花兒,就能騙笑笑和鬧鬧開口,簡直是異想天……”
話沒說完,就聽到笑笑嘴一張,一個模模糊糊的“糕”字蹦了出來。
姬赢嘲諷的神色僵在臉上,扭着頭去看阿玖,“我剛才,聽見咱們笑笑說話了?”蒼天啊,大地啊,女兒說的第一個字竟然不是叫父皇,而是叫一隻破鳥的名字,天理何在啊!
不用阿玖回答,笑笑已經響亮的叫出來一串,“糕,糕……”搖晃着小胳膊去抓綠豆糕。
如果有手,綠豆糕此時一定會得意的叉腰大笑,哈哈哈,壓了那壞人一頭,總算是揚眉吐氣了!沒枉費它這麼辛辛苦苦的教導兩隻小包子說話!
阿玖一臉的驚喜,“咱家笑笑會說話了,真棒!”雖然說得第一個字不是叫母後,她心裡難免失落,但包子會說話是大喜事,這點失落可以忽略不計。
姬赢則很幹脆的揮手,“來人,把這隻破鳥趕出去,再太子會說話之前,不許這隻破鳥見太子!”寶貝閨女第一句話不是叫父皇就算了,堅決不能讓這隻破鳥把兒子也拐帶了!
綠豆糕還沒說完就迎來這樣殘忍的吩咐,簡直是痛徹心扉,嗷嗷嗷的叫,“你怎麼能這樣,小包子是我教會說話的,你這是卸磨殺驢……”但抵擋不住姬赢的鐵血手段,最終被趕了出去。
綠豆糕氣惱的想撞牆,“我還沒和小包子說話呢,你們太虐待鳥了~”嘤嘤嘤,連主子都不幫它,主子也被那個壞人帶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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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六,是兩隻小包子降生的日子。到了這天,凡是收到内務府請帖的人都帶着家裡有品級的家眷過來為小太子和小公主慶生。
兩個小家夥被各自的奶娘抱着,穿的喜氣洋洋的跟着阿玖走到人前,一點也不認生,兩雙烏溜溜的眼珠子在人群中掃來掃去的,咧着嘴呵呵的笑個不停,仿佛在看什麼非常有趣的事情一樣。
“诶呦呦,小公主和小太子沖我笑了,笑的好可愛!一看就是機靈聰慧有福根的。”穿着藍色诰命服的夫人一臉受寵若驚的道,“怪不得皇上和娘娘把兩個小殿下當寶貝疙瘩呢,我家要是有這麼一對玉娃娃似得孩子,也得當寶貝疙瘩。”
這話說的,皇上和皇後成親七年才得了這麼一對龍鳳胎,能不當眼珠子命根子麼?一旁的诰命夫人不屑的撇撇嘴,覺得對方拍馬屁拍的太露骨了些,不過這場合她也不能拆對方的台,拿帕子掩一下嘴笑道,“這樣小仙童一樣的孩子除了皇上皇後能養出來,誰還能養出來?反正我是沒這個福氣的。不過有生之年能見到這樣靈性的孩子,我也知足了。”
藍衣诰命嘔一下,這馬屁拍的,更惡心!
阿玖笑盈盈聽着下面一片誇贊之聲,和宗室裡幾個有身份的老王妃說會兒話,又和幾個姬赢重視的重臣之妻聯絡一下感情,看着時間到了,帶着衆人到大殿裡,開始讓兩個小包子抓阄。
大殿裡已經準備好了抓阄用的東西,直徑兩米的桌子上鋪散着各種小玩意,筆墨紙硯,胭脂水粉應有盡有。
兩隻小包子一起放在桌子上,哥哥腿快眼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搖搖晃晃走過去撿起一把帶着響鈴的小金劍,又順手拿了一枚印章。旁邊唱禮的太監喜氣洋洋道,“小太子抓了印章一枚,金劍一把。”
衆人紛紛恭喜,“小太子将來必然是文武全才之人!”
鬧鬧走到姬赢面前,咧嘴一笑,把印章和小金劍塞到姬赢手中,嘴巴鼓鼓,“父,父,父胖――”
姬赢瞳孔擴大,激動的差點暈過去,嗷,兒子叫他父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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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之後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