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烏篷國(1)
西去萬裡,一路行程近三個月,開始的時候衆人隻覺得輕松自在,不過船行十日便開始悶得慌了。
不過殿下和娘娘倒是越來越恩愛,這讓他們做屬下的看着高興。
殿下因為無事可做,每日幫助太子妃梳發描眉,一手活兒竟然做得十分的俐落。
早起的霧氣中,隻聽得兩人歡快愉悅的話響起。
“雪兒,你看這蓮花髻怎麼樣?好看嗎?”
早起後,軒轅玥幫花疏雪梳了一個别緻的發型,然後取了鏡子給她瞧,俊美的五官上攏上了寵溺的笑意,這十日的功夫裡,雪兒的衣食住行,皆是他親手照顧的,能親自照顧她,他覺得特别的幸福。
花疏雪對鏡瞄了一眼,确實不錯,那盤起的發髻像一朵烏黑的蓮花盤在頭頂上,旁邊插了幾朵粉色珍珠,使得整個人清豔又水靈,行船之時,梳這樣簡潔的發式确實好,擡頭給了軒轅玥一個大大的笑容。
“玥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倒是她對于古代的這些發式永遠不會弄,如果沒人幫她弄的時候,她多半時間都是紮一個馬尾。
“是不是該獎賞一個呢?”
兩個人相處的時候,軒轅玥有時候會耍賴,涎着臉把唇給送了上來,花疏雪好笑的親了他一下,本想退開,卻被他一把抱住,加深了這個吻,船中立刻火熱起來。
船艙外,莫邪一伸手掀起簾子走進來,便看到殿下和主子親熱的擁吻在一起。
這十日的功夫,她已經看得多了,所以見怪莫怪了,面不改色,氣不喘臉不跳,鎮定如常的說道:“殿下,主子,早飯已經準備好了,是現在用飯呢,還是稍後用飯。”
花疏雪一聽莫邪的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飛快的推開了軒轅玥,嬌嗔:“都是你,讓邪兒看笑話了。”
莫邪一看主子的嬌羞神情,忍不住想笑,一本正經的開口:“主子可以當莫邪不存在,繼續,繼續。”
這下花疏雪翻了白眼,瞪着莫邪:“邪兒,是不是這裡沒人治得了你,你當心點,别等到回來,我把你打包送給某人。”
她這話一起,莫邪便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立刻嘟起了嘴巴,退出去還嘀嘀咕咕的。
“主子擺明了是惱羞成怒。”
船艙裡,軒轅玥笑望着她們兩個,等到莫邪退了出去,他湊到花疏雪的耳邊,柔情蜜意的提醒她:“雪兒,我也覺得你是惱羞成怒了。”
“你?”
花疏雪仰頭望着他,軒轅玥立刻俯身再次狠狠的親了她一下,然後朝外面命令:“莫邪,把早飯準備進來吧。”
“是,殿下。”
莫邪在外面應着,唇角擒着笑意,看到主子和殿下如此的恩愛,她做為屬下的十分開心,雖然未來一片風雨,但隻要他們深深的相愛,一定會度過去的。
日子在這樣歡快的時光裡,一天天的過去了。
眼看着船行近三個月,算算時間和路程,他們差不多該到了烏篷國的地方。
這一日傍晚,江河之上漫滿了霧氣,對面望不見人,而且越來越濃烈,河流湍急,旋渦也多了起來,更甚是暗礁遍布河中。
花疏雪和軒轅玥二人看着眼前所置身的地方,沒有似毫的擔心,相反的他們十分的高興,因為按照阮後圖紙的記載,隻要穿過這道天然霧障,過去便是鳥語花香的烏篷國地界,這就是說明,他們馬上就要到烏篷國了。
“玥,看來我們快到烏篷國了。”
花疏雪的話一起,船上的人都高興起來。
雖說一路上衆人沒有吃多大的苦,可是一直坐在船上,衆人早就厭倦了,所以此時一聽烏篷國到了,個個都很高興。
軒轅玥唇角擒着笑意,望着身側的雪兒,瞳眸中滿是濃郁的深情,這三個月的時間,他們一直粘在一起,感情沒有似毫的厭倦,反而是心中更在乎對方了,經過三個月的缱情纏綿,他總覺得她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再也分割不開了,看到她一颦一笑,便覺得心裡開心。
“我們大家小心些。”
軒轅玥的命令剛下去,船身忽然激烈的晃動了起來,随之從水下傳來澎澎的撞擊船身的響聲,濃霧之間,嘩嘩一聲巨響,竟然有一條鱗光閃閃的尖牙長魚騰空而起,然後長尾一甩對準船身狠狠的擊打了過來,船身被魚尾一掃,整個的傾斜過來,船上的人嘩的一聲往河裡栽去。
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立刻反應過來,沉穩的命令大家:“别緊張。”
前面的一艘船已翻了過來,軒轅玥和花疏雪等人落入河裡,好在下水的幾人皆會遊泳,所以不懼,可是一擡首,隻見對面銀光灼灼的波紋,成群結隊的魚群攻了過來,還都是那種尖牙長尾的魚,十分的兇猛,軒轅玥一看臉色冷了,陡的一伸手拉着身側的花疏雪:“雪兒,跟着我,小心些。”
“我沒事。”
她話音一落,對面的魚群攻了過來,很快沖散了他們幾個人。
後面一艘船上的幾名侍衛也閃身躍進了水裡,一行幾人施展了武功和那些魚群博鬥起來。
這種好鬥的魚他們還真沒有看過,專門攻擊人,偏偏生了一嘴的尖牙,鋒利無比,再加上此時河上漫天的濃霧,對面看不見人影,很快,他們一行人裡有人受傷了,一受傷,那血腥味在水中漫延開來,魚群更興奮瘋狂了,團團的包圍了他們。
軒轅玥和花疏雪等人不敢大意,沉穩的命令身側的幾人:“大家小心應對,千萬不要被魚群沖散了。”
他們兩人的話一落,魚群進行了第二輪的攻擊,再次峰湧了上來,軒轅玥一揚手,暝王棋出手,對準那再次湧上來的魚群襲擊了過去,他們一路打一路避開魚群,眼看着四周的暗礁越來越多,而且到處都是旋渦,黑漆漆的探不到底。
軒轅玥一邊出手對付魚群,一邊注意着身邊雪兒的動靜,花疏雪正催動了龍魂的威力,對準那些攻擊過來的魚群施壓,很快河面上被血染紅了,這裡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使得遠處一些嗜血的魚類也遊了過來,越來越多,那些大型的魚類湧過來,巨大的浪潮很快的席卷了過來,使得軒轅玥和花疏雪等人把持不住,四散分開。
魚群再次峰湧上來,一個接一個的巨浪卷席,浪頭把幾個人全都卷進了河水裡,軒轅玥在最後一刻飛快的朝花疏雪撲去:“雪兒。”
他一把拉住一個人,同時的往河底墜去,可是待到沉到河底,才發現自已拉着的根本就不是雪兒,而是他的手下,不由得臉色變了,飛快的掙紮着漂出河面,大叫起來:“雪兒,雪兒。”
此時河上先前被他們殺死的魚,被各種各樣的魚分屍了,魚群倒是忘記攻擊他們了,但是旋渦遍布在各處,很快衆人便被吸附了進去,就是軒轅玥也掙紮了一會兒後被巨大的旋渦給吸了進去,漫天的黑浪淹沒了他,使得他一直掙脫不開……。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河面上終于終于安靜了下來,那些食肉的魚群分食了那些死魚,慢慢的向四面八方遊去。
一湖鮮豔奪目的色彩,漫延開來。
花疏雪在巨浪中被沖入旋渦,一直沒有掙脫開來,慢慢的沒有力氣再掙紮了,她昏昏沉沉的似乎在水裡沉浮,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直到耳邊傳來莺聲燕語,似乎就在她的耳邊。
她周身像散了架似的,一動也動不了,想睜開眼睛,卻睜不開。
隻聽得耳邊有溫聲軟語不時的響起:“公子,你說這姑娘長得美嗎?”
“對啊,公子,你說是她美,還是碧桃美?”
撒嬌的聲音再響起,滿屋子的輕聲慢語。
花疏雪沒睜開眼睛,都懷疑自已這是怎麼了?難道她死了,在魚群的襲擊中,華麗麗的死了,現在聽到是天堂裡人說話的聲音嗎?還有玥,玥怎麼樣了,她記得最後的一刻他奮起一擊的情景,他不會也出事了,一想到軒轅玥,花疏雪的周身充滿了激動,陡的一用力,睜開了眼睛,好半天反應不過來。
隻見她現在所處的地方,乃是一座豪華的精緻房間,滿屋身着華衣的美豔女子,或穿紅裳錦衣,或穿綠羅綢緞,每個人也是神态各一的,妩媚的,妍麗的,嬌豔的,清純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挂着笑意,圍繞在屋子最正中的一個男人身邊。
這是一個多情風流的男子,細長的桃花眼,妖治而多情,唇角勾出醉人的笑意,但是卻不可忽視他唇角的笑意并沒有真正的到達心間,眼瞳中更是沒有任何的溫情,眼神深邃而神秘莫測。
花疏雪一看到他,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詩來。
紅绡帳裡,公子多情,黃土壟裡,女兒薄命。
這男人便是生來讓女兒斷命的那種人。
花疏雪一睜開眼睛的時候,這男人便發現了她,但是卻好似沒有看到似的,一隻手輕輕的執起桌上的酒盎,優雅的端到唇邊,輕輕的品茶着,好似并不知道花疏雪醒過來,但是花疏雪知道他是知道她醒過來的。
既然他能裝,難道她不能裝嗎?
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雖然沒有對視,卻彼此僵持着,看看誰先開口。
不過很快屋子裡有人發現了花疏雪已經醒了過來,兩個人一臉好奇的走過來,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然後掉首望向桌邊的男子:“公子,這位姑娘醒了?”
既然人家說話了,她總不好不開口,而且看情形,應該是這些人救了她才是,想到這,花疏雪開口:“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你們救了我嗎?”
她的話一落,站在她面前穿綠衣的女子掩唇一笑,俏皮的開口:“這裡是烏篷國的水塔城,姑娘怎麼會掉進河裡的,若不是我家公子一時興起,帶妾們遊河,隻怕姑娘的一條小命就沒有了。”
“那我要謝謝你們了。”
花疏雪望向那綠衣女子道謝,那綠衣女子笑得越發的開心了:“姑娘真有意思,都說了是我們家公子救的你,要謝也是謝我們家公子,如何謝我們,我們可沒有那膽子救你。”
她說完轉身走到房中男子的身邊,撒嬌似的開口:“公子,人家似乎有點害怕你,怎麼辦呢?”
她話一落,花疏雪的臉色冷了,她如何會怕房中的這妖治濫情的男子,隻不過不想理會這人罷了。
不過人家既然救了她,道聲謝總是要的,想着擡眉淡然的開口:“謝謝這位公子的救命之恩了。”
房中的年輕男子放下了手中的酒盎,慢慢的擡眸望過來,那瞳眸溢着琥珀色的色澤,沁涼一片,不過他的唇角卻勾出了笑意:“既然如此,姑娘可願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