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1)
花疏雪想起小東邪其實也是個女人,她的身份現在除了她,沒人知道,連喬泰和黑栾二人都不知道,她和男人混在一起,可是有點麻煩的:“你小心些。”
“我沒事,從小到大與喬泰黑栾混在一起,還怕他們不成。”
小東邪無所謂的開口,十分的灑脫,身上連女子的一絲知覺都沒有,她是從小到大便着男子裝扮,很多時候,她都忘了自已女兒身的事情,所以有什麼好怕的。
花疏雪點頭,揮手讓她下去,自已衣服也沒有脫,和衣躺在床上閉目睡覺,今兒個折騰了一天,先前又逛了半天,她确實也是累了的,所以一會兒的功夫便睡着了,迷迷糊糊間聽到耳邊有人在說話。
“喂,到你了,你去沐浴啊。”
元湛一身白色的中衣,露出一小片白晰性感的兇脯,頭上濕漉漉的墨發垂下來,他一隻手擦着手上的潮發,一隻手推了推床上睡着了的花疏雪,這家夥竟然就這麼睡了。
花疏雪聽着耳邊的聲音,雖然沒睜開眼睛,意識倒是還清醒,嘟嚷着開口:“我今兒個太累了不洗了,就這麼睡了。”
“那你好歹把外衣脫下來啊。”
床上的人沒理會,元湛一看,這怎麼行啊,不脫外衣便睡覺了,放開了頭上的墨發,反正現在已擦得差不多了,伸出修長的大手,一伸手便去剝花疏雪的外衣,這一動倒把花疏雪給動醒了,她飛快的睜開眼睛,便看到一大片雪白性感的兇,然後是微濕的頭發,那精緻的面容,因為先前在浴水裡泡過,越發的瑩潤,眉眼如畫,原來這家夥如此的有本錢啊。
花疏雪正想着,忽然感覺到不對勁,這男人幹嘛脫她的衣服啊,一想到這個,便清醒過來,趕緊的一把拽過被元湛脫了一半的衣服,重新的穿好,然後警戒的望着元湛,冷沉着臉開口。
“元湛,你幹什麼?”
元湛望着空落落的手,然後擡頭便見到花疏雪滿臉惱怒的怒瞪着自已,頓時有些莫名其妙,眨了眨眼睛開口:“我讓你去沐浴,你不去,我看你睡着了,外衣都不知道脫,所以便好心幫你脫了外衣,然後讓你睡,這樣比較舒服一些。”
花疏雪才不承他的情,臉色越發的難看,指着元湛:“你離我遠點,我就喜歡穿着衣服睡覺,這怎麼了,礙着你什麼了,你不是說了把床讓給我嗎?這會子又想反悔怎麼着,還乘我不備想脫我的衣服,可恨。”
元湛無語,這家夥還真是多毛病,臉色也黑了下來,陰骜無比的走到房間一側的榻上去繼續擦頭發,真是好心沒好報,還被倒打一耙,這什麼人啊,毛病真不是一般的多,早知道他才不要和他一室而居,真是麻煩死了。
花疏雪見元湛生氣了,也懶得理會他,反正她想睡覺,所以又睡到了床上,臨閉上眼睛的時候還不忘叮咛元堪。
“今晚床是我的,你若是再過來挨到我的床邊,我就打斷你的腿。”
說完閉上了眼睛,一側坐在榻邊的元湛,狠狠的抽了抽唇角,漂亮的黑色瞳眸,攏了兩簇跳躍的火花,怒放着,他被氣得牙癢癢的,怎麼就是遇到了這麼個怪胎啊,毛病多,脾氣還不好,動不動便威脅他,可是此刻看他閉上眼睛睡覺的樣子,竟然讓人恨不起來,他的睫毛很長,輕輕的覆蓋在眼睛上,那白晰的肌膚上,臉頰還有一團的粉紅,實在是太精緻了,像一個可愛的娃娃似的,元湛的心神陡的一沉,不由得錯愕,自已這是怎麼了,竟然對同性的他産生了這種奇怪的感覺,而且他記得自已從來不輕易對人動感覺的,隻除了花疏雪那個渾蛋,一想到花疏雪,元湛的注意力便不在床上之人身上,而是陷入了沉思,周身慢慢的攏上了冷意,整個房間都是一片冰霜之寒,就連床上睡着的人都感受到了這份的寒氣而忍不住蹙眉。
第二日一早,青郁郁的白芒從窗台灑進來,窗外不知何時停了一隻鳥雀,正啾啾叫着,花疏雪懶懶的睜開了眼睛,感覺昨夜的一覺睡得可真香,而且十分的舒服,隻是她睜開眼睛時有些不适應,因為眼幕前方,似乎正卧着一個人,她慢慢的上擡,一張正閉目而睡美若谪仙的容顔,此時一點動靜都沒有,她以為自已看錯了,難道是做夢了,花疏雪趕緊的閉上眼睛,然後陡的用力一睜,再望一眼,這一次她可以十分的肯定,她沒有做夢,而是她的床上确實有一個男人,不但如此,這男人還大刺刺的一隻手搭在她的腰上,兩個人此時的姿态十分的自然融洽,可是花疏雪此時心中的震憾,如大江之浪似的滔滔不絕,怒火更似奔騰飛舞的火焰,眨眼即之,随之她怒喝一聲,身形一動,便擡起一腳對着摟着自已腰,睡得心安理得的男人踢了過去,随之隻聽得哎呀一聲悶哼。
先前還摟着她的挺拔身子直往地上墜去,眼看着要墜落地面,那人已反應過來,眼未睜便手一撐,直接撐住了地面,讓自已免遭慘跌之境,随之雙瞳陡的一睜,一雙瞳眸清亮得好似水洗過的寶石一般耀眼,身子一躍,便站了起來,立于房間的正中,一臉不解的望着床上的花疏雪。
“這是怎麼了,一大早還讓不讓人安生了?”
“你,你,昨天不是說了我睡床,你睡榻嗎?”
花疏雪氣得整張臉都黑了,磨着牙沉聲開口,元湛一聽不以為意的挑起濃黑的劍眉:“難道就是為了這件事嗎?昨夜你睡了,我仔細的看了看,發現你并沒有磨牙打呼流口水這些難看的習慣,也沒有打人的毛病,所以看你隻占小小的一塊地方,所以我便睡到了你外面,這也有錯嗎?”
“我不是說了我不喜歡與别人睡一起嗎?”
“可你不是沒知覺嗎?我也沒有影響到你啊。”
元湛不明白究竟哪裡出了毛病,他一個人睡了那麼一小塊的地方,他睡在外面怎麼了?
“你,你一大早便摟着我的腰。”
花疏雪恨不得撲上去咬這家夥一口,他摟着她的腰睡了一夜,竟然還膽敢一臉無辜的表情,元湛聽了她的話,一點都不以為意:“搭下腰怎麼了?有多金貴啊。”
一邊說着一邊轉身往屏風前走去,伸手便拿了衣服出來換,當着花疏雪的面,慢慢的褪裡面的中衣,先露出性格結實的肩,這下花疏雪實在忍受不了,大叫起來:“啊,元湛,你去死吧。”
她說着便把床上的枕頭給對着元湛擲了過來,元湛衣衫解了一半,半解未解,一伸手便接了那扔過來的枕頭,然後精緻華麗的面容上也攏上了怒意,冰霜一樣冷傲,陰沉的瞪視着花疏雪。
房子裡的動靜,驚動了外面的人,很快有腳步聲響起,小東邪沖了進來,一看到元湛露出一小半的身子,面色改都沒改一下,便沖到花疏雪的面前,緊張的叫起來:“公子,發生什麼事了?”
不但是小東邪,連帶元湛的手下,喬泰等人全都驚動而奔了過來,房間裡,一下擠滿了人,大家一臉不解的望着地上站着的一人,床上坐着的一人。
這是怎麼了?
花疏雪總算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已這反應是不是太大了,現在她頂着的可是男人,幸好現在是和元湛一室,元湛一直很少與女人相處過,所以對于女人的一些禀性都不太了解,若是遇到第二個人,隻怕早就露出破綻了,想着趕緊的臉上勾出了笑意。
“沒事,我和元湛兄剛才開玩笑呢?”
說着還望向元湛,擺出哥倆好的笑臉:“元湛兄,是吧。”
元湛那叫一個郁悶,他從頭到尾就不明白怎麼招惹這祖宗了,性格多變,說翻臉就翻臉,壓根讓人一點準備都沒有,太可恨了,想着也不理會花疏雪的笑臉,一伸手便把屏風上的衣服給取走了,然後頭也不回的直接去浴房換衣服了,臨走出房門還扔下一句:“神經病。”
房間裡的人,望了望花疏雪又望了望元湛,然後大家都退了出去。
剛行到門外,便聽到不少的人開口:“軒轅公子。”
房裡花疏雪臉色一變,這軒轅玥一大早過來幹什麼,一反應過來,便伸手取了床上的薄衾過來蓋上,她之所以如此做,便是因為怕自已身量的不足被軒轅玥看出來,因為她的黑色馬靴裡是加了增高墊的,若是細心的人,必然會發現她的身量有些相差,至于元湛完全是被她鬧糊塗了,所以才會沒有發現。
門外,慵懶的聲音已響起來:“這是怎麼了?一大早便聽到玉鏡的叫聲,難道是昨夜沒睡好?”
說完高大挺拔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今日軒轅玥穿了一襲白色的錦衫,映襯得整個人溫融如玉,優雅如竹,他翩然的從門外一直走到花疏雪的床前,狹長的鳳眸裡溢着深邃的暗湖,長眉輕挑,打量着花疏雪。
“玉鏡,這是怎麼了?誰招惹你了?”
花疏雪臉色黑黑的,扯了扯唇角,有氣無力的開口:“我睡覺做惡夢了,所以驚吓到元湛兄了。”
花疏雪睜眼說瞎話,床邊的小東邪一看就知道定然不是這樣的事情,如果是做惡夢,主子不會臉色那麼難看,難道是元湛對主子做了什麼,可也不像啊,元湛先前出去的時候,似乎才是受委屈的那一個。
“這元湛兄的膽子也太小了,可憐我們家的玉鏡了,要不你搬來和本公子一起住,我的膽子一向大,就算玉鏡夜夜做惡夢,日日大叫,也不會驚吓到本公子的。”
軒轅玥的話落,花疏雪心驚,随之嘴角抽了抽,什麼叫夜夜做惡夢,日日大叫啊,他當她是什麼了,不過和軒轅玥一起去,敬謝不敏,想着欲張嘴拒絕軒轅玥,卻被另外一道聲音打斷了。
“那元某先謝過軒轅兄了。”
這清透的聲音自然是元湛,他去換好衣服過來了,正好聽到了軒轅玥的話,所以接了這麼一句,花疏雪那叫一個生氣啊,直瞪向門外走進來的元湛,鼻子裡先發出一個鼻音,然後才不屑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