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楓沒有去公司,留在家裡一邊養病一邊辦公。一槟和火柴也沒有去馬場,留在家裡幫小布照顧孩子。
整整一個星期過去了,楚大元沒有任何動靜,楊家也過得很悠閑。倒是媒體這邊最為火熱,進不了楊家牧場就去楊氏大樓,可惜楊一楓根本就沒有去公司。
警方召開了一個小型的表彰會,表彰了緝毒大隊繳獲大批毒品的同時,也正式向大衆發出通緝令,動員全民懸賞捉拿楚大元。
然後一把大火,将繳獲的毒品全部燒毀。
“哐當!”看着電視機裡熊熊燃燒的大火,楚大元将手裡的杯子用力往地上摔。片刻間,碎瓷片飛濺開來,落了一地。
船身一陣搖晃,發出一片晃蕩的水聲。一個戴帽的中年男子踏進船艙,“夠了,這重播看一遍砸一遍杯子,我這裡的杯子都要被你砸光了。”
楚大元用力捶着桌面,“真是太氣人了!永偉,難道現在就沒辦法了?”
方永偉摘下帽子,随手放在桌上,随意地一列嘴角,“你以為發發脾氣就能想出辦法來了?我好不容易弄來的貨全給燒了,損失最大的人是我。”他說話不緊不慢,一點都聽不出緊張。
“诶,你怎麼能這麼淡定呢?”
方永偉,“不淡定那該怎麼做?像你一樣急躁能辦好事?…你派去的蠍尾還不是落了空?反倒是曝露了身份。你就這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你…方永偉,你别以為就你能幹,要不是我們棋差一招,今天我也不會窩在你這裡。”
方永偉不屑地一笑,“你也承認你們棋差一招?嗯,知道就好。”他的臉陰沉下來,眉眼間透露着奸詐和狡猾,他重重地一錘桌子,“不是棋差一招,是我們這幫人中有内奸。”
“内奸?”楚大元回想一下,是啊,要不有内奸,楚陽她們怎麼會被抓個正着?!楊家牧場有楊一甯這個大小姐看着,絕對不會引起懷疑,那麼….“内奸是不是林海家那個女人?哼,早就提醒過林海,别對這個女人上心,他就是不聽。”
方永偉問,“哪個女人?林海的老婆不是死了嗎?”
“不就是住在他們家的租客麼,一對母女,那個女人風騷得很,林海早就跟她眉來眼去的了,而大野那小子,也喜歡她女兒。對了,肯定是這對母女沒錯,她女兒是楊家牧場的工人,跟楊一槟走得很近。蠍尾回報說槍殺楊一槟那晚,他車裡還有一個女人,肯定就是火柴那丫頭。”
方永偉一把揪住楚大元的衣領,“我警告你别再沖動行事,蠍尾是我借給你的人,他已經幫你殺了鄭淑,你别不知好歹,随意叫他殺人。”
方永偉比楚大元年輕幾歲,這幾年也一直在外奔波,不像楚大元在家養尊處優,他動起手來,楚大元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楚大元一慌,求饒着說,“永偉永偉,我知道了,有話好好說…”
方永偉一松手,楚大元踉跄一下,扶着桌子才沒有摔倒。他深呼吸調整着氣息,又恢複了原先的淡定,“現在外面的人都在等着抓你,你要是再這樣沉不住氣,我也沒法救你。現在因為你,連海港都封鎖了,我想走都走不了,你想死,别拉我。”
楚大元歎了口氣,一踢地上的殘片碎瓦,“我這不是已經聽你的話,躲在這裡三天了麼…我的公司現在一團糟我都沒有分身顧得上,我老婆在家裡不知道有多傷心。要不是那對母女,要不是楊家兄弟,我們根本不用躲得這麼窩囊。”
方永偉,“楊家的人,我自然會對付,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外面都是你的通緝令。”
楚大元眉頭一皺,不好,方永偉親自出馬對付楊家,他早晚會知道楊一楓的老婆是他女兒方小布,到時候不是所有的謊言都不攻自破了嗎?!
楚大元試探着說,“跟楊家的過節都這麼多年了,你還記得這麼清楚?”
“廢話,楊家是怎麼對我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方永偉的眼神變得犀利,望着遠方的海面,仿佛要洞穿一切。
逗留了一會兒,方永偉走出船艙,來到甲闆上。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偏僻的海灣,海風相較于外海小許多,所以船上還算平靜。
船上的食物夠他跟楚大元吃上一個月,果腹不是問題。他隻是在想,如果一直呆在這裡,警方遲早會找來,他們不能等着警方來抓。
反正海港也逃不出去,不如就回到岸上。本來想着這次可以大撈一筆,還把楊一甯拖下這趟渾水,可沒想到連人帶貨全部被發現。這回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方永偉伸手緊緊握住兇前的蝴蝶吊墜,一用力,直接拽了下來。他用指腹輕輕摸過蝴蝶的羽翼,然後把蝴蝶放在嘴邊輕輕一吻。
在所有的黑蝴蝶飾品中,他的這個吊墜最為珍貴,也最為獨特,蝴蝶的整個身體是以世間稀有的黃鑽石為原材料,雕刻十分精細考究。隻有鑲嵌在黃鑽石上的兩枚眼睛是黑色的,幽黑而透亮。
翅膀是鑲嵌上去的,這鑲嵌的工藝也是一門絕活。
他把吊墜舉高放在陽光下,一松手,吊墜好似一隻活的黃色蝴蝶飛舞下來。鍊子發出低調的金屬摩擦聲,海風吹來,蝴蝶翩翩起舞,活靈活現。
這是方家祖傳下來的鑽石吊墜,也是他跟崔友麗結婚的時候送給新婚妻子的禮物。在那些沒有錢卻毒瘾犯了的日子,他發着癫把吊墜搶了回來。
那時,他們還沒有離開牧場,他想拿着家裡唯一值錢的這枚吊墜去當鋪典當換錢。可是,在最後簽字的時候,他拿了吊墜把到手錢退了回去。
方永偉想把蝴蝶吊墜再還給崔友麗,可一回家發現,她竟然在房間裡吸毒,她也染上了毒瘾。
他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打掉崔友麗手裡的白粉,“你不準碰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