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泉信為了讓兒子留下繼承楊氏,借中風之際假裝癱瘓,這原本就是鄭淑慫恿的。如今楊泉信遇上車禍,真的出了事,鄭淑有口難言,對小布更加不滿,簡直可以用憎恨來形容。
不一會兒,昏阙過去的鄭淑慢慢蘇醒,手背上還打着點滴,“老爺子…老爺子,你可不能丢下這一大家子人不管啊…”她嘴裡喃喃自語。
“媽,”一直守在她床頭的楊一甯輕聲叫她,“媽,你醒醒。”
鄭淑睜開眼,一見女兒就流眼淚,“一甯,你爸怎麼樣了?”
“媽,您放心,一楓和一槟都在守着,爸要是醒了,他們肯定第一時間會通知我們。”
鄭淑挺起頭頸,想起床,“我要去看看…”
楊一甯将她按在床上,勸道,“媽,您就在這裡好好休息吧,爸現在還昏迷不醒,要是您再出點事兒,叫我們姐弟怎麼辦?而且你去也沒用啊~”
鄭淑躺下來,歎了口氣,似乎想到什麼一樣,戰戰兢兢地說,“方小布呢,都怪這個賤人,要不是她,老爺子怎麼會出事?”
“媽,這是意外,誰都不想的,怎麼能怪小布呢?”楊一甯試着說服她。
“自從方小布來到我們家,我們家裡就接二連三出事,一楓自作主張不聽話,現在害到你們爸了吧。要不是她,你爸也不會…”話說到一半卡住,鄭淑話鋒一轉,“要不是她,你爸也不會出事!總之…我們楊家是絕不容許她進門,絕不!”
楊一甯看到母親激動的樣子,隻好順着她的意思,“好好好,媽,您别激動,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您千萬要保重身體啊。”
“老爺子…老爺子,你這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要遭這種罪…”鄭淑不斷抱怨着,情緒漸漸平緩下來,聲音也漸漸低下來。
另一邊,重症監護室外,小布坐在沙發裡,嬌弱的身子靠在靠背上,茶幾上擺放着熱騰騰的茶水,是監護室的護工剛給他們泡的。
聞訊趕來的楚陽,手裡拎着一袋糕點進來,“一楓,楊叔叔還沒有醒嗎?”
“嗯…”一楓一直透過玻璃擋闆看着裡面的父親。
楚陽看了一眼沙發裡的小布,和窗戶邊的一槟,将糕點放在茶幾上,輕聲說,“你們一定還沒有吃晚飯吧…快來吃一點,好歹填填肚子。”
一楓轉過身來,“楚陽,謝謝你,放着吧,我們會吃的。”
楚陽拿起一塊蛋糕塞進他手裡,“必須現在就吃,不吃哪有精神熬夜?”
一楓點點頭,坐到小布身邊,将手裡的蛋糕給了小布,“吃點兒…”他的聲音聽起來已經很勞累。
楚陽敢怒不敢言,她關心的男人,眼裡隻有别人,叫她怎麼忍受?!可是,她畢竟是大家閨秀,知道現在這情況可不是她能無理取鬧的時候。她吞下這口氣,又拿了一塊蛋糕塞給楊一楓,“你自己也吃啊!”
一楓硬擠出一絲笑容,咬了一口,“謝謝…一槟,過來吃點!”
楚陽看了看四周,問,“阿姨呢?”
“在樓下的普通病房裡…我媽一時接受不了這個打擊昏倒了,在下面休息。”
“唉…希望叔叔沒事吧,現在也隻有祈禱了。”
這時,監護室裡面的護士忽然跑出來,“病人有意識了,家屬别着急,我去叫醫生來。”
四人一緊張,紛紛站到玻璃擋闆前,翹首期盼。
醫生很快就來了,小小的監護室裡一陣沸騰。
經過一系列的檢查,醫生的神情放松了不少,“沒事沒事,楊董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也排除了植物人的可能,他醒了,你們可以進去看他。不過,他很虛弱,千萬不能讓他說太久,我建議進去一個人為好。”
大家欣喜萬分。
一楓腳步沉重地走進監護室,楊泉信虛弱地半睜着眼睛。一楓走到床前,問,“爸,你能聽見我講話嗎?”
“能…”楊泉信微微一笑,音若細紋。
“你感覺怎麼樣?”
“還行~”
“爸,”一楓又問,“你還記得車禍之前的事嗎?”他心裡有着疑問,但又不想讓父親回想太多,隻能小心翼翼地問。
楊泉信閉了閉眼睛,又睜開,“我坐在輪椅上,然後…然後,記不清了…”
一楓無奈,現在還有什麼比父親的身體更加重要的,“爸,記不清就算了,沒事兒,你好好休息,我們大家都在外面陪着你。”
“嗯…”楊泉信又閉上眼睛。
一楓握了握父親的手,父親的手背已經非常粗糙了,像摸着老樹皮一樣,“爸,有事你叫我們,我們就在外面…”
一楓走出監護室,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他給大家了一顆定心丸,“爸睡了,不敢讓他說太多。”他擡手一看手腕上的表,“時間不早了,一槟,你送楚陽回去,這裡有我跟小布就行了。”
一槟一萬個不情願,但他還是妥協了,“哦。”
倒是楚陽不願意了,“我有司機,用不着送!”她高傲地白了一眼楊一槟,瞧你那不情願的樣子,送方小布一準就樂意了。
一槟暗想,最好,我還懶得送!
楚陽,“公司的事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好好協助劉同的,還有…我來之前已經看到新聞在播楊叔叔車禍的事了,醫院門口也有許多記者守着,我看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我知道了,多謝!”楊一楓皺了皺眉頭,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楚陽走了,一槟在一楓的堅持下去隔壁的酒店開了兩間房,他一間,鄭淑和楊一甯一間。
小布一直窩在沙發裡,不睡覺也不說話,她心裡卡着一個疑問,她要親自去跟楊泉信證實。
“怎麼了?很晚了,睡會兒吧~”一楓搭着她的肩膀,心疼地說,“我知道你心裡也不安,所以沒讓你去酒店…這裡有我看着,你靠着睡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