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長得醜就算了,出去吓人就不對了
再怎麼生氣,他還是有理智的,要是這女人亂七八糟的下去,讓人看見,影響她的名譽就不好了。
怎麼說,名聲不好的女人,瑞王妃肯定是沒份的。
“爺!您受傷了?嚴重嗎?傷哪了?”
一聽端木湛見血了,車外的風四更急了,可王爺武功那麼好,怎麼會受傷呢!
“别廢話!趕緊回府!”
端木湛不耐煩的怒斥,今天他真是倒黴到家了,一會兒被安個意圖皇位,一會兒又悲催的見血受傷。
柳依依聽的有些蒙,嬌俏的小臉此時還是慘白慘白的,似乎不相信的,胡亂把頭上那黏糊糊的東西拿了下來。
那是一件挺個性的銀飾,有點像銀燦燦的小刺猬,還是刺長的那種,紮在發髻上,遠看銀亮亮的,簡單也挺漂亮。
此時,上邊真的有血迹。
登時,腦袋裡記憶回放了,靠,死定了,剛才是她撞到面癱王爺身上,這小刺猬肯定紮了他了。
“王爺,小女不是故意的,您傷着哪了啊?”
她讓皇帝的兒子見血了,這消息太恐怖,驚得她立馬腰不酸了腿不疼了,馬上跪下請罪,并着往人家身上瞄。
雖然這人穿的衣服顔色深,可馬車就那麼大點,離那麼近,她馬上就發現了衣服的異常。
腰帶下差不多二十公分處有明顯的斑斑濕痕迹。
“閉嘴!整整頭發馬上滾!難道等我踢你下去!”
端木湛隻想讓面前的女人馬上消失,有她在,他總不能脫了衣服檢查傷吧。
面對吃人的眼神,柳依依直接一個寒顫,這波瀾不驚的人,流那麼點血至于嗎?
這銀刺猬個頭不大,也就相當于被針紮幾下,疼疼就過去了。
當然,這些話她不敢說的,立刻馬上的,把頭上簡單的幾件首飾拆下來,用手當梳子,對付那散亂不堪的頭發。
來了這些天,都是紅杏給她梳頭,那複雜的古代頭發她自己弄不來的,隻得想着随便弄個馬尾。
可越想越不對,那血迹的地方怎麼那麼不對勁呢。
還有,當時她腦門撞到的地方超柔軟的,這王爺一看就是精瘦的身形,肥膘似乎沒有啊。
難道是撞到?
想到那幾乎可以确定的猜想,柳依依如遭雷劈,“啊!”,大叫一聲,又馬上捂上了自己的嘴。
隻用一雙驚恐的眼睛看向端坐在車尾的人。
此人依舊四平八穩的坐着,嘴唇緊抿,眼裡有着濃濃的風暴。
臉色更是很不好,慘白慘白,雙手放在膝上,緊緊握着。
柳依依恨不得自裁算了,耶稣聖母瑪利亞,怎麼能好死不死撞到那裡呢?
更悲催的是,還流血了。
這要是讓這人斷子絕孫,她的小命估計也就嗚呼哀哉了。
上次雪柔可是說過的,有個什麼尚書隻不過當面頂撞了翼王,就被他割了舌頭的。
“不走嗎?是不是等我把你直接踢出去!”
看着柳依依那見鬼了似的表情,本就忍着疼痛的端木湛心裡更加煩躁,眼眸裡有了嗜血的光。
“王爺!小女….小女不是故意的….馬車太颠了,不知怎麼就飛到您身上去了。。。”
柳依依趕緊認錯,小臉煞白煞白的,嘴唇都開始哆嗦了,“您…大人有大量,饒命…饒命!”
不認錯就跑了,柳依依擔心跑的了尼姑跑不了尼姑庵啊,這翼王看完大夫,不管變不變太監,估計以後都得找她麻煩。
“你…”
面前披頭散發的女人太煩人了,他眉梢微挑,忍着疼,撩開側邊的簾子往外瞧。
找個僻靜點的地方,他就要出腳了。
他的力道,足夠把這嬌小的女人從車裡踹飛到路邊。
死應該死不了,胳膊腿折不折,他就不敢保證了。
有殺氣,柳依依有強烈的預感。
不過通過車簾子她也瞟到了街邊景物,心裡頓時一喜,馬亂跑估計跑岔路了呢。
“王爺,這離福滿樓近,去找神醫給您看看傷吧?”
東方不敗那可是京城最好的大夫,希望她的提議可以将功補過吧,然後迅速弱弱補充了一句,“醫藥費多少,小女子來出。”
端木湛撩簾子的手頓了頓,之後收回目光,沉聲對外邊喊道,“風四,先去福滿樓。”
傷在那裡,找師兄看倒是更加妥當。
“是!爺!”
風四應着,不敢怠慢,額頭的汗都不顧擦,鞭子一甩,改道向福滿樓去。
不是受傷了嗎?怎麼又去福滿樓呢?
這回他可是學乖了,一心趕車,沒心思偷聽車裡談話了。
“你!還不把頭發弄好!讓人看到你現在的鬼樣子,本王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端木湛眼光冷冷的射了過去,“到了地方,你負責把師…神醫叫到車上來。記得,不要聲張。”
“是!是!”
柳依依兩手梳着頭發,忙不疊的點頭應道,傷的部位太*,她懂得。
沒有梳子,頭發又賊拉拉的長,胳膊也摔的疼,隻得理順了,拿手帕直接綁了個有點松垮的馬尾。
闖了大禍了,哪還在意打扮呢。
頭可斷發型不可亂,那說的絕對不是她。
“你弄得什麼啊?亂七八糟跟沒梳有什麼區别!”
正當柳依依癱坐在那,瓷牙咧嘴揉着跪麻木的膝蓋,突然聽到沉怒的聲音。
“王爺饒命!小女那頭發是丫鬟弄得,自己不會弄啊。”
柳依依害怕的縮縮脖子,低頭可憐應道,繼而怯怯的擡頭,“您會嗎?要不教教小女?”
端木湛當時一臉黑線,他怎麼可能會那些,“閉嘴!”
呵斥了一句,也就自己禁了聲,開始閉目眼神。
反正他就在車裡坐着,這女人出去再狼狽也跟他無關。
要是讓人看見了,大不了除了草包名号外,再加個不修邊幅。
登時,車裡兩人就狼狽的各自坐着,氣氛安靜緊繃。
“爺!福滿樓到了!”
過了一小會兒,馬車停了,初一回禀的聲音傳了進來。
端木湛睜開眼眸,眼光放到柳依依身上,想示意她快出去找人,可看清眼前女人的動作,他下意識偏過了頭,“你在幹嘛?”
“奧,做個面巾。不用看,我也知道現在鼻青臉腫。
柳依依沒擡頭,依舊在用力扯着襯裙,“長得醜就算了,出去吓人就不對了。”
刺啦!
終于,嫩綠的襯裙被扯下一截,柳依依興奮的眼睛亮閃閃,往臉上一蒙,随便在腦後打了個結,扭頭往馬車外爬去。
“爺!您不是傷了嗎?咱們回府吧?”
看着柳依依跳下車一瘸一點的走向福滿樓,初一小心翼翼的問向車内的端木湛,剛才柳依依掀簾子的時候,他往裡看了看。
王爺似乎好好的在裡邊坐着呢。
“在這等着吧,師兄馬上過來。”
端木湛淡淡應道,一手挑開側邊的簾子往外看着,過了這麼一會子,劇烈的疼痛已經過去,隻剩隐隐的疼。
那女人步伐很快,小跑着,一條腿似乎撞傷了,很跛,長發在腦後一甩一甩,看背影很滑稽。
好矛盾的人。
面對他似乎真的怕的要死,可,怕歸怕,做事情還是有條理的。
柳依依一路蹒跚着,從福滿樓側門進了後邊客棧,其實大堂是有後門通過去的,可她現在這樣子,想想還是算了。
“真的在啊!沒出去就好!”
進了後院,一眼就看到二樓把腳的房間門是開着的,門口兩側還有不少花花綠綠的女人,頓時,喜笑顔開。
東方不敗在呢,倒黴了一天,終于有了一點好事。
激動的她差點哭出來,提着裙擺,就往二樓房間跑。
“東方不敗!東方不敗!…”
上了二樓走廊,就開喊。
相府小姐的禮儀早抛到太平洋了,惹得門口那群人統統看過來。
當然絕大部分原因,是因為此時柳依依的打扮,上好的衣服,配上亂七八糟的頭發,最突出最驚悚的,還是臉上那塊隻露出眼睛的面巾。
東方白正坐在桌邊給一個富商夫人問診,當聽到那熟悉的稱呼,立馬站起來,激動的往外走。
他幫柳依依演了給相爺治病那場戲,然後沒兩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他治好了柳丞相多年的不舉。
再加上他治好了柳依依的砒霜毒,一時間,他神醫的名号越來越神。
然後,他就發現京城的病人竟然這麼多,而且大多數還是治不孕不育的。
從早到晚,一撥撥的,多的他都要瘋了。
上到官宦富家,下到平民百姓,不舉陽痿、不懷孕、習慣性流産、生不出兒子,啥都來找他。
最恐怖的是,其中還有六七十的老頭和四五十的老太太。
“哎!神醫!你去哪!我可是從昨天開始就排隊的!”
看東方白起身離開,看病的中年婦人急着往外追。
為了看個不生養,她容易嘛!這麼熱的天一直排隊,剛沒說兩句,神醫就要跑。
東方白根本注意不到那婦人的呼喊,急急的出門往外看,然後整個人就淩亂了。
溫柔的笑容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擔心。
雖然蒙着臉,他也知道那是魂牽夢繞的人,可遇到什麼事了,這麼狼狽,腿好像還受傷了。
“依依,你。。。”
東方白快步迎上去,關切開口。
“别問了!快跟我走!有人受傷了,就在外邊!”
柳依依拽着東方白胳膊就開跑,她恨不得一秒鐘就把人帶到翼王面前。
東方白覺得事态嚴重,當下也閉了嘴,在一堆病人的呼喊抱怨中,揚長而去。
“那人傷到哪了?嚴重嗎?”
邊走,東方白邊問,先了解情況省的手足無措。
“流血了,傷的地方..傷的地方跟我爹當年一樣。”
柳依依小聲回到,之後想到這翼王.剛在馬車上讓她離東方不敗遠點,又補充了一句,“是翼王,你應該跟他算熟吧。”
“什麼?”
東方白眉頭立馬皺到一起,心一下到了嗓子眼,誰能傷到師弟那裡啊,流血了,肯定很嚴重吧。
聲音立馬高八度,“在哪?人在哪?”
“門口,藍色的馬車!”
柳依依急聲說道,話音剛落,隻見美男嗖的一下,運起輕功飛走了。
徒留她呆了一秒,有輕功真是好,剛要往外追,就看一個夥計端着木盆迎面走來,立馬靈機一動。
拐着腿湊過去一瞅,清水,趕緊掏出一張銀票來,“小二哥,水給我,再去對面華衣坊幫我買一套男裝送到門口那槐樹底下,剩下的銀子就歸你了。”
小二先是一愣,大白天蒙着臉的女人奔過來,多可怕啊,可一看那五十兩銀票,立馬笑的跟花一樣,水盆子趕緊放地下,搓搓手要接銀票,“好!好!小的馬上去!”
“記住,要藏藍色的,素淨不帶刺繡,那人比你高點,不胖不瘦,就這樣。要快,跑着去,跑着回,等着穿呢。”
柳依依又快速囑咐了幾句,麻利的把銀票塞給了小二。
小二拿了銀票,一溜煙跑遠了。
跑腿是他的強項,那鋪子最好的衣服也就三十兩,這一次他可是賺大發了。
柳依依彎腰端起木盆趕緊往前走,胳膊腿都疼,額頭更是火辣辣的。
頭發裡、衣服裡都是汗,可這些跟向翼王贖罪比,必須得忽略了。
“風四,快去….”
東方白把頭探出車簾子,剛想吩咐初一去取水,就看見幾步之外柳依依吃力的端着水盆過來了,眼裡頓時一喜,“依依,當真冰雪聰明!”
柳依依咬牙緊走幾步把水遞了過去,她聽的出來,水這是準備對了,清洗傷口正好用的上,當然不忘打聽一下傷情,“怎麼樣?嚴重嗎?”
對上那驚慌害怕的眼神,東方白一陣心疼,接過木盆的瞬間,趕緊安慰了一下,“别着急,應該沒事的。”
那罪魁禍首銀刺猬他看了,殺傷力不大,師弟也說不太疼了,看衣服上血迹也不多。
雖然沒有看那傷口,不過他判斷,不會有大問題的。
“行了,你先出去。”
端木湛看着那木盆,沉聲趕人。
洗那裡就要脫衣服,當着師兄的面,脫衣清洗關鍵部位,他可沒那麼BT。
“啊?那可不行。”
東方白笑着搖搖頭,“你盡管洗,邊洗邊告訴我傷口在哪,我好判斷有沒有事。”
“你…我。。。”
端木湛吃癟的黑了臉,就算見慣了大風大浪,但當着男人脫褲子洗鳥,勇氣還是有點欠缺的。
“呵!”
東方白輕笑出聲,看師弟吃癟太難得了,“我背過身去不看你,你告訴我傷在哪就好了。”
馬車很小,很局促,倆人在裡邊清洗問診,外邊的風四和柳依依很緊張。
剛主子跟神醫大緻說了受傷經過,他也聽見了,命根子啊,他哪能不擔心呢。
看病幫不上忙,隻得對着原地打轉的罪魁禍首猛瞪了幾眼。
要不是這個女人,主子絕對不可能受傷的。
柳依依也顧不上初一不友善的目光,心裡好像有一萬隻蟲子再爬,撓心撓肝的,可千萬别有事啊。
等待是漫長的,也就五分鐘的功夫,她感覺足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沒事,沒傷到…沒傷到要害。”
終于,東方白探出他那陰柔絕色的臉出來報喜了。
其實隻是紮在恥骨處,緊挨着命根子的地方,估計當時劇痛無比,是因為被大力撞的。
當然,恥骨那肉嫩薄,小刺猬也頂到骨頭了,也是挺疼的。
“啊!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驚吓過度的柳依依,突遇喜訊,崩潰的大喊大叫,原地蹦高,直接引來幾個路人看神經病似的眼神。
風四聽主子沒事,神經也頓時一松。
眼見罪魁禍首雀躍的瘋狂,無語的撇撇嘴。
這瘋女人,人來人往就大呼小叫,還相府小姐呢,簡直連燒火丫頭都不如。
東方白被柳依依可愛率真的模樣逗笑了,眉眼彎彎的下車走過去安撫。
師弟這人一貫冰冷,估計這丫頭一路上被吓壞了。
“衣服,我剛讓人買的新衣服。”
柳依依得意忘形過後,急急的把小二剛送來的衣服賽給東方白,然後指了指馬車,“你幫我送進去,說我賠給他的。”
“依依,真是細心。”
東方白拿着衣服也很是歡喜,師弟正在裡邊自然風幹呢,沒有新衣服,一會兒隻得穿那帶血的衣服了。
風四搶過衣服,對東方白谄媚一笑,小小的眼睛裡滿是讨好,“還是小的送進去吧。”
明着他是車夫,暗裡他是無生閣情報部分的閣領,面前的人是主子師兄他是知道的。
今天他做錯事,親手送衣服進去,也贖罪一下不是。
東方白也随了他,現在最重要的是小丫頭額頭的紅腫,看的他心都要碎了,“都撞到哪了?疼不疼?”
“哎呦,你這一說,我哪都疼呢。剛才馬驚了,馬車裡又硬,又撞又滾的,差點見了閻王。”
翼王沒事,她的精神支柱沒了,柔體立馬痛到四肢百骸。
看着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那搖搖欲墜的小模樣,東方白心裡軟軟的。
更是有些怨,師弟明知道這是他在乎的人,馬驚了,就那麼看着她自生自滅,就不能搭把手嘛。
“等在這,我給你拿藥膏去。消腫止痛,很快就會好的。”
東方白急急飄走了,那聲音帶着風吹了回來。
柳依依隻得靠着樹等在原地,她現在發現腿好疼,走路都吃力了。
這邊,端木湛看着送進來的衣服一愣,雖然他在車裡,但是外邊的說話聲還是聽的一清二楚。
這女人還真是讓人側目,不僅知道準備水清洗傷口,竟然短短的功夫,衣服也弄來了。
顔色是他常穿的藏藍,而且細心的還準備了白綢的亵褲,不過,他這是誤會了,褲子絕對是小二良心發現順手買的。
有新衣服,染血的衣服他當然不屑穿了,身體幹了,動手穿起來,意外的很合适。
“風四,進來把木盆拿走。”
換好衣服,端木湛冷然吩咐道,等初一身子探進來,端木湛直接送一道冷眼給他,“哼,本王發現,論機靈你還不如一個小丫頭,再犯錯,就派你去地宮。”
初一手一抖,木盆差點灑了,淚奔的邊緣,“主子,小的一定改!小的這是關心則亂!”
老天啊,他可是最機靈,最圓滑,最善于打探消息的啊,怎麼會一下子就被個臭丫頭比下去了。
不過現在他不能哭,他要回去找明月,難兄難妹一起哭。
聽說上次她去相府刺殺,被收拾的很慘很慘。
屁股開花不說,還哭的昏天黑地。
“呀,抹上去涼涼的好舒服!”
東方白神速的送來藥膏,柳依依直接打開弄一點塗在火辣辣的額頭。
立竿見影的舒服不少,趕緊笑嘻嘻的把瓶子寶貝的塞在袖子了,“對了,你門口怎麼那麼多人啊?”
“哎,那可是拜你所賜。自從治好了丞相,這幾天絡繹不絕找我看不生養的人,頭都大了。”
東方白歪了歪頭,無奈一笑,裝的十足可憐。
累是累點,不過銀票跟雪片似的就來了。
傳說中攢媳婦本太容易了,銀票正已三天夠買一處三進宅子的速度增長。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