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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五章 司馬仲達草人借箭

殘漢逐鹿 老實混蛋 3400 2024-01-31 01:14

  此時的晉陽城,早已經是亂成了一鍋粥。箕關失守的消息傳來,頓時讓韓馥,荀谌等人慌了手腳,一邊手忙腳亂地部署守禦,一邊朝着四面八方派出信使求援。

  韓馥自不用說,荀谌在能力上和他的胞弟荀彧也有很大的差距,都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可放在韓馥和荀谌這裡卻完全不适用,他們的才智決定了,他們隻能做好太平官,卻絕對不适合做亂世将。

  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危難之際才展豪傑氣概。就在韓馥,荀谌手足無措的時候,兩個并州書院的學生,卻站出來主動請纓,願意擔負起這守禦城防的千鈞重擔來。

  這兩個人是,陽曲郭淮,以及溫縣司馬懿。

  時年郭淮大概十八歲,而司馬懿隻有十六歲,這一對在三國鼎足時代相得益彰,讓吳蜀兩國頭疼不已的黃金搭檔,卻提前出現給了呂布一個大大的驚喜。

  郭淮穩重,司馬懿奇詭。一個善守,一個善謀。這兩個人的組合,讓信心滿滿而來的呂布,卻迎頭碰了一鼻子灰。

  首日攻城,叢晌午到落日,三個多時辰,河内軍損傷無數卻無寸功,城牆數次加高加寬的晉陽城,就好像是一隻渾身帶刺的刺猬一般,讓呂布和張楊生出了一種無處下嘴的感覺。

  戰戰兢兢在城頭上站了一個下午的韓馥,當聽到河内軍吹響退兵号角的時候,整個人都興奮的差一點就昏死過去,他雖然不通兵事,可畢竟也曾擔任過一州牧守,眼力還是有的,郭淮和司馬懿的表現,讓他生出了一股撿到了寶的狂喜。

  而司馬懿和郭淮,對于這一切卻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好像一切都是情理之中的一般。

  韓馥滿臉喜悅地拍着兩人的肩膀興奮道:“好好好,等到伯顔回來,我定然為你們讨功請賞!若是能夠保住晉陽不失,你二人從此便是我并州阖州上下的大恩人!”

  一身戎裝的郭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擺擺手謙虛道:“山長謬贊了。郭淮既是并州人,也是并州書院的學生,如今并州有難,自不能坐而視之。但有十分力,便不敢隻用九分!”

  後人印象中鷹視狼顧,老奸巨猾的司馬懿,此時雖然還隻是個黃口少年,卻遠比同齡人要沉穩許多,這一方面是他本身性格使然,另一方面也得益于從小的言傳身教。溫縣司馬家,雖然數代隻做到了秩比兩千石的郡太守便緻仕休養,但畢竟也算是家學淵源的官宦世家。其父司馬防更是曆任洛陽令,京兆尹等顯宦,自小便生長于政治氛圍濃郁的京城,也養成了司馬懿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格。

  拱拱手表達了對韓馥的謝意,司馬懿皺着眉頭開口道:“今日攻城,隻是試探性的。而且敵軍中最擅攻堅的陷陣營還并未露面,現在就言之鑿鑿地斷定晉陽無虞還為時過早。”

  韓馥就好像是滿腔的熱情撞到了冰川上,心裡面雖然略有些不滿,但畢竟這點容人之量還是有的,強笑了笑,問道:“那仲達有什麼應對之策?”

  司馬懿微微蹙着眉看向遠方忙碌的河内軍營地,沉吟道:“張燕将軍距晉陽大概有千裡之遙,大将軍更遠一些。以我推算,援兵到達至少還需要三天的時間,而這三天時間,對于我們而言将會無比的漫長。我粗略觀察了一下,河内軍所攜帶的攻城軍械似乎并不多,所以,我有一事煩請山長幫忙。”

  韓馥也不是個端架子的人,立即點頭道:“仲達盡可明言,我必竭心盡力!”

  司馬懿道:“我欲請山長言明利害,動員全城民衆參與守禦,出錢出糧出力,共同抗擊外敵,此為其一。另外,我還需要大量用黑布裹紮的草人,越多越好,此為其二。”

  韓馥記在心裡,點頭離開了。

  郭淮皺着眉頭想了想,忍不住開口問道:“草人何用?”

  司馬懿神秘的笑了笑,“山人自有妙用!”

  晉陽城的百姓,此時大約已經突破了二十萬人。除了少部分是土著居民之外,絕大多數都是從全國各地遷移而來的。晉陽城讓他們不再忍饑挨餓,不再以天為被以地為床,也不再依靠着賣兒賣女才能生活下去,因此他們對于晉陽強烈的歸屬感,是呂布和張楊根本就無法理解的。他們以為憑借着他們并州人的身份,登高一呼,便能響者雲集,卻沒有想到,此時生活在并州的人,卻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被韓俊的《募民令》叢全國各地吸納而來的,又怎麼可能會對他們産生歸屬感?

  是夜,月暗星稀,涼風徐徐,本是酣然入眠的好時候。可是呂布卻不敢有半分大意,白天晉陽守軍的表現,已經讓他徹底丢掉了之前的狂傲,再想到韓俊打仗最喜歡偷營,又哪裡敢輕忽大意?不但安排了十幾支兵馬來回巡邏,更是發下軍令嚴禁士卒卸甲,枕戈坐眠,保持警惕,随時準備戰鬥。

  至于呂布自己,也難能可貴的負責任了一次,親自率領一支兵馬守在營門口,瞪大了眼睛嚴加防範。

  認真起來的呂布,其實是非常可怕的。子時剛過,閉目假寐的呂布卻猛然睜開了眼睛,天賦異禀的他,有着熊罴一般的氣力,豹子一般的敏捷,老虎一般的兇猛,也有着,狗一般的敏銳。

  就在方才,他分明聽見了五裡之外的晉陽城頭上,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雖然不是那麼清楚,但足以讓他渾身劇震,刹那間充滿了戰鬥的欲望。

  “張遼,傳令全軍,做好戰鬥準備!”

  呂布铿然站起身來,方天畫戟緊握手中,渾身繃緊,像極了一頭随時擇人而噬的猛獸。

  張遼猶豫了一下,建議道:“韓軍兵卒,多擅夜戰,我軍則不然,若是正面交戰,生恐落入下風,堕了三軍銳氣。何不以弓箭齊射,逼其自退,待得天明,再行決戰!”

  呂布沉吟了一下,有些不甘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就依文遠所言行事,速去調五千弓箭手來,不要吝惜箭矢,射死一個敵人,明日我大軍攻城便會少一分壓力!”

  張遼點了點頭,轉身調兵去了。

  依稀的月光下,已經逼近到晉陽城下三裡之内的張遼,分明能看到上千個黑影叢城牆上往下爬,心下暗道一聲僥幸的同時,一揮手發下了攻擊的命令。

  頓時,數千支箭矢排空而出,少部分射在了空處,大部分都狠狠地插在了那些黑影的身上。

  一聲聲凄厲的慘嚎聲,叢晉陽城的方向傳過來,卻絲毫沒有讓張遼動容,冷着一張臉厲聲道:“無差别攻擊,繼續給我射!”

  足足一個時辰過去了,慘嚎聲還在繼續着,那些黑影卻依然前赴後繼的跳出來送死。這讓已經隐隐感覺到不妙的張遼,眉頭蹙得越來越緊,緊咬着嘴唇,張遼突然催動戰馬飛馳而去。

  距離晉陽城越來越近,張遼的那顆心就越來越涼,終于在離城大約三百步的地方,張遼的一顆心完全落入了谷底,之前所有僥幸的念想都灰飛煙滅,因為他已經看的很清楚了,那些被他當成敵兵的黑影,一個個腦袋上面分明都拴着麻繩,被躲在城頭後面的人操縱着上下遊走。

  “氣煞我也!”

  張遼仰天大吼一聲,聲音裡充滿了憤怒和不甘,指甲狠狠地嵌入到了掌心中,雙目噴火一般地咆哮着。

  如果隻是這樣,那麼張遼或許發洩一通之後,回去領一頓闆子也就沒事了,但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城牆上卻傳來了一陣齊整的喊叫聲,“多謝三姓家奴贈箭!來日必然饒你一條狗命!”

  “賊子,爾敢!”

  張遼渾身都在劇烈顫抖着,再也無法控制,猛然噴出一股鮮血,整個人失去了知覺跌落馬下。

  司馬懿躲在城垛後面看得清楚,心下一喜立即道:“快快派人出城将他捉回來,我有大用!”

  司馬懿反應很快,但已經晚了,因為就在這個時候,張遼的親衛飛速上前,手忙腳亂地抱起了他,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一個時辰的時間,五千河内弓箭手,每個人最少也放了一壺箭也就是二十支,加起來足足損耗了超過十萬支箭。而河内軍遠路而來,缺乏後方有效補給,随軍又能帶多少箭矢?

  司馬懿略施小計,便讓晉陽守軍占據了絕對的戰略優勢,雖然隻是鋒芒初露,卻已為日後大顯身手開了一個好頭。

  看着已經昏死過去人事不知的張遼,怒火沖天的呂布,也隻能是目呲欲裂瘋狂咆哮着,恨不得現在就提上方天畫戟,跨上赤兔寶馬去晉陽城下找人拼命。

  張楊的臉色也很難看,本以為攻克箕關之後,并州境内已經是一馬平川,卻沒有想到晉陽這塊硬骨頭如此堅硬,還沒等着下嘴去啃呢,就已經被劃破了手指。

  “明日攻城,我來打頭陣吧!”

  高順的目光,從未有過的堅毅,雙拳緊攥在一起,心裡默默地下定了決心,哪怕拼上性命也一定要為張遼出了這一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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