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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澹,你和李榮兩人都因越王李貞緣故才到此,”劉軒說道,“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元行沖本名元澹,字行沖。以前在江湖中行走時,元澹的“冰魔”之稱也是名冠江湖,等到武道大成,晉階宗師,歸隐朝廷,方有了“冰靈”之名。
當年元行沖曾經救了劉軒的性命,并順便解救了黑白社一幹人等,幫他們渡過了一個重大的危機,因此得到一枚黑白社的客卿令。
“此次我是為天巫宗而來,”元行沖搖搖頭道,“狄仁傑狄大人也來到泗州,準備全力以赴掃清天巫宗。”
“狄公也來了,二三十年不見他了。”劉軒歎口氣道。
他和狄仁傑相當,僅比狄仁傑小上少許。狄仁傑入仕為官,第一個職位就是汴州判佐。當時劉軒也年輕,剛剛接手黑白社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地方小幫派。兩人意外相見,劉軒從狄仁傑那裡得到許多意見,受益良多,為他日後武道經lì,黑白社的發展打下了基礎。
元行沖就在李榮旁邊落座。
“狄大人也來泗州了?”李榮低聲問道。
“今日剛到城中,”元行沖說道。
“狄公想我做什麼?”劉軒接着問道。
“江淮地面是黑白社的地盤,我們想掃平天巫宗,沒有黑白社的幫助,光靠官府的力量是不行,具體的細節需狄公與劉老面談了。”元行沖說道。
“我這就去拜見狄公。”劉軒說道。
狄仁傑論年紀在劉軒之上,論地位他可是奉命出使江南的安撫使,可謂口含天憲,手握重權,劉軒前去拜見狄仁傑也是情理之中。
衆人說了幾句,李榮也告别劉軒,随着元行沖一起回去。
這時,樊離叫人送給李榮一柄備好的鲨魚皮刀鞘,暫解了李榮有刀無鞘的窘境。
“元明,你怎麼在泗州?”元行沖問道。
兩人沒有用黑白社提供的船隻,駿馬,而是步行回泗州刺史府去。
“我前去探查越王秘密練兵的基地,得手後遇到天巫宗聖女周萱兒的追殺,結果重傷落水,幸得黑白社樊離等所救,一路就來泗州了。”李榮說道。
“天巫宗聖女周萱兒?”元行沖說道。
“正是此女,她追殺了我百數裡,幸好我一路跑到淮水邊,借助淮水逃生,”李榮說道,“不過情報我已藏在秘處,讓随從的千騎傳回神都洛陽,長史大人又怎麼也來江淮?”
“前些日子,狄大人安撫江南,調查貢賦漂沒過多一事。狄大人查到越王府和天巫宗在共中起重要作用,向聖母神皇飛書禀報此事,聖母神皇陛下就令我帶一營千騎士卒來協助狄大人查案。”元行沖說道。
“越王府,天巫宗,”李榮說道,“他們竟然出手截奪朝廷賦稅,膽子夠大的。”
“他們經營江淮幾十年,山高皇帝遠,自我膨脹慣了,那裡會把朝廷放在眼裡,以為現在朝廷忙于邊事,無瑕料理他們嗎?”元行沖說道,“聖母神皇可以允許他們傲慢,但絕不容他們勾結起來,意圖謀反。”
李榮識趣地點點頭,統治者大都如此,屬下貪一些,平庸一些都不為過,沾上謀反兩字可就是誅滅九族的大罪了。
“對了,尉遲也來了,”元行沖說道。
“他也來了!”李榮喜道。
元行沖領着李榮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泗州刺史府。
狄仁傑身為朝廷委派的江南巡撫使,實打實的欽差大臣,來到泗州自要住進刺史府,所謂的微服私訪往wǎng是無奈之舉,沒必要時時上演一番。
李榮跟着元行沖輕易地來到刺史府後院,狄仁傑的住處。
“見過狄大人!”李榮見到久别一月有餘的狄仁傑躬身說道。
“元明?你怎麼會來這裡?”狄仁傑見了大喜道。
李榮又把前番話語說了一遍,卻不見尉遲修寂的影子。
“一營千騎士卒駐于城外,尉遲就呆在營中,”元行沖見了解釋說道。
泗州刺史趙本質早已過來見了狄仁傑,安排好一幹住宿的事。
“越王李貞和天巫宗勾結,共同出手劫奪江南道、淮南道運往京都的貢賦,曆年總計不低于數百萬貫。特别是今年春上,一次就搶走了五十萬貫之多,”狄仁傑小聲向兩人介shào自己前期調查的情況。
狄仁傑早就曾在汴州擔任判佐,對一幹官府情弊非常清楚,更對運輸耗費了如指掌,何況他來淮南前經過汴州,多方打探運河之上的漕運情況,大緻估算出官府所謂漂沒的成本。
“江淮兩地官府在中間起什麼作用?”李榮問道,“擔當了什麼樣的角色?”
這麼大的數目,這麼大金額的金帛說漂沒就漂沒了,要說官府毫不知情就太小看這些處于頂層的精英了。顯然某些官員和越王、天巫宗沆瀣一氣,縱容後者劫奪貢賦,事後還為他們百般掩飾,當然更從其中分潤一二。
“官員?”狄仁傑哂笑道,“剛才出去的泗州刺史趙本質釋褐越王府參軍,廣州都督琅琊王方慶,起家越王府參軍,吳郡陸象先曾任揚州參軍,這些南方豪門子弟尚曾托庇于越王門人,你可以想xiàng越王經營南方數十年,勢力之大到了何種地步。”
接到巡撫江南的差事,狄仁傑就知道此行任務難度很大,誰知到了江南後才發現,事情的困難程度更在他想xiàng之上,要想做一事更是寸步難行。各地的官員都畏懼越王府的勢力,無人敢直言多話,狄仁傑無奈之下向武則天求援,武則天察覺事情嚴重,就特意派了心腹元行沖前來。
洛陽城中,李元芳逼退丘神績,逃出了洛水社的包圍,揚長而去。
此後的幾日,丘神績将青衣社列為與蛇靈勾結的逆黨,派金吾衛封了青衣社名下的車行,肉鋪等所有買賣,暗地裡丘令同帶着洛水社清掃了青衣社罩着的青樓、賭場,實現了地下勢力的大換班。
在洛陽城中,高官世家層出不窮,那裡會注yì到青衣社、洛水社這樣的市井幫派的争奪,如水上一閃而逝的水花轉眼就無人關注了。
“丘神績派人掃了青衣社?”李晦笑道,“看來他太得yì了,行事如此霸道,非是自身之福。”
“大人,你怎麼還有空擔心丘家禍福?”葛威勝和李晦自幼時一起長大,說是主仆,實則與兄弟無異。
“李元芳逃出來了,”李晦說道,“前日我聽榮兒說李元芳要晉階七品,估計就是晉階成功。他的武道天fù驚人,前期基礎薄弱以緻一直不能有所進步,如今厚積薄發,晉階也是水到渠成,丘神績能拿下六品的李元芳,可奈何不了七品的李元芳。”
“所有的生意都被封了,李元芳就算逃出來,有何能為?”葛威勝說道。
“李元芳才是青衣社的靈魂,有他在青衣社就不會倒,至多耗些元氣而已。”李晦說道。
“另外,公子出去良久,到現在還沒回來,福順前日已回營中,傳出話說公子被越王府高手追殺,不知所蹤。”葛威勝說道。
“死生有命,富guì有天,榮兒想在武道在有所精進,不經lì磨難怎麼成就至高武道,随他去吧!”李晦有些失意地說道。
夜幕下,李元芳一身緊身夜行衣,背上插着長刀,彎起腰身,如狸貓一樣在屋舍間竄高伏低,很快就來到一處外表與周圍宅院沒有兩樣的普通屋舍。
李元芳翻身躍過圍牆,毫不掩飾,身形如電般直闖入後院正堂。
“什麼人?”堂中傳來一聲怒喝,丘令同穿着錦衫,提前血刀縱身沖了出來。
李元芳二話不說,青光一閃,碎夢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直取丘令同。
“青龍李元芳?”丘令同大喝道,言語中帶着些許恐懼。
李元芳現在可是七品宗師,能與大兄丘神績,目前丘家第一高手拼得不分高低,豈是自己能夠對付得了。
“血光橫空,”丘令同血刀狂舞,暗紅色的刀光繞體而去,身形疾退。
他本就不想和李元芳硬拼,存了逃走的心思。
若是從前,兩人修為境界相差不大,丘令同還有逃跑的可能性,等李元芳晉階七品後,丘令同連先拼一下的心思都沒有了。
“燃血元息,”丘令同也是果斷狠決之輩,一旦下了逃跑的心思,瞬間運起丘家血影神功裡激發潛力的心法,氣息暴漲,一時間狂攻數招,試圖将李元芳逼退後,再轉身逃離。
“哼,想逃?”李元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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