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世間知道山雞哥浩南哥典故的應該隻有兩個人吧?
周煄抽了抽嘴角,那還是裝作不認識吧,好丢臉~
周煄一臉嫌棄的移到路邊,十分同情那些護衛。
護衛也覺得十分尴尬好不好?看看,看看,有對比才有差距,同樣是孩子,人家的孩子就規行矩步,他家小主子就是個刺頭。
能領着護衛鬥流氓地痞的人會有好脾氣嗎?那小孩兒邪着眼睛瞅了一眼周煄,喝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啊!”
周煄也沒回嘴,隻站在路邊不說話,帶小孩兒耀武揚威走過的時候比了幾個手勢,側身擋着,個子又小,無人發現。
等耀武揚威的小孩兒走過,周煄才帶着人去巡視他娘嫁妝裡的布莊,邊走邊感歎道:“我還以為自己已經夠有個性的了,沒想到是小巫見大巫的,那我就放心了。”
董大跟在身後嘴角直抽,心想,您太低估自己了,您這個性是太足了啊,全京城都看着恭郡王府的笑話呢!
周煄進了布莊,在店裡逛了逛,掌櫃的也知道業績不好,點頭哈腰的陪在旁邊,等周煄看過櫃台上的流水賬,舔着臉解釋道:“主子,生意不好都是奴才們的過錯,唉,有什麼辦法,實在是這莊子位置不好,您也瞧見了,這背街上,哪兒有人來。往年來的人不是巴結咱們娘娘嗎?唉,如今生意是越來越難做了,奴才每天三更歇五更起的,隻差站在大街上要喝了,這生意還是沒點兒起色……”
周煄笑着聽了,不置可否,好像真的相信他說的理由了。
周煄擺足了架勢看了一遍,勉勵了掌櫃和夥計幾句,就施施然走了。
掌櫃的直起腰來,長籲一口氣,隻覺過關了,想來也是,一個從未接觸過生意的五歲小孩兒,哪兒知道其中的門道,聽說還從王府裡搬出來守孝了,看來也不是個得寵的,日後他守着布莊混日子就是。
周煄一行轉回大街上,沉不住氣的程木已經喋喋不休的抱怨開了:“該死的老匹夫,居然敢糊弄主子!一家子都是賣身為奴的東西,還敢在主子跟前拿大!”
那布莊的掌櫃原是正經生意人,結果得罪了權貴,隻好捧着家産來投,以求庇護,可惜他那點兒身家,誰有瞧得上呢?還是徐氏當做善事,半買半送收下了他們,那那家人做了豪門奴仆,才算保全了性命。
“奴才也有心氣高的,且看日後吧。”周煄不動聲色道。
董大在旁邊跟着,聽着怎麼都像在諷刺自己,低着頭隻當自己個隐形人,他的身份大家都清楚,董大也覺得王爺派他來做這個“密探”也太不保密了。
周煄全然沒有防備董大的意思,走到主街上跺了跺腳,道:“走了這半天,找個茶樓歇歇腳吧。”
董大十分熟悉情況,正想露臉,熱情的上前介紹道:“主子想去哪家,這玉春堂的說書最是精彩,留仙樓的糟鴨子也是一絕,三和居的……”
“哪兒那麼多廢話,找家最近的。”周煄出門的時候特意讓馬車停在城門口,自己走進來的,說是為了鍛煉腳力,結果誰知道坊市這麼大,周煄早就走累了。
“是,是,是,那就這家您瞧成不?”董大順手指了旁邊的茶樓,看着勉強上檔次,名喚“聚賢茶樓”,名字都沒聽說過的小茶樓。
周煄快步進去,點了個包廂,終于把走了一上午的腳給解放了。
“程木,去叫些點心上來,歇歇趕緊回去了。”茶樓一般都有茶點,雖不如府中、山上自己做的精細,但也能填飽肚子。
程木是個機靈的,被挖掘才能跟着董大後,更學了不少手段,下去吩咐夥計,不一會兒就端了幾樣精緻素點心過來,特意解釋道:“主子,這些點心都沒放一點兒葷油。”
“嗯,你們也坐下歇歇吧。”跟着幾個人也另找了張桌子坐下。
灌了幾大杯茶水,大家又輪着上茅房。
“來個人跟着我去更衣。”周煄喚了一聲,快步向茅房走去。
程木扔下杯子就跟上來了,他最是殷勤機靈不過。
能在主街上開茶樓的,地方都不差,茅房也打掃的幹淨,還點了熏香。讓程木在外面等着,周煄進去方便,果然,早先那個領着護衛鬥流氓的小孩兒也在呢。
“你現在是什麼身份?”“你怎麼會在京城。”兩人同時出聲,用的都還是法語。
上輩子做學術,各國的語言都要會一點,不然光看翻譯不能領略精髓。
“我是恭郡王府的三公子,王妃去世了,想辦法出府在西山寺守孝呢。”周煄簡單交代自己的身份。
“原來是王府,怪不得我說自己物質條件不差,又見不到父母,還以為是外室私生子呢。”
“古代皇室忌諱雙胞胎男孩兒,你沒點兒印象嗎?出生的時候總記得吧?”周煄訝異道。
“哪兒來的風俗,我怎麼沒聽說過。哼!出生的時候聽道一聲王妃,我知道是王爺的妃子還是姓王叫菲……”
“好了,好了,别吐槽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周煄問道。
“周俦。”
“那個俦?”
周俦拉了周煄的手寫字,“這名字取的好,我看這輩子親爹是挺愁的。”
“管什麼親爹,我問你,你怎麼在大街上和地痞打起來了,還山雞哥,你是生怕活得好了是吧!”周煄怒目相對,上輩子也沒發現他弟弟是個中二病啊,跑到古代來混黑社會,吃飽了撐的吧。
“我這不是湊熱鬧嘛~”周俦從小就怕他哥,人前是個鬼見愁,在他哥面前就是個小乖乖。
“時間緊急,不和你啰嗦,我在西山寺靠後山的院子裡守孝,化名徐惑,午休和晚課十分安全,有時間就過來。”周煄交代道。
“知道了,我這邊全天候嚴密監控,你不方便來。”周俦話來沒說完,就聽得外面有說話聲,周俦動作那叫一個敏捷,踩着牆就從窗子裡翻出去了。
周煄出了茅房一看,有過一面之緣的護衛正在和程木争執呢。
“啊,那個和地痞打架的。”周煄驚訝的叫出聲來,嫌棄的大量了護衛幾眼,像躲瘟神一樣拉着程木跑了。
護衛深感丢臉,臉色黑中帶青,跑進茅房一看窗戶紙都破了,自然知道他家那個不省心的主子又偷溜了,連忙回去叫人。
護衛并不是出自王府,也不知道眼前嫌棄他們的人是王府的三公子,隻一心追着自家小主子跑過了。周俦頑皮,以往這種事情發生的太多了,護衛沒工夫和一個明顯就是路人的小孩兒打交道。
周煄心情舒暢的回到包間,喝了茶吃了點心,也不折騰自己了,叫人去把馬車趕過來,心滿意足的回了西山寺。
董大雖挂着“王爺密探”的招牌,可他真收到的吩咐就是看着三公子,周俦的事情何等機密,怎會讓一個門子知道。在兩方都沒有注意的情況下,周煄周俦兩兄弟接上頭了。
雞飛狗跳的終于把“出逃”的周俦逮了回去,管家聽說自己一手拉吧大的小主子居然帶着護衛去和地痞争地盤兒了,氣得眼冒金星。管家深覺自己失職,連忙去了一趟王府求見,回來就把周俦綁了,要行家法。
周俦掙紮着不讓:“憑什麼打我,你不是說你是管家,是奴才嗎?世上哪兒有奴才打主子的,還有沒有王法了!”
管家不為所動,碰得一聲跪在地上,道:“行家法是老爺的意思,奴才也是聽命行事,請少爺不要掙紮了。”
“老爺是誰?小爺我不認識,你們敢打我,打我扣月錢啊!統統扣光!”周俦躲着抓他的護衛,和管家講條件道:“怎麼樣,不如和你和小爺說說是誰要打我,我去和他講道理。”
“那是您的父親!”管家真是一片丹心向恭王啊,不然也不會被派遣如此機密的事情。
“父親算個鳥毛啊!自生下來就沒見過,他居然敢打我,要不要臉!要不要臉!”周俦氣得跳腳大罵,長到現在都是自己當家做主,現在倒好,出來個父親了!今天才認了親哥,知道了這輩子生身父母的身份,心裡罵道:果然是封建殘餘,腐朽的統治階級,居然敢打小爺。
管家掏出一把匕首仍在地上,道:“少爺隻管把老奴的心挖出來就是,老爺吩咐了不能說。”
周俦一個愣神,護衛就把他給逮住了,管家一個眼色,刑凳就擺上來了,護衛拿了二寸寬的紅木闆子出來。周俦吓得掙紮得更厲害了,“這是家法?打賊都沒這麼狠的啊!我是親生的吧?我就知道不是親生的!你們拿着小爺的銀子居然敢打小爺,救命啊!救命啊,打死人啦!”
這院子裡的人都是管家親自選的,根本不知道周俦的身份,隻當是哪家貴人養的外室子,拿人錢财與人消災,這院子實際做主的還是管家。
管家起身,護衛拿着闆子就開打了,整整十闆子,打得周俦像殺豬一樣叫喚。
“少爺,您以後可不能頑皮了,什麼建幫派争地盤兒,要是讓老爺知道就不止十闆子了。”管家語重心長道,本來就失了身份,隻能靠王爺庇佑,再這麼頑劣下去,連丁點兒眷顧都不要想了。
周俦覆在凳子上翻白眼兒,媽的,這也太狠了,他才六歲啊,比打賊還狠呢!聽着管家唠叨,恨恨比了個中指:“鳥毛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