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1.第481章 不敢借
“一寸一寸地兒都給我仔細搜索,任何地方都不許放過。”十三阿哥騎在馬背上來回奔跑,大聲下達自己的命令。
“是。”将士們一邊應着,一邊仔細的搜尋。
“法保将軍,立即再調派人手過來,務必要找到我四哥。”十三阿哥見周圍隻有過萬的将士,心裡十分不滿。
“啟禀十三爺,奴才已經下令讓歸化城附近各大營的人馬都趕過來了,很快便能到此處。”歸化将軍法保一邊抹着額頭上的冷汗,一邊說道。
十三阿哥聞言應了一聲,又去督促衆人尋找了。
看着十三阿哥和大阿哥來回奔走的身影,法保身上的冷汗越來越多了。
身為歸化将軍,他手中掌握的權勢看着不小,但實際上喀爾喀各地并不是那麼好管的,加之有四公主在,他這個一品将軍也要俯首帖耳聽吩咐。
這此四貝勒爺是奉旨來辦差的,他當然為其大行方便之道,隻要是四貝勒的吩咐,他都一一照辦了。
人家現在雖然隻是個貝勒,但是那也是皇子啊,誰知道未來會變成什麼樣,所以法保在皇子們面前都很低調,很聽話。
今兒個六公主大婚,他自然也在喝喜酒,和幾個同僚說的開心了些,便多喝了幾杯,後面知道有準噶爾餘孽屠殺無辜老百姓後,他也很震驚,本想跟着四貝勒一同前去大營,但因為他身上有酒氣,被貝勒爺嫌棄了,所以隻好留了下來,哪知道貝勒爺竟然出了事兒……倘若找不到人,亦或者貝勒爺出現了任何意外,他這顆人頭也不保了,皇帝盛怒之下,許多人都要倒黴,首當其沖的便是他和他的家人。
片刻之後,各大營的人馬都趕來了,足足五六萬人,在大阿哥和十三阿哥的指揮下,開始對四周大範圍仔細搜尋起來,一直忙活到了天亮。
四公主府裡,靳水月徹夜未眠,時不時從屋裡出去到了院子裡,往外張望,但是并沒有一個奴才來傳信,她派出去打探的侍衛去了後,雖然回來了一次,但并沒有帶來好消息。
“郡主,外頭風雪大,您去屋裡等着吧。”妙穗見自家主子眼睛都熬紅了,整個人也看着十分憔悴,她這心裡真是擔心。
靳水月一整夜都是坐立不安的,心裡焦躁到了極點,擔心到了極點,哪裡會管什麼風雪大不大,此刻對她來說,外頭的寒冷完全都被忽略了。
她是怕冷,但是現在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她隻感覺到自己心裡的急迫。
眼看着天邊的亮光已經越來越大了,眼看着天就要大亮了,依舊沒有消息,靳水月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郡主……。”就在靳水月腿腳都站麻了時,派去草原上打探消息的侍衛東德終于回來了。
“怎麼樣了?找到四爺了嗎?”靳水月連忙上前問道,因為跑下了台階的緣故,雪花兒一個勁兒往她身上竄,但靳水月卻好像感覺不到似得,她看着東德,眼中滿是希冀之色。
“沒有。”東德輕輕搖了搖頭,有些苦澀道:“大爺和十三爺帶着幾萬人馬,将方圓幾十裡地都仔細搜尋了,毫無所獲,四爺和小六子都不見蹤影。”
看着自家主子拿蒼白的臉,東德真的不忍心告訴她,但是又不得不說。
靳水月聞言愣住了,在雪地裡站了好一會,才緊緊握了握拳頭,轉身進屋去了。
“郡主……。”妙穗知道自家郡主現在肯定很擔心,很難過,她很想安慰自家主子,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既然找不到人……那就隻能從别的方面突破了,隻要……找到要對付我們的人,就能打探到他的消息。”靳水月深吸一口氣說道,同時拼命在心裡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一定要冷靜,隻有她冷靜下來了,才能找到他,才能救他。
靳水月坐在椅子上等着,等着鄂輝回來,昨夜她派鄂輝帶着兩個侍衛去跟蹤喜麗了,不知道有沒有好消息傳來。
又等了半個時辰,天完全大亮了,鄂輝才一臉疲憊的回來了,整個人都仿佛要被凍僵了一般。
大雪紛飛的夜裡,他去跟蹤喜麗公主,到了衮臣那兒,他和兩個侍衛在暗處整整躲了一夜,晨起時渾身都被雪覆蓋住了,即便他有功夫在身,這會子都凍得沒有知覺了。
“福晉,奴才帶着人跟着喜麗公主,發現她深夜前往衮臣在歸化城的住處,因為守衛森嚴,奴才們未能靠的太近,但是他們發生了争吵,吵鬧的很厲害,最後……喜麗公主一夜都沒有出來,直到天亮,才披着衮臣的大氅出來離開了,看樣子……。”鄂輝有些不好意思往下說了。
靳水月卻知道他的意思,那喜麗昨兒個肯定是留在衮臣那兒過夜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衮臣對喜麗又一片癡心,兩人肯定滾到床上去了,那是毋容置疑的。
“他們發生争吵時,可曾聽到了什麼有用的消息?”靳水月看着鄂輝,低聲問道。
“離得遠,即便奴才耳力不錯,但聽的也不清楚,聽到的也很少,不過……他們說道了狼群。”鄂輝壓低聲音禀道。
“狼群……。”靳水月聞言緊緊握住了拳頭,昨兒個出事,事情的關鍵就在于狼群,這兩人既然說到了狼群,那麼……這事兒十有八九和他們有關系。
靳水月昨兒個也派人仔細打聽了,打從四阿哥過來之後,唯一和他有矛盾的就是喜麗和衮臣了。
喜麗爬床勾引四阿哥,被拒絕了,心裡肯定不爽,衮臣深愛着喜麗,自然更不爽了,這一切都讓靳水月起疑心。
當然,除了他們,旁人也不是沒有嫌疑,畢竟四阿哥是皇子……倘若有人大老遠從京城伸手過來害他們,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的。
“東德,去尋四爺的人馬回來了嗎?”靳水月在椅子上坐了半晌後,沉聲問道。
“啟禀郡主,因為搜尋了一整夜,外頭天寒地凍的,許多将士都撐不住了,所以方才大軍就回城、回營了。”東德連忙禀道。
靳水月聞言點了點頭,對身邊的巧穗道:“陪我去一趟正院,我要見四公主。”
“是。”巧穗連忙應了一聲,跟着自家主子去了。
正院之中,四公主起身不久,也沒有心思梳妝,隻是随意梳了個發髻,便回到了床邊。
敦多布多爾濟渾身都纏着白色的棉布條,雖然沒有血迹滲出了,但是臉色卻十分蒼白。
“王爺,還疼嗎?”四公主看着自家夫君,眼中閃動着淚光。
嫁給他這麼多年了,她還是頭一次看到他傷成這樣,簡直要心疼死了。
“沒事兒,不許掉眼淚。”敦多布多爾濟伸出手來,想要摸自家媳婦的臉,安慰她。
“沒事就好。”四公主聞言輕輕點了點頭,柔聲道:“大夫說你被狼咬到了十幾處,渾身都是傷,一定要好好歇着,這些天都不能下床,也不能碰到水,草藥每日都要換一次。”
“好。”敦多布多爾濟點了點頭。
被狼撕咬了十幾塊肉下來,肯定是疼的,他這會子都有點想暈過去的沖動,昨兒個要不是大夫給開了藥,他肯定是睡不着的。
“公主,四福晉來了。”齊嬷嬷打開簾子走了進來。
“知道了。”四公主聞言點了點頭,又叮囑了自家夫君幾句,才出去外廳見靳水月了。
“公主,四爺他失蹤了,我必須找到他。”靳水月看着四公主,開門見山說道。
“我知道。”四公主輕輕點頭,她昨兒個也幾乎徹夜未眠,一直在等消息,不過,她不認為靳水月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兒家,能夠幫上什麼忙,雖然她知道自己這位小嫂子從小就聰明,也聽人說她很厲害,但是這件事不簡單啊,想了想,四公主柔聲道:“四嫂放心,我已經吩咐下去了,無論是歸化将軍的人,還是三大部落,從即刻起都要不遺餘力尋找四哥。”
靳水月哪裡能放心呢,即便有再多的人找,她依舊寝食難安,在沒有看到四阿哥之前,她根本無法安心。
“公主,我今兒個來是想借用皇上賜給公主的令牌。”靳水月看了看四公主,低聲說道。
“令牌……。”四公主聞言一怔。
她之所以能夠權傾漠南漠北,讓三大部落在她面前俯首帖耳,不敢造次,甚至連歸化将軍都要來請安,除了她皇族公主的身份外,還有一個依仗,那便是皇阿瑪賜給她的令牌,有了這令牌在手,她可以号令歸化将軍和都統衙門,可以調遣整個喀爾喀的大軍。
這令牌她還從未用過,一直都好好收着,但她家小嫂子,現在竟然要借。
說實在的,四公主真不敢借出去,因為這東西相當于古時候的虎符,甚至比虎符還管用,見令牌如見皇帝,不僅可以調遣大軍,所有人都要聽從令牌主人的話。
萬一她家四嫂一個沒能忍住,做出了什麼可怕的事兒,那該如何收場?
四公主不敢借,真的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