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8.第578章 失蹤
“不見了?”靳水月聽了巧穗的話,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王府守衛森嚴,人怎麼會無聲無息不見了?
“守在北院門口的奴才沒有發現什麼嗎?”靳水月放下手裡的暖爐問道。
“沒有。”巧穗搖了搖頭:“奴婢已經問過了,沒有任何發現。”
“倘若是她們自己離開,肯定做不到不動聲色,畢竟錢氏不懂武功,我怕有人故意入府想對她們不利,亦或者想擄走她們,巧穗,你立即把鄂輝叫過來,讓他帶着王府所有的奴才和侍衛們,将王府每個角落都仔仔細細的搜索一遍,記住了,每個地方都不能放過,這麼短的時間内,我不信有人能從王府把人弄出去。”靳水月對巧穗沉聲吩咐道。
其實,錢柳珍她們是走是留,靳水月并不在意,但是就怕有人故意擄走她們,畢竟她們母女和十三有牽連,既然一日在王府,他們就得保證錢氏母女的人身安全。
随着靳水月一聲令下,整個王府都忙活起來了,衆人拿着火把到處查看,每一處角落都沒有放過,特别是北院,重點檢查了。
此刻,西院之中,側福晉烏拉那拉氏正坐在屋内的羅漢榻上,沉着臉看着屋内的男人,臉上滿是怒氣。
“表妹,你别生氣,我這不是沒法子了,為了養活一家子人,隻有聽九爺吩咐了,你放心,我隻是把錢氏母女帶出雍親王府,絕不會傷害你一絲一毫的,還請表妹你幫個忙,想法子送我出王府。”一個長相猥|瑣,身材矮小的男人,正彎腰躬身,看着烏拉那拉氏笑道,他身後還跟着一個男人,隻是身着黑色鬥篷,整個人都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我在王府不過是被禁足的側福晉,無權無勢,根本不能送你們出去,你若是想活命,就自己想辦法吧。”烏拉那拉氏緊握拳頭,沉聲說道。
“呵呵……表妹說這樣的話可是見外了,從前……你們烏拉那拉氏一族榮耀無比,我們一家子人跟在你們身後揀點‘殘羹剩飯’也足夠吃香的喝辣的了,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你們一族幾乎被滅門了,我自然要找别的出路,表妹也别怪我,看在咱們一塊長大的份上,我不為難你,隻要你送我們出去,以後絕不再來為難你,倘若做不到……也沒關系,若是他們在你這兒逮住了我,表妹你也别想置身事外,到時候……你就是雍親王府勾結外賊,吃裡扒外的那個人。”男人笑着說道,一股子無賴樣兒,完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他也不怕烏拉那拉氏拒絕他,畢竟自家這個表妹的性子,他很清楚,要強的很,而且以她如今的處境,還能有别的選擇嗎?
“洪旭,你不要欺人太甚。”烏拉那拉氏狠狠的瞪着他,眼中滿是怒火。
想當初,洪旭這個遠房親戚,在他們烏拉那拉氏府上不過是個小管事的角色,完全就是奴才,給她這個大小姐提鞋都不配,若不是他方才主動提起,她根本記不得有這号人,畢竟當初來投靠他們的遠房親戚太多了,但就是這樣一個卑微的存在,現在竟然也敢威脅她了。
“沒事,表妹你可以慢慢考慮,或許你更喜歡小的稱呼您為大小姐。”洪旭一邊說着,一邊蹲下身去,一副十分十分恭敬的樣子,眼中卻滿是諷刺之色。
他這個表妹,在雍親王府毫無地位可言,以至于他想依仗都不可能,所以隻好投靠别人了。
“馬上從我這兒滾出去。”烏拉那拉氏氣的渾身發抖,一個奴才都敢威脅她了,真是該死。
隻是她話應剛落,站在洪旭身邊,宛如影子一樣的男人卻突然動了,烏拉那拉氏隻覺得一陣風刮過,自己脖子上便是一涼,她偏頭一看,一把閃着寒光的利劍已經架在了她脖子上。
“表妹,别敬酒不吃吃罰酒。”洪旭一邊扒開利劍,一邊笑着說道:“萬一不小心在你這漂亮的脖子上留下傷疤,那可就不好了。”
“福晉……福晉……。”春喜急匆匆跑了進來,看見屋内的情形先是一愣,随即顫聲道:“福晉,不好了,嫡福晉派侍衛們搜索整個王府,方才已經有人來咱們西院了,被奴婢先搪塞過去了,但是他們一會肯定會再來。”
烏拉那拉氏聞言臉色一下就變了,洪旭他們帶着暈過去的錢氏和四格格才躲到她這兒半刻鐘不到,府裡的侍衛就來要搜了,真是要命啊。
“帶着她們立刻從我的院子裡滾出去,我可以當做沒有看見。”烏拉那拉氏回過頭看着他們說道。
她也不敢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誰讓洪旭是她的表哥。
“不可能,你若是不幫我們離開王府,我們就不走了。”洪旭冷笑着說道。
“我是失寵的側福晉,在王府裡沒有絲毫地位和權利,根本沒有那個本事幫你們離開。”烏拉那拉氏漲紅臉說道。
洪旭聞言卻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坐到了椅子上冷冷的看着烏拉那拉氏,但是他身後那個男人已經堵在了門口,擋住了烏拉那拉氏和春喜出去的路。
“咱們慢慢等人進來搜查吧。”洪旭自顧自的拿起茶杯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不錯,上等的龍井茶。”
“春喜,把他們帶下去藏好。”烏拉那拉氏聽到外頭已經響起了叩門聲,隻覺得心裡猛地一震,不得不下決心了。
“是。”春喜跺了跺腳,急聲道:“你們帶着人跟我來吧。”
洪旭聞言臉上露出了笑容,抱起了四格格,至于那個影子一樣,至始至終存在感不強的男人,則抱起了錢氏,跟着春喜往裡頭走去。
片刻之後,春喜從裡屋走了出來,外頭也跑進來一個小丫鬟:“福晉,鄂統領帶着人來了。”
小丫鬟話音剛落,鄂輝已經帶着一群人進來了。
“奴才給側福晉請安。”鄂輝看着烏拉那拉氏,微微抱拳。
“鄂統領免禮。”烏拉那拉氏輕輕擡了擡手,一臉笑容道:“不知鄂統領帶人來我這兒所為何事?”
“奴才奉福晉之命,搜查整個王府,若有得罪之處,請側福晉恕罪。”鄂輝一邊說着,一邊揮手,示意身後的侍衛們進屋搜查。
烏拉那拉氏也沒有阻止,她這麼多年來在西院經營,早就留有後手,隻是搜查而已,她根本不怕。
鄂輝帶着人進去搜查了一番,連挂在牆上的書畫都看過了,畢竟也擔心會不會有機關什麼的,但是最後毫無發現,便帶人出來了。
“側福晉,奴才告退了。”鄂輝朝着烏拉那拉氏行了禮,帶着人迅速退出去了。
等他們走了後,烏拉那拉氏才松了口氣,她的寝屋内的确有機關,這是她費心費力弄的,不是旁人随意能夠察覺出來的,如今看來,當真不錯,起碼鄂輝等人就沒有發現。
正院之中,靳水月正在等消息,旁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錢氏和四格格弄走了,就證明王府的守衛有漏洞,她現在也擔心起自己和小安安的安危了,所以把女兒抱到了自己屋裡的床上,親自看着。
“福晉,鄂輝過來了。”巧穗進來柔聲說道。
靳水月很想知道結果,立即走了出去。
“鄂輝,怎麼樣?找到人沒有?”靳水月輕輕擡手,示意鄂輝不必多禮,便急聲問道。
“啟禀福晉,奴才帶人搜遍了整個王府,沒有找到錢格格她們,奴才仔細搜查錢格格的屋子了,有茶杯落到了地上,桌布也有些不整齊,可見當時應該發生了什麼。”鄂輝低聲說道。
“你的意思是,當時屋内出了事兒,錢氏不是自己離開的?”靳水月輕聲說道,事實上,她也覺得錢氏一個弱質女流,沒本事抱着孩子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北院。
“是。”鄂輝輕輕點了點頭,又道:“但是奴才沒有找到她們的蹤迹。”
“可有值得懷疑之處?”靳水月微微蹙眉問道。
“沒有。”鄂輝搖了搖頭,該搜查的地方都搜查過了。
“告訴府内所有的侍衛,加強防備,特别是各道門,立即加強守衛。”靳水月沉聲說道。
“是,奴才這就去安排。”鄂輝點了點頭,快速退下了。
“好端端的,是誰把錢氏和小格格弄出去了?”靳水月心裡十分不踏實,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把人弄走了,還神不知鬼不覺的,真是夠吓人的。
“福晉,要不咱們報官,說府裡的人走失了,挨家挨戶巡查?”巧穗低聲說道,給自家主子出主意。
“沒必要。”靳水月搖了搖頭:“劫走她們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咱們要找就是大海撈針,報官搜查,不僅動靜大,而且很多達官貴胄的府邸,是不能搜查的,哪怕能,京城這麼大,找兩個人也是大海撈針。”
靳水月當然知道巧穗出的主意不可行,她在腦子裡面回想了許多次,她想知道,到底是誰會擄走錢氏和四格格。
一個侍妾,一個小女孩,到底對誰造成了威脅?
夜慢慢深了,靳水月卻睡不着,抱着孩子輾轉反側,心裡很不踏實。
她家四爺尚未歸來,府裡又出了這樣的事兒,簡直讓人無法安睡。
差不多快到半夜時,她終于覺得有些累了,接連打起了哈欠,隻是還不等她睡着,巧穗便走了進來,低聲道:“福晉,方才西院來人,說側福晉兇口疼的老毛病又犯了,要請太醫入府診治。”
“請太醫……我記得她這老毛病可是很久沒有犯了,今兒個……會不會太湊巧了?”靳水月忍不住皺眉說道。
“奴婢也不知道,不過側福晉曆來就不是省油的燈。”巧穗撅起嘴說道。
“答應她,派人去請太醫,然後告訴鄂輝,給我好好盯着西院的動靜,還有,太醫從哪道門進來,也要給我盯緊了。”靳水月沉聲說道。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巧穗點頭,快步出去了。
靳水月此刻睡意全無,連忙起身穿好了衣裳。
因為烏拉那拉氏病了,請太醫,府裡的甯靜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靳水月并沒有去西院,她一直在正院等消息,直到巧穗來禀報,說太醫到了,西院看着一切正常,她才有些郁悶的坐到了羅漢榻上。
按照她的猜測,事情有點兒不科學,不過既然沒有在西院發現異常,那就說明她這次真是多心了,有些草木皆兵,冤枉烏拉那拉氏了。
“算了,巧穗,時辰不早了,你去歇着吧。”靳水月打了個哈欠,輕輕擺了擺手。
不過,就在此刻,梅珍卻急匆匆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道:“啟禀……福晉……方才……侍衛來……傳話……說鄂統領在……在太醫們進來的……側門發現了異常……已經帶着人追上去了。”
靳水月聞言眼中閃動着濃濃的厲色,但是卻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示意梅珍去歇息。
“福晉,難不成真的和側福晉有關?”巧穗低聲說道。
“現在還說不準,要等鄂輝,看他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蛛絲馬迹。”靳水月低聲說道,随即又往屋内的鐘上看了一眼,現在都淩晨一點了,怎麼她家四爺還沒有回來?
相比錢氏她們,靳水月更擔心自家四爺,不過她也知道他不是魯莽之人,所以才壓住了心中的那份擔憂,可是伴随着時間的流逝,她的心越來越沉重。
時間慢慢過去了,靳水月一直坐在屋内的羅漢榻上靜靜的等着。
“福晉,太醫們已經給側福晉紮了針,開了藥,離開咱們王府了。”巧穗小心翼翼走了進來,低聲說道。
“知道了。”靳水月點了點頭,忍不住站起身來,推開門走了出去。
一股子冷冽的空氣迎面撲來,凍的她渾身一顫,她看着外頭飛舞的大雪,一時有些怔住了。
朦胧之中,似乎有個身影慢慢顯現,離她越來越近,借着門口燈籠的淡淡光芒,她終于看清了來人,臉上也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