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6.第706章 十四的殊榮
楊太醫聽了靳水月的話微微一愣,他知道這兩顆藥丸肯定不一般,不然四福晉也不會以格格為幌子,讓他過來了,想必王爺和福晉都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他雖然醉心于醫術,但也不是蠢笨之人,自然不會多問,連忙應了一聲後笑道:”是,請王爺和福晉放心,微臣一定竭盡所能。“
靳水月輕輕點了點頭,親自把丹藥遞到了楊太醫手上,然後又去準備了一碗水。
一開始,楊太醫緊緊靠觀察和聞味道,也隻确定了幾位藥材,和靳水月發現的差不多,後面實在是瞧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将丹藥用小刀子給弄碎,放了一點到了熱水裡慢慢劃開。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太醫們,醫術真的很不錯,學的很紮實,哪怕沒有未來的先進儀器和設備,他們也有自己的法子查出一些東西。
把丹藥化開以後,楊太醫又确定了一些藥材,他親自嘗了嘗後,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看着四阿哥和靳水月好一會,抱拳行禮道:”王爺,福晉,這東西是精心煉制的丹藥,很費功夫,要經過多日的炮制,才能練成,我曾了解過煉丹一道,十分複雜不說,風險也很大,這丹藥藥性極強,服食後,人的潛能完全被激發出來了,有強健精神和體魄的作用,可令病重者很快康複,但副作用也是很大的,不僅會依賴上這東西,而且服用三五年後,人完全被掏空了,到時候也就要準備進棺材了。”
雖然靳水月和四阿哥都已經猜到這丹藥功效非凡,副作用也會很大,聽到楊太醫肯定的回答後,兩人相似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絲震驚之色。
“再看看這個。”靳水月又将另一顆丹藥給了楊太醫。
這一次,楊太醫用了更長的時間來确定這丹藥的成分和藥性。
“這東西也有強健體魄的作用,但更多的是強健男人生養後代的能力。”楊太醫有點兒不好意思的說道。
靳水月聽了微微覺得有點兒囧,怪不得皇帝平常要那麼多年輕貌美的新鮮嫔妃陪着,麗妃還生出了個小格格,原來都是這玩意的作用啊。
“王爺,福晉,丹藥已經驗完畢了,這都是上好的丹藥,藥性好,雖然對人的身子也有很大的壞處,但是對病入膏肓之人來說,這東西無異于救命神藥,所以是非常難得的,還請王爺和福晉不要讓人知道你們得到了這東西,當然,微臣說句實話,這東西微臣是弄不出來的,這必須得那些苦心鑽研丹道多年的道人才能煉制,而且其中必定還有秘密的手法,旁人是不懂的。”楊太醫看了他們一眼後,低聲禀道。
“嗯,多謝楊太醫提醒,今日之事,還請楊太醫保密,不要說出去。”四阿哥看着楊太醫說道。
“微臣明白,絕不會透露隻字片語的。”楊太醫說到此微微一頓,沉默了好一會才道:“其實……這丹藥……應該就是皇上所服食的丹藥吧。”
楊太醫也是把四阿哥和靳水月當效忠的主子對待,才講了實話,他看着他們,壓低聲音道:“皇上服食丹藥,在太醫院已經不是一個秘密,所有的太醫都察覺到了異常,微臣這幾天也曾給皇上把脈,心裡早就有數了,今兒個見到這兩種藥……。”楊太醫沒有繼續往下說,有些話,他不說,想必眼前這二位也是懂的。
“即使如此,你告訴我,皇阿瑪還有多少日子可活?”四阿哥開門見山問道,如此直截了當,讓靳水月都忍不住多看了自家四爺兩眼。
“依微臣之見……皇上恐怕隻能撐個兩三年了,倘若能夠遠女色,注重養身之道,還能更久一些,若毫無節制寵幸嫔妃,那時日就更短了,隻是皇上服食丹藥在宮中是忌諱,誰也不敢提,太醫們,包括微臣,每次給皇上把脈,都隻能說皇上的身子骨很好。”楊太醫低聲說道,不過卻十分肯定自己的結論。
四阿哥聞言點了點頭,又問了幾個問題,都是些不太要緊的,他見天色不早了,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便讓楊太醫下去了。
當然,為了掩人耳目,楊太醫還是去給安安把了平安脈,還故意開了一些調理脾胃的藥。
“不知道皇阿瑪的情形之前,我心裡總是沒底,總是在猜測,知道後……得知他活不了幾年了,這心裡又難受。”四阿哥看着自家福晉,歎息一聲後說道。
“這不是你能改變的。”靳水月柔聲安慰道。
“但是大清朝的未來是我可以改變的。”四阿哥一臉凝重的說道。
“嗯。”靳水月輕輕點了點頭。
“說起來……做皇帝還真是可憐,特别是到了晚年,又有幾個能看透生死,有幾個能舍得放下手裡的權利?水月,倘若我真的能問鼎帝位,你一定要陪着我,不然我怕我自己也撐不到最後。”四阿哥轉過頭看着靳水月,低聲說道。
靳水月沒有料到自家四爺竟然有這樣的感歎,不過……身居高位者,也是高處不勝寒啊。
“我不陪着你,還能陪着誰?你看你……一個大男人,這麼多愁善感做什麼,快點,我餓了,去給我拿點吃的去。”靳水月連忙把他往外頭推,這種時候,還是打個岔,做做别的事情比較好,免得她家四爺想多了。
說實在的,看到皇帝這樣,她家四爺不亂想才怪,估計一方面可憐自家老爹,一方面怕自己以後也變成這樣吧。
四阿哥見她這樣,臉上露出了笑容,他怎麼可能不懂自家媳婦的意思,屋裡明明有吃的,糕點水果都有,她讓他出去拿,其實不過是換種方式安慰他而已。
身為男人,雖然頂天立地的時候居多,但是有時候家人給與的安慰和溫暖,對他的鼓勵更大,對他的影響更深,往往自家福晉幾句話,就能讓他心情舒暢。
等四阿哥出去後,靳水月叫了蘭珍進來,主仆二人迅速把兩顆丹藥殘留的東西給處理了。
四阿哥真的乖乖去了廚房給自家福晉端了一碗銀耳蓮子羹來,不過讓他有點兒無奈的時,回來的路上碰到了他家兩個寶貝女兒,于是他又多跑了一趟,給母女三人都準備了吃的。
“你吃嗎?”靳水月看着自家四爺,嘿嘿笑道:“吃甜食有助于心情舒暢。”
看着自家額娘居然拿起勺子要喂阿瑪喝銀耳蓮子羹,安安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珍珍也吐着舌頭,姐妹兩人都做出一副我看不到的樣子,煞是可愛。
“不吃了。”四阿哥連忙搖頭,不是孩子們在,他不好意思,而是他真有些怕吃。
“那我自己吃了。”靳水月心裡一陣偷笑,很快把羹湯一飲而盡。
“額娘,明兒個我和珍珍要去十二叔府上找姨母和景然玩兒,額娘和我們一起去嗎?”安安一邊喝着,一邊問道。
“明天我倒是沒事,就陪你們一起去吧。”靳水月笑着點頭,反正在府裡也是閑着,她就帶着女兒們去妹妹那裡竄門子吧,正好她許久都沒有去了。
“午時回來嗎?”四阿哥低聲問道。
“不回來了,我們要傍晚才回來,阿瑪到時候隻能一個人用午膳了,到時候别忘了來接我們哦。”安安看着自家阿瑪,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四阿哥聞言笑了,這丫頭是故意這麼說的,想撇開他這個阿瑪,沒門!他已經決定中午和十二一起回去,去他府上蹭飯了。
“福晉……。”就在一家四口其樂融融時,蘭珍突然神色緊張走了進來。
“出什麼事了?”靳水月擡起頭問道。
“啟禀王爺、福晉……靳家老夫人病故了。”蘭珍深吸一口氣說道。
靳水月聞言沉默了好一會,說實話,她心裡沒有一點兒傷心,畢竟白氏又不是她的親祖母,對她又不好,隻是逝者已矣,她不想說出什麼落井下石的話而已。
“福晉,夫人派人過來問福晉,要和她們一起去别院守靈嗎?”蘭珍柔聲問道。
“不必了,等靈堂設好了,我和王爺去敬香就是了。”靳水月搖搖頭說道。
她不打算過去守上七天什麼的,她是嫁出去的女兒,也沒有這樣的規矩。
“是,奴婢知道了,這就派人回靳府禀報夫人。”蘭珍聽了自家福晉的吩咐後,連忙點了點頭。
白氏能撐到現在,其實還是出乎人意料的,因為白氏已經十多天毫無意識了,基本上是米粒未進的,整個人都完全垮了。
傍晚時分,靳水月和自家四爺去了靳府别院,到了白氏的靈堂前敬香,和自家母親商議過後,打算等到白氏出殡的時候再來一趟,不僅她如此,她家二姐姐也是這樣安排的。
“你們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孩子們都在府裡呢。”二夫人胡氏看着兩個女兒和女婿,柔聲說道。
“母親,那我們就走了。”靳水月姐妹兩人連忙點頭。
“去吧。”胡氏輕輕點了點頭,别院人少,事情不多,雖然靳家那些旁支的人也會來吊唁,但是有他們在,也足夠應付了。
送走了女兒女婿們後,胡氏才回到靈堂外頭,就看見巧穗和靳樹畹正要往裡走,她連忙迎了上去,擋住了他們,一臉急切道:“誰讓你們過來的,巧穗有孕在身,不在府裡歇息,來這兒做什麼?”
“母親,我們隻是過來敬香,一會我就帶巧穗回去。”靳樹畹連忙說道。
“不許去,巧穗有孕在身,白喜事對她和孩子來說是一種忌諱,你們給我回府去。”胡氏真是郁悶,她來時明明交代了靳樹畹,這個笨孩子,怎麼還帶着媳婦來了。
“母親,我們不在意這些的,不信就不靈驗了。”靳樹畹低聲說道。
胡氏聞言瞪了他一眼道:“快點回去,不然大嫂一會看見你們過來了,那才要着急。”
靳樹畹聞言有些無奈,巧穗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向胡氏行禮後,一塊離開了。
“這些孩子,真是不聽話。”胡氏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有些無奈的歎息道。
巧穗有了身孕,靳芳華又即将出嫁,都是不适合過來的,她早就交待了,就是樹畹這孩子稀裡糊塗不懂事。
其實,别院雖然人不多,但是還是忙的過來的,加之靳府那邊來了許多人幫忙,所以老夫人白氏的喪禮有條不紊的進行着,等到出殡的時候,靳水月和自家四爺也到了,将人送走,入土為安後,一切才算了結了。
因為靳治豫和靳治雍兄弟并沒有得到這個消息,等他們五月底回來後,早就遲了不知道多久了,兄弟二人便按照習俗去祭拜了白氏。
雍親王府中,靳水月已經吩咐奴才們準備冰塊,放在她和孩子們屋裡降溫去暑了。
不知怎麼的,今年的天氣特别熱,這才五月底,就熱的她受不了,已經和孩子們換上了薄紗的夏衣,特别是在屋裡待着時,直接棉質的短袖衣裳,短裙子穿上了,雖然在這個時代的人眼中是有傷風化,十分不雅的,可是在屋裡不出去,也就丫鬟們能看到,靳水月倒是不在乎。
兩個孩子,特别是大一些的安安,一開始還不好意思,後面被熱害怕了,也就欣然接受了。
“額娘……聽說皇祖父要去暢春園避暑了,那兒可比京中涼快許多,咱們要去嗎?”安安一邊喝着冰鎮想梅子湯,一邊問道,小臉因為天熱的緣故,紅彤彤的。
“你皇祖父下旨了,今年隻帶着尚未成年的皇子、公主,還有他們的額娘前往,另外,在南書房進學的皇子皇孫們也都跟着去,除此之外,便隻有你十四叔一家子跟着了。”靳水月摸着女兒的頭笑着說道。
“這麼說……皇祖父不讓我們去了?”安安聞言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失望的。
“很多人都不能去,姐姐不要難過啊。”珍珍連忙拉着自家姐姐的手說道。
“我不是難過。”安安輕輕搖了搖頭,看着自家額娘,本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隻是笑道:“其實我和額娘一樣,怕冷不怕熱,在哪兒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