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衙門,客廳中。
“徐大人、康伯父,小子見過二位大人。”
花申對着這兩位大人微笑着一拱手說道。
“哈哈,原來是你小子來了,怎麼樣?傷勢恢複的差不多了?”
徐大人走到花申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着說道。
“賢侄随意坐,不需客氣。”
康知府也擺了擺手,示意花申随意。
“托二位大人的福,派了衙役與兵丁為我看家護院,不然我也無法安心傷勢,小子在這裡還要多謝兩位大人的這份關愛之情呢。”
花申說罷,還從懷裡掏出兩個包裝很是精美的小盒子遞給了這兩位大人并說道:
“這是小子的一點心意,算是孝敬二位長輩的一點小禮物,還望二位大人能夠收下小子的這份心意。”
徐大人與康知府互看了一眼,又瞧了瞧花申,心中一琢磨,這禮物若物是别人送的,他們也就不要了,可這花申不同,他盡會弄些稀奇古怪的物事,誰也說不準他這盒子裡頭裝的是不是新奇物事,人皆有好奇之心,就算是這兩位大人也不能免俗,都盯着花申手中的盒子看。
花申一瞧這二人的眼神,心中哪還不明白,便又笑着開口道:
“二人大人若是不收下小子的這點小小心意,那可真叫小子心中過意不去了。”
這兩位大人又頓了一下,這才哈哈一笑,說道:
“既然你小子這般說,那我們兩個也不客氣了,實話說,我還真有些好奇你這個頗有些奇才的人物會送些什麼小禮物給我們。”
這徐大人說話倒直,即決定收這禮物後也不矯情,伸手便将花申手中的盒子接了過來,那康知府見他都接了,自己也不在客氣,也笑着接過了花申手中的盒子,口中還道:
“即是賢侄的一翻心意,那我也不便推辭了。”
花申灑然一笑,道:“如此才能叫小子的心中稍安,另外,雖然不太合适,但我還有些問題想向二位大人請教一番。”
這徐大人與康知府剛收了人家的禮物,回答他幾個問題自不是什麼難事,便都笑着點了點頭,示意花申但問無妨。
“小子想問問關于明教教匪之事。”
花申神情一整,收了之前的微笑,很是正式的向這兩位大人問道。
這兩位大人一聽花申問的是此事,當下便都齊齊的互看了一眼,随即便都臉現郁悶之色,沉默了一會後,徐大人才搖頭歎息了一聲,開口說道:
“那日我們到那個綢緞莊中去抓捕這明教教匪,但奈何那綢緞莊中卻早已是人去樓空,後來雖然經過多方查找也陸續抓了一些明教中人,但奈何都是些小喽啰,根本就問不出什麼有用的訊息。”
花申點了點,這種情況他倒也預料到了,一是因為這明教殺他不成,為了自保也很有可能會轉移這金陵城中的聚點,另一個則是他在驚走了那白衣女子後,這明教定當會再次派人去那破廟中查探,一但發現破廟中少了一具屍體隻要他們還不是到了那種徹底傻到家了的程度,那必然會想到是有個活口被抓,那他們必然會百分之百的将城中的聚點轉移,因此這官府抓不到什麼人也不算是什麼意外了。
“那不知二位大人是否又從我送來的那明教教匪的口中問出了什麼新的消息?”
花申這問題一出,這兩位大人的臉上齊齊閃過一絲羞愧之色,憋了半天之後,那康知府才頗有些難言的開口道:
“那個明教教匪,死了。”
“什麼?那明教教匪居然死了?”
花申驚呼一聲,噌的一下便站了起來。
康知府一臉的尴尬,這明教且不論是花申拼着性命才抓回來的,便隻說這人死在他的大牢裡就足已讓他的臉上挂不住了,故而他在面對花申的詢問之時才一臉的尴尬神色。
花申驚呼一聲之後,這才意識到,他如此相問是必讓這康知府的臉面上不好看,就連那徐大人也是一般無二,在官府大牢之地人犯死亡,對于他們來說,都是一個無法推卸的責任,他一個平民百姓還是低調着點好,這心裡琢磨了一番後,又開口問道:
“康伯父,不知那明教教匪是因何死亡?”
康知府臉色更加不好看,憋了一會兒後,才低聲說道:
“中毒而死。”
“中、中毒而死?”
花申實在無法相信,這明教居然會是中毒而死,這豈不是說官府的衙門之中已然被明教中的人給潛伏了進來?這還得了?這事若是捅到皇上那裡,他康知府的烏紗帽怕是都要保不住了。
“不錯,那明教教匪确是中毒而死,而且還是在花公子你将此人送到官府後的第二日便被人毒殺在了大牢之中。”
徐大人見康知府那尴尬憋悶的模樣,便替他開口向花申解釋了起來。
“那可查出了是什麼人下的毒嗎?”
花申又接着追問道,這事可不是開玩笑,他今日前來,本就是想打聽打聽這明教教匪的抓捕情況,這畢竟關系到他自己的身家性命,由不得他不小心在意。
康知府整了整面容,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花申輕輕搖了搖頭,說道:
“毒殺那明教教匪的是獄中的一位牢頭,事發後,等我們追查到那牢頭時卻發現他已然吊死在了自己家中。”
“牢頭?那這牢頭在那明教教匪被抓後的兩天中可有什麼異常行為?”
花申眉頭一皺,牢頭牽扯進來那這事可就有些複雜了,實在是不好下定論。
“也并沒有什麼特别的舉動,隻是他在毒殺這明教教匪那晚,據與他當值的衙役說,那****喝了不少的酒,聽他迷迷糊糊的也說些沒辦法、我也不想、對不起什麼的渾話,他們隻當是他酒後胡言亂語,也沒人在意,卻不想他在當晚就毒殺了那明教教匪。”
康知府繼續搖頭說道。
“至于他的身前身後事,我也派人詳細追查過,這牢頭生前沒有任何迹象表明他與明教有所關聯,死後他的家人也沒發現有什麼有異常行為和舉動。”
“康大人,你确定這牢頭與明教無關?”花申定定的看着康知府問道。
康知府頓了下,說道:
“雖然不能肯定的說他與明教無關,但就憑我們這十多日以來追查到的線索來說,他與明教有關的可能性,實在是不大。”
花申聽罷康知府所言後便掏出一根小熊貓點了起來,悶着頭一口又一口的抽着,腦子裡同時也在不住的琢磨。
首先,這牢頭毒殺明教活口必是受人指使無疑,其次,若這牢頭自己當真與那明教無關,那他就沒有毒殺這明教活口的理由,除非是他的家人受到了明教的要挾,因此這才不得不殺了這明教活口。
除了這個可能,那就是他的上官之中有人與明教狼狽為奸,指使他殺了那明教活口,但不論是哪種可能,結合他酒後所言,可知他也是不想殺人的,而且他有很大可能知道一但殺了這明教活口那自己也就會被人滅口,他口中的對不起,很可能指的就是對不起家人。
想通了這幾點的花申将手中的小熊貓一扔,一腳踩滅後便對着徐大人與康知府說道:
“二位大人,依小子之見,這牢頭若不是明教中人,那他毒殺這明教活口的原因不外有二。”
那徐大人與康知府雙眼一亮,徐大人當先便開口問道:
“哦?花公子有何想法但說無妨。”
“其一,是明教以這牢頭的家人為要挾,令其殺人滅口。”
“其二,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也是最不想相信的,那就是這牢頭是受了自己上官的命令,不得不行這違法犯禁之事,即使代價是自己的性命。”
花申此言一出,那兩位大人齊齊變色,這兩點他們其實也想到了,隻是卻沒想到花申這自稱是打山裡出來的野小子竟然也有這般推斷能力,徐大人幽幽一歎,開口道:
“花公子,跟你接觸得越多、談的越多,越發現你的才能遠遠不止會制那些奇巧物事,我大明能得你這樣一位奇才,當真是我大明之福啊。”
花申聽到徐大人此言後便連忙擺手道:
“徐大人過獎了,小子哪有什麼奇才,隻不過二位大人還請讓小子無禮的抖膽放言一句,目前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在我們内部的官員中來個徹底的清查,務必要将潛伏在我們身邊的害群之馬給揪出來,不然,我們這抓捕明教教匪之事,便是空中樓閣,根本就無從談起。”
康大人微微點了點頭,道:
“賢侄說的不錯,其實近些時日徐大人與我已然開始着手進行明查暗訪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便會有明确消息傳來了。”
花申點了點,道:“我隻希望這一切都隻是我們的猜測,真不希望到最後查到的真相是有我們金陵本地的官員參與到了這明教中。”
徐大人手端茶杯滿是贊許的看着花申到:
“花公子憂國憂民,又兼有大才,實乃我大明江山一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花申連連擺手,口中直到大人言重了,可他心中卻在暗道,我确也有幾分憂國憂的心思在,但目前最主要的,我還是擔心一但有官員參與其中那我這錢途和小命,怕是就更加難保了——畢竟就算你再憂國憂民、再有天大的本事,隻要小命一嗚呼,那一切,便也都是過眼雲煙了。